柯杰不蠢，從郭大師對待溫歡年的態度，他就猜得出溫歡年肯定不簡單。
    之前溫歡年揭他的短，他恨不得揍溫歡年一頓，此時他哪里還敢動歪心思，態度比郭大師還要惶恐恭敬：“抱歉，是我有眼無珠……”
    溫歡年打斷他：“行了，我不想聽你嘰嘰歪歪。”
    柯杰臉色一僵，眼底閃過一抹憤恨，卻不敢吭聲。
    溫歡年朝柯飛鳴招了招手，說：“你想好怎么報復他了嗎？”
    柯飛鳴慢慢地走過來，輕輕搖頭：“我……不知道……”
    溫歡年的障眼法還未除去，在柯杰眼里，柯飛鳴就是血肉模糊的一團。
    如今那一團血肉正朝他爬過來，像是爪牙捂著的厲鬼，要將他吃了……
    柯杰哪里受得住這樣的刺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尖叫著往后爬：“別過來！別過來！”
    他被嚇得小便失禁，一股尿騷味在空氣里蔓延。
    小柳和鄰居們趕緊捂著鼻子躲開。
    柯杰卻顧不得顏面丟失，驚恐地揮著手臂：“走開！小畜生，不許過來！我是你爸，你不能害我！”
    溫歡年冷笑一聲，直接用符紙定住他：“你跑什么？你有膽子推他下樓，沒膽子面對他？”
    柯杰本來想辯解自己沒有推柯飛鳴，可他想到溫歡年比郭大師還厲害，一定猜到了他的所作所為，他也就不敢再胡言亂語。
    他只能忍著恐懼，沖柯飛鳴叫囔：“我是你老子，你是我生的，就算我殺了你又怎么樣！不孝子，你趕緊給我滾開！”
    溫歡年嗤笑：“你的意思是，柯飛鳴是你的私有品，你想殺就殺？”
    柯杰有點畏懼她，但又怕她真的出手替柯飛鳴報仇，于是梗著脖子說：“反正你們這些外人沒資格指手畫腳……”
    沒等他說完，鄰居們就指著他罵起來——
    “你法盲啊？這又不是封建社會，孩子也不是你的私有物，殺人犯法的啊！”
    “殺了自己兒子，竟然沒有一點悔改之心，你怎么這么歹毒啊，簡直就是人類中的敗類！”
    “聽得我火冒三丈，趕緊讓他坐牢去吧！”
    小柳也氣得捏緊了拳頭，要不是他身份特殊，早就沖過去揍這人渣一頓了。
    溫歡年倒是很平靜。
    有些人渣是罵不醒的，只有讓他們痛，他們才會服軟。
    她看向柯飛鳴：“還沒想好怎么報復他嗎？”
    柯飛鳴木然地掃過柯杰，沉默許久，低聲說：“我都聽您的。”
    溫歡年點頭：“行啊，我來幫你報仇。”
    柯飛鳴默默地退到一旁，不再看柯杰，就好像完全把柯杰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溫歡年走到柯杰跟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你先嘗嘗被人推下樓的滋味吧。”
    柯杰瞪大眼睛：“你……你想謀殺我？！”
    溫歡年唇角微勾，指了指小柳，說：“這里有警察在，我怎么會殺你。”
    柯杰悄悄松了口氣。
    如果溫歡年真要對他動手，他估計也沒辦法逃脫。
    溫歡年抬頭望了眼二十多層的住宅樓，冷聲說：“你兒子是被你從十幾樓的窗戶口推下來的，你就從樓頂跳下來吧。你是他老子，難度總要大一點才行。”
    不等柯杰反應過來，她便在柯杰身上施了一道幻術。
    下一秒，柯杰感覺自己整個人騰空升起，來到了頂樓天臺。
    他雙腳踩在欄桿上，身體搖搖欲墜，底下呼嘯的冷風叫他雙腿發軟，他下意識想往回爬，可無論他怎么努力，他都動不了，仿佛被定身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