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啥了?”</br> 咣子站了起來,指著正中間坐在龍椅上穿著龍袍的無頭尸體。</br> “你們看壁畫上的那座塔和咱們進來的這座塔有點不一樣,那座塔上面有九龍環繞!但是我們的這座塔是通幽塔!</br> 丘沈想要在陰陽兩界稱王!通幽塔是他在陰間稱王的樞紐,而那座九龍塔是他在陽間稱王的關鍵。</br> 就在剛才,這座塔轉過來的時候我才明白這尸體的腦袋去了哪里。</br> 你們好好想想我們進來的時候,通幽塔的第一層,我們落腳的地方,是不是凹陷的?”</br> 西門豆豆點點頭,“對,第一層百姓倒懸在上面,我們的腳下是天空,所以第一層的地面是一個半球的圓坑。”</br> 王悍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一樣,“你的意思是,現在通幽塔徹底轉過來了,我們下來的時候那個第一層現在成了第九層!那一層的構造就相當于兩個塔尖拼接在了一起?”</br> “對!”咣子重重點頭!</br> 王悍順著咣子的意思,又看了一眼壁畫上的那副人塔結合的抽象畫往下道,“所以這個塔倒轉過來之后,丘沈的腦袋在我們下來時候的第一層!也就是現在的第九層!他的腦袋就是塔尖!這座塔就是他的身體!”</br> “沒錯兒!還是我的老baby理解我,丘沈這么做也是寓意著體內有乾坤。”咣子興奮道。</br> “但是這又能說明什么?”其他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感覺腦子不太跟得上王悍和咣子兩個人的思路。</br> 王悍解釋道,“就說明壁畫上的東西排除一些夸大的成分,其他的主要梗概內容都是真的。”</br> 咣子接過話茬,“也就證明,這個壁畫上面的那幾件寶貝都是真實存在!具體在哪里,我們只需要阿悍用那個寶貝看一看,阿悍手中的那個東西就相當于一個寶貝探測儀!”</br> “那還愣著干什么?去取東西啊!”</br> 王悍看了一眼西門豆豆,“龍龍,摁一下壁畫上的那只眼睛。”</br> 西門豆豆拿著工兵鏟,反過來用手柄在壁畫上的那只眼睛上面摁了一下。</br> 整層塔震顫了一下。</br> 開始翻轉。</br> 這一次大家都有了心理準備。</br> 一切重新變回了剛才倒置的情況,壁畫上的那只眼睛也睜開了。</br> 盯著第九層的所有人。</br> 王悍抱著咣子往上一扔,咣子卡著去第八層的入口,王悍跳起來抱著咣子的腳脖子,兩人就要上去的時候。</br> 沒想到剛剛翻轉過來的第九層竟然重新轉了過來。</br> 王悍再度劈叉卡在入口處。</br> 大胯被卡了兩次疼的王悍直吸冷氣。</br> 王悍看向了距離壁畫眼球最近的西門豆豆,西門豆豆無辜的攤開手,“九哥,我剛才沒碰!”</br> 剛要說話的時候,咣子兩只腳猛烈的磕了一下,王悍拽著咣子的腳就要往上拽,沒想到一股強悍無匹的力量傳來。</br> 拽著咣子從洞里面鉆了進去,王悍一個趔趄,也跟著拽了進去。</br> 頭昏眼花,天旋地轉!</br> 一切定格的時候,王悍發現處于一個光線很暗的密室之中,更像是一個地下溶洞。</br> 正中間有一個血紅色的臺子,臺子的最中央有一個碗口大的小坑,里面往外咕嘟咕嘟的冒著血色液體,定睛一看像是一個小噴泉。</br> 在那個噴泉上面蓋著一個吳法之前背著的那個血淋淋的包袱。</br> 包袱這個時候被掀開了一大半,這才能看到里面是一個血淋淋的嬰兒。</br> 長得大概像個人,起碼有人的形狀,但是皮膚皺巴巴的,看起來像是剛出生的嬰兒,將近兩尺長,身上黏糊糊的帶著血跡,肚臍眼正好扣在那個咕嘟咕嘟冒血水的小坑上就像是補充嬰兒營養的臍帶。</br>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更像是那些科幻電影之中的大腦袋人形外星人。</br> 在那個血色的臺子一邊還龍飛鳳舞的刻著幾個字。</br> 永生泉。</br> 洞穴里面飄著一股清香的味道。</br> 這股味道很奇怪,有一種花香味,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清新味兒,就像是蘋果將熟未熟的味道一樣。</br> 在洞穴角落,吳法雙手合十,身上的衣服被燒破了不少的地方,臉上也黑黝黝的。</br> 在他腳下躺著之前的那個精神病患。</br> 火公公和荀老狗兩個人傷勢看起來更嚴重一些。</br> 尤其是火公公,本來個兒就不高,這個時候彎著腰,神色痛苦,下巴上都是鮮血,一只手捂著心口。</br> 一看就是心不靜被吳法給靜了一下子。</br> 吳法之前的功力只是大宗師,但是現在看起來,他的功力很奇怪,像是半步化境又不像是半步化境。</br> 這個情況和荀老狗有點相似。</br> 荀老狗的余光掃向了臺子上的那個血嬰。</br> 喉結上下滾動。</br> 吳法轉過頭看向了王悍,那雙豎瞳逐漸恢復成了原狀。</br> 但是吳法恢復和不恢復區別不大。</br> 恢復前是冰冷無情愛殺戮的瘋子,恢復之后是個瘋子。</br> 吳法身后的墻壁上有一個臉盆大小的壁畫。</br> 還是一只眼球。</br> 那就證明剛才是吳法做的手腳。</br> 王悍和咣子看向了剛才他們兩個掉下來的地方,現在上面徹底堵住了。</br> 幾人各懷鬼胎。</br> 荀老狗看了一眼王悍和咣子,“二位小友,俗話說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瘋子你們也看到了,嗜殺無度,不如這樣,我們聯手,共同鎮壓了他,從今往后你們二位若是再碰到我們老一代強人,我們肯定給二位給足面子,如何?”</br> 咣子笑道,“您這還真是老太太穿絲襪鉆被窩,給爺整笑了,您拿我倆當傻子呢?”</br> 縱然吳法是一個不確定因素,但是如果王悍和咣子兩個人幫助荀老狗火公公鎮壓了吳法,到時候人家反過來再搞王悍和咣子的話,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br> 吳法雙手合十,看著火公公和荀老狗,“活命的機會給過你們了!是你們自己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了!”</br> 話音未落,吳法就朝著火公公一掌蓋了過去。</br> 火公公身上再度冒出火焰就要硬著頭皮接這一掌。</br> 沒想到吳法忽然折身朝著臺子上的那個血嬰撲了過去。</br> 荀老狗不甘示弱,出手阻攔吳法。</br> 與此同時,荀老狗的猴子也跟著去搶奪血嬰。</br> 吳法喉嚨之中發出一聲低吼,袖袍一甩,袖梢掃開了猴子,而那個血嬰飛了起來,直接飛進了咣子懷里。</br> “我叼你媽的!”</br> 咣子被嚇了一大跳,手一掀,那個血淋淋的血嬰飛進了王悍懷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