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悍豎著耳朵催促道。</br> “說啊!”</br> 咣子緩緩的說出來了六個字,“王悍,仇池國師。”</br> 王悍等了半天,“你啞巴了?說話說一半,接著說啊。”</br> “說啥啊,沒了,就這么點。”</br> “你逗老子呢?查這么老半天就查出來了六個字?”</br> 咣子罵罵咧咧道,“你急啥,這玩意兒不好查,當時是魏晉南北朝,最割裂的時期,亂的一批,很多東西壓根兒不好查,你說的這些,我是結合了學術派和江湖派兩幫人馬查的,別人根本沒老子這個人脈呢!</br> 而且還得是從藏地那邊開始入手就更難了,反正查到了這么個人,你等一下,我讓人找一找王悍這個逼人到底是何許人也。”</br> 王悍總覺得咣子這個逼在罵自己。</br> 咣子岔開話題,“金汁經卷上面的東西老子給你翻譯好了,發過去了啊,原來這個東西叫做《往生經》不是啥龜息大法。</br> 但是我看了一眼,這個東西分為上中下三卷,你之前給我發過來的廖賴頭身上的那個是上卷,今天給我發的這個是下卷,我仔細研究了半天,這個東西要是沒有中卷的話就是扯淡,根本練不了下卷。”</br> “這三者不是分離開的嗎?”王悍問道。</br> 咣子接著道,“還是有聯系的,而且是循序漸進的,必須練了中卷才能接著練下卷,不然我們手里面的這個東西只能是一張廢紙。”</br> 王悍一陣罵罵咧咧。</br> 這個東西還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碰到完全是運氣使然,想要碰到的話估計還得再等等。</br> 王悍想要點根煙,但是甲央上師在邊上就沒好意思。</br> 沒多久,咣子再度道。</br> “又查出來了一點。”</br> “別告訴我又是只有五六個字。”</br> “那倒沒有,這次比剛才字多了不少。”咣子清了清嗓子,“王悍,字不詳,生卒年月不詳,瑯琊人士,武興國師,眼似燭龍,可明辨古今,能口斷興衰,直言仇池絕于辟邪,乃乘風而去,隱入昆侖,不問世事。”</br> “沒了?”</br> “沒了。”咣子實在道。</br> 王悍稍加思索之后,“武興是啥?”</br> “仇池國知道嗎?”</br> “這個我知道。”</br> “武興國是仇池國后裔,在魏晉南北朝也是曇花一現的小國家,甚至可以說是個小番邦。”</br> 王悍接著問道,“啥叫仇池絕于辟邪?”</br> 咣子那邊傳來吧嗒吧嗒點煙的聲音,“武興國最后一個國君叫楊辟邪,翻譯過來就是仇池要在楊辟邪手中亡國,你能不能多讀點書?老子一個鴨子都知道!”</br> 王悍直咬后牙槽!</br> 偏偏還沒有辦法反駁,畢竟這孫子是鴨子里面學歷最高的。</br> 想了想之后,王悍再度道,“你能不能從瑯琊王氏入手查一查這個人。”</br> “喲!阿悍,可以啊,還知道一個瑯琊王氏,老子已經讓人去查了。”咣子賤兮兮的笑道。</br> 王悍等了一會兒之后,咣子就開口道,“阿悍,查了。”</br> “說啊,你屬痔瘡膏的?擠一下才出來一點?”</br> 咣子又是一陣罵罵咧咧,“瑯琊王氏根本就沒有王悍這個人。”</br> 王悍往嘴里面塞了一根煙,咬著煙屁股,看到甲央大師還在跟前就沒有點燃。</br> “還能查到別的啥有用的東西沒有?”</br> 咣子懶洋洋道,“查不到,任何關于這個人的事跡都好像被抹去了,就剛才給你看的這一段還是從野史上面找到的,況且那個時代,亂的呀批!想要從考證一個那個時代不出名的人物難度,不亞于讓一個一百歲的老頭兒能硬起來。</br> 更何況,史書上記載的人基本上都是干點大事情出了名的,古往今來多少的張三李四王麻子都湮滅在了歷史的車輪之下,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根本沒濺起來半點水花!而能查到的那些名人,三兩行字就能代表他們波瀾壯闊的一生。古往今來,帝王將相,文人騷客猶如滿天星辰,宇宙洪荒浩瀚無垠但你去過幾個地方?蒼穹寰宇星漢燦爛你又記得幾顆?多少人他媽只知道一個北斗七星!保不齊北斗七星的名字都記不全!</br> 同理,你要找的這個人也是歷史長河之中一朵名不見經傳的小水花,懂了吧?”</br> 王悍掏了掏耳朵,就差給咣子這個狗籃子鼓掌了,“老母豬戴胸罩,一套一套的,不愧是鴨界高材生。”</br> “過獎過獎!”</br> “剛才你說的那個眼似燭龍是什么意思?”</br> 咣子解釋道,“讓你多讀書就是不聽,還得老子這個鴨子給你科普!就是說他的眼睛和燭龍的眼睛一樣,燭龍嘛,就是燭九陰,在《山海經·大荒北經》里面記載,西海北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燭龍。</br> 翻譯過來就是說,西北海的外面,赤水的北邊兒,有一座章尾山,那里住著一個神,長著人的臉蛇的身子,渾身紅色,眼睛豎著長,他...</br> 唉?</br> 眼睛豎著長的話有點離譜,但是瞳孔可以豎著長啊!</br> 我擦!豎瞳?阿悍,你要找的這個人該不會是你的啥老祖宗吧?你們家這玩意兒是遺傳的吧?”</br> “別扯,我親眼見到過吳法眼睛也是這樣的。”王悍咬著煙屁股。</br> 看到甲央上師去和白武安他們聊天了,這才點燃了煙。</br> 咣子思索片刻,“吳法姓吳但也不一定是老吳家的人啊。”</br> 王悍猛吸了一口煙,“你和年邁富婆待久了這個倫理方面出現了巨大的問題啊。”</br> 咣子哎吆一聲,“忘了正事了,老子不跟你瞎扯了,我對象還在等我呢,老子得去止癢消腫了!告辭!”</br> “哦哦,阿悍,你要是找到了《往生經》中卷記得給老子分享一下啊。”</br> “看心情。”</br> “爹!”</br> “行!”</br> 掛了電話,王悍起身朝著白武安幾個人走去。</br> .....</br> 啊!</br> 低沉的哈氣聲傳來。</br> 胡血手捂著肚子躺在地上,肚子上有一個血淋淋的傷口,胡血手兩腮腰肌蠕動,痛苦致使他眼皮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著。</br> 躺在濕漉漉的地面上,胡血手的眼中狠毒傾瀉而出。</br> 不經意一轉頭,看到不遠處坐著一個人,單手撐著下巴,神色戲謔的盯著他看。</br> 胡血手驚的連忙站了起來,定睛仔細一看,發現對方長相竟然和王悍一模一樣,不由得又是一陣心驚。</br> 一只手摁住了兜里的九龍印,打量著眼前的長發王悍,總覺得這個人和之前看到的王悍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來哪里不一樣。</br> 胡血手有點想不通王悍為啥換了一身古裝,還弄成了一頭的長發。</br> “你這是在干什么?”胡血手外松內緊,只要是王悍有一丁點出手的跡象,胡血手就會傾盡自己的全部力氣對眼前的這個王悍動手。</br> 不料話音剛落,水晶王座上的王悍神色戲謔,笑容冰冷,語氣之中帶著睥睨之勢說道。</br> “給孤跪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