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兩個執行者的身手不錯,左躲右擋的才沒有被自己昔日的同伴咬到。好不容易把人扛回來之后,兩個人死死的壓在了羅伯特的身上,等著阿錯下一步的指令。</br> 這個時候,孫德勝從衣兜里面掏出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白瓷瓶。這個胖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用紙巾塞住了自己的鼻孔,當著幾個人的面擰開了白瓷瓶。將里面黑乎乎好像油膏一樣的東西湊到羅伯特的鼻子下面,讓他聞了一下。</br> 就在孫德勝扭開白瓷瓶的一剎那,一股惡臭到了極致的氣味飄散在空氣當中。阿錯幾個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熏的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阿錯和那兩個執行者咬緊牙關才沒有吐出來,不過陸晨雨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惡臭飄散出來一瞬間,她就捂住自己的嘴巴跑了出去。跑了沒有多久就“哇!”的一聲,將肚子里的東西都吐了出來。</br> 阿錯他們這才明白孫德勝將自己的鼻孔堵起來是什么意思,想罵他幾句被熏的又張不開嘴。當下只能先捏著鼻子屏住了呼吸,遠遠的躲開,等著孫德勝那里會有什么結果。</br> 不過孫德勝那里比他們這邊也好不了多少,他手里油膏散發出來的氣味是直接透過毛孔滲進去的。孫德勝也不敢呼吸,直到臉色被憋得漲紫之后,才將瓷瓶蓋子重新扭好。也顧不得這油膏有沒有效果,跑到了阿錯他們幾個人的身邊之后,才長長的喘了幾口粗氣,說道:“可憋死我了……上次也沒有這么臭啊,怎么擱了幾年還發酵了……”</br> 看著孫德勝臉色漲紫的樣子,阿錯這股火多少消了一點。當下對著面前的胖子說道:“這是什么東西,幸好今天我沒吃什么東西,要不然的話……”</br> 阿錯的哈還沒有說完,陸晨雨已經擦著嘴巴走了過來。這個小姑娘吐的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本來想打聽一下那黑色的油膏到底是什么東西。不過走近之后,沒有開口之前先看了孫德勝一眼,這一眼看過去之后。忍不住又捂著嘴跑開。</br> 女人就是女人,那股氣味已經消多了,至于……阿錯看著已經吐無可吐的陸晨雨搖了搖頭,正打算過去看看她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女人剛才是讀取了孫德勝的記憶,這胖子的腦子里有那么惡心的東西嗎?當下阿錯條件反射一樣的轉頭看了孫德勝一眼,隨后馬上讀取到了剛才那瓶油膏的出處——用死人脂肪熬制出來的尸油……</br> 知道了是什么東西之后,又聯想到剛剛聞到的那股氣味,阿錯也捂著嘴跑到了另外一邊,一張嘴將昨天晚上還沒有被消化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吐了出來。</br> 就在阿錯剛剛吐完的時候,本來還一直陷入癲狂狀態的羅伯特突然安靜了起來。他有些驚恐的看著身邊的這幾個人,很快就認出來其中那個蹲在地上剛剛吐完的年輕人就是自己的大老板。當下羅伯特愣愣的說了一句:“為什么我會在這里?我應該在雷納爾莊園里的…….這是在做夢嗎?”</br> 看到羅伯特醒過來之后,孫德勝也跟著松了口氣。他也不清楚手里的尸油對這樣的活死人到底管不管用,當初楊梟是說過尸油對這種魂魄被蒙蔽的情況最為有效,不過向活死人這樣的情況是不是魂魄被蒙蔽了,孫德勝完全就不清楚。本來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不到真的被他蒙對了。</br> “怎么樣!藥到病除了吧?!睂O德勝一臉得意洋洋的看著還被捆在地上的羅伯特,呲牙一笑之后,在阿錯幾個人異樣的目光之下,溜溜達達的走到了羅伯特的身邊,蹲在地上看著他說道:“不是我說,說說吧,好好的暗夜執行者不干,你怎么給人家打工了?”</br> “打工?”羅伯特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自己給誰打工來著。這時候,阿錯也帶著其他兩個執行者走了過來。那兩個人將羅伯特身上的繩子解開之后,阿錯看到他沒什么大礙之后,說道:“昨天你們進來之后都發生什么事情了,還有,知道門羅現在被關在什么地方嗎?”</br> “門羅先生也進來了嗎?”羅伯特看來對門羅進來尋找他們的事情一無所知,有些驚恐的眨巴眨巴眼睛之后,繼續說道:“門羅先生的事情我不知道,只記得昨天晚上我們六個人進來之后,先是穿過了一片蒿子林。之后很快的在黑夜當中發現了一個有燈光的房子,當時懷疑維克多就藏在這個房子里。當下我們六個人將那所房子圍了起來,我負責掩護,他們五個人一起沖進了那所房子里面。開始還能聽到有人在說話,不過幾秒鐘之后,房子里面就是死一般的寂靜。我叫了幾聲之后沒有人答應,隨后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也跟著沖了進去……”</br> 說到這里,羅伯特好像想起來什么可怕的事情。頓了一下,喘了幾口粗氣之后,才繼續說道:“我進去之后,就看到剛剛沖進去的五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地上。房子中央坐著一個男人,他好像對我說了一句什么話。之后我腦袋里面的思維就開始混亂起來,正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聞到了什么臭東西得味道,就是這個味道把我熏的醒了過來。”</br> “有個男人,說了句話你就開始變得迷迷糊糊起來了……”阿錯重復了羅伯特的話之后,和孫德勝對了一下眼神。剛才還怕這個男人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說經過的時候,阿錯已經讀取了羅伯特的記憶。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變成一段活死人的緣故,羅伯特的記憶就像一團亂麻一樣。阿錯根本就沒有辦法把它理順之后讀取出來??磥韯偛帕_伯特能回憶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br> 孫德勝也跟著沉吟了片刻,隨后對著羅伯特說道:“那么那個男人有沒有為什么藥粉給你吃過?這一段很重要,你要仔細回憶一下。”</br> “藥粉?”羅伯特想了半晌之后,搖了搖頭,非??隙ǖ恼f道:“雖然后面的事情我記不清了,不過這一段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個人絕對沒有給我吃什么藥粉,只是沖我說了一句什么話,然后我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了……”</br> 說到這里的時候,羅伯特突然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來了。他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低著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對我說的什么來著……我怎么一點都想不起來了……”</br> 羅伯特的話在孫德勝的意料之中,他嘿嘿一笑之后,繼續說道:“說的什么想不起來了,那么那個人的相貌呢?這個你總不會忘掉吧?”</br> “他是個男人……”剛剛說了一句之后,羅伯特臉上的表情又開始糾結起來。翻著眼睛想了半天之后,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真是太奇怪了,剛才他的相貌在我心中還是很清晰的,為什么這么快就迷糊起來了?一點都想不起來了……”</br> 看著羅伯特滿臉糾結的樣子,阿錯明白短時間之內他是不可能回憶起來那個男人的事情了。和孫德勝交換了一下意見之后,讓兩個執行者送他回去。本來還想捎帶著讓陸晨雨一起回去的,不過剛剛有了這個想法,就被陸姑娘看了出來:“你不會以為現在什么地方,比我守著你更加安全吧?”</br> 一邊的孫德勝也跟著起哄:“我大侄女兒說的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