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仔細地檢查了幾只軟枕芯子。
    蕭景翊著急地問：“可有問題？”
    小奶崽搖頭，又察看針腳，終于瞧出一絲端倪。
    “軟枕芯子沒有問題，但是針腳都是新的，應該是重新縫過。”
    “果然重新縫過。”懷王妃一看針腳就確定了
    她懷王府屹立大半輩子不倒，不蠢。
    她的腦海里閃過幾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
    但是，她無法斷定是哪一個。
    蕭景辭問道：“王妃有懷疑的人嗎？”
    她為難地搖頭。
    依依：“那就從妾室開始吧。”
    每個宗室王爺都會納幾房妾室，綿延子嗣。
    涼亭里，三位妾室三四十歲，姿容清麗，風韻猶存。
    她們向懷王妃打聽王爺的情況。
    懷王妃正要開口，依依搶先道：“王爺一早本是好好的，剛才突然惡化，只怕是危殆了。”
    蕭景辭&蕭景翊：“……”
    小崽崽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發的牛掰了！
    懷王妃錯愕，不明所以地看她。
    “王妃，若王爺熬不過今夜，便準備后事吧。”小奶崽輕輕地拉她的廣袂。
    “……小郡主，你不是說有辦法醫好王爺嗎？”
    懷王妃明白了她的意圖，淚花盈盈，滿目悲痛。
    依依嘆氣，“王爺沉疴已久，油盡燈枯。”
    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三位妾室。
    三人皆是震驚、悲痛的神色。
    “王妃，就讓妾身見王爺最后一面吧。”
    “王妃，不如再請別的大夫瞧瞧。”
    “宮里的太醫一定有辦法醫治王爺，王妃，不能放棄。”
    “本王妃已經派人去請太醫。”懷王妃哀痛地坐下，以手撐額。
    “剛才王爺說了遺愿，你們還年輕，若你們想回家鄉，或想再嫁，可以到賬房支取銀子離開王府。”依依又拋出一個重磅消息。
    “有想法的，趁此機會跟王妃說。”蕭景辭溫潤道。
    兩位妾室表示，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
    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懷王府。
    第三位妾室跪下，情真意切道：“王妃，妾身離鄉一二十年，甚是思念母親和弟弟妹妹。妾身想在王爺出殯后，回鄉看望家人，再回京為王爺守墓。”
    懷王妃慈眉善目道：“回鄉看望親人是人之常情。”
    依依陡然靠近這位姓黃的妾室，把她的下巴抬起來。
    小黃鴨：霸總的既視感！
    黃氏愕然。
    蕭景翊&蕭景辭：小崽崽你是不是投錯胎了？
    “婢女說，王爺的軟枕絲線脫落，是你縫補的？”依依好整以暇地問。
    “王爺很喜歡王妃縫制的軟枕，不愿用新的，妾身便為王爺分憂，縫補軟枕。”黃氏冷靜得出奇。
    只是在剛才那個瞬間，她的眼睫輕微地一顫。
    而且，最初依依說王爺油盡燈枯的時候，黃氏的悲痛不及其他二位。
    甚至，黃氏的情緒有點復雜。
    “因此，王爺用的幾個軟枕，都是你縫補的？”依依又問。
    “……是。”黃氏的臉龐無波無瀾。
    “從針腳看，是這一兩日才縫補的。”
    “王爺久病不愈，妾身實在擔心王爺的病情，但又見不到王爺，只能縫補軟枕，希望能讓王爺睡得舒服點。”
    依依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王妃，她給王爺下毒，長達半年之久，其心可誅。”
    黃氏驚駭地搖頭，“妾身沒有……妾身怎么可能毒害王爺？”
    懷王妃滿腔憤恨，“原來是你！砍斷她的四肢，施以‘骨醉’！還有她的親人，一個都不許放過！”
    黃氏不甘心地爭辯：“王妃，你沒有證據證明妾身下毒毒害王爺，怎么可以輕易地將妾身定罪？”
    “當妾的本就命如草芥，你的生死，還不是王爺、王妃一句話的事？”蕭景翊冰冷道。
    “毒害宗室，誅三族。”蕭景辭喝令，“拖下去！”
    侍衛把她拖下去，她拼命地掙扎、嘶叫。
    依依：“若你交代清楚，可免株連之罪。”
    黃氏終究交代。
    幾年前，她意外得知，她的父親和兄長來京看她。
    她的父兄都是爛到根兒的賭棍，說得不好聽，就是要榨干她。
    她給他們三百兩，可是他們根本不滿足。
    他們向懷王索要一萬兩，懷王知道他們的惡習，自然不給。
    他們惡向膽邊生，索性揚言，若不給銀子，就把他做過的見不得光的事宣揚出去。
    懷王氣到了，吩咐下人把他們打了一頓，趕出京城。
    沒兩日，他們死在京郊。
    黃氏以為父兄是因匪徒搶劫，被匪徒殺死的。
    后來偶然聽管家提起，她才知道，懷王把他們打了一頓，導致他們在京郊傷重，不治而亡。
    黃氏本就不得寵，夜復一夜的獨守空房，讓她的性情變得乖戾、偏激。
    父兄之死的真相，把她刺激得性情大變。
    最終，她走上不歸路。
    “你伺候王爺一二十年，不知道王爺是怎樣的人嗎？”懷王妃氣得差點厥過去，“王爺的確把他們打了一頓，但也不可能把他們打成重傷！”
    “你的父兄向王爺索要一萬兩，王爺能不動怒嗎？”管家義憤填膺。
    “那父兄為什么會死？”黃氏迷茫了，淚流滿面。
    “你父兄去賭館賭了一兩日，借了幾千兩，還不起，被賭館的人打成重傷。”懷王妃嘆氣，“他們沒銀子治傷，也不敢再來王府，他們應該是要回鄉，沒想到死在路上。”
    黃氏淚水漣漣，被真相打擊得萬念俱灰。
    突然，她沖向亭柱，“王爺，妾身來陪你了！”
    咚！
    她的額頭血流如注，軟軟地倒地。
    懷王妃傷感不已，但也感謝依依幫她找到毒害懷王的兇手。
    蕭景辭、蕭景翊帶著小崽崽告辭。
    回到梟王府，蕭景翊興奮道：“小崽崽，我有一份特別的禮物送給你，你一定會喜歡。”
    依依的瞳眸亮晶晶的，“什么禮物？”
    他拿出一只巨大的竹盒，放在石案，掀開盒蓋。
    “王八！”
    小奶崽的臉蛋漾起清新的微笑，“我做王八湯給你們補補腎。”
    補腎？！
    蕭景辭&蕭景翊：“？？？！！！”
    徐管家呲呲地笑。
    “三哥哥、四哥哥，你們十八歲了，要補腎，要養精蓄銳，以后你們娶妻成家，才會和諧幸福。”
    依依甜軟的奶音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了。
    小黃鴨發出魔性的嘎嘎嘎。
    某只兇獸突然開車車！
    蕭景翊&蕭景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