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一股力量把她朝外推了出去。
郁婉是被及時出現的九爺推出去的。她剛落地,回頭就見他被狼撲倒在了地,背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很快就滲透了出來。
郁婉咬住嘴唇,小臉慘白,她雖然膽子比較大,但這樣血腥的場面除了十年前那次,她再也沒經歷過。
她想上去幫忙。頃刻間地上的人突然翻轉了過來,出手快如閃電,一只手死死扣住了狼的前爪,另一只手鎖住了它的咽喉。
“有本事再劃一下?”男人的眼神危險,霎那間氣場全變,猶如從地底浴血重生的修羅。
郁婉呆站在原地,不敢再靠近一步。這樣的霍九卿太可怕了,整個人就像利劍出鞘,七分鐵血,三分狠戾,尖銳得讓人不敢直面。
發狂的兇狼力量大得驚人,它瘋狂地掙扎著,一雙猩紅的眼睛似乎要將眼前的人碎尸萬段。可是它越掙扎,脖子上的力道越大,它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再這樣下去,只怕狼會被九爺徒手掐死。
“等…”郁婉斟酌著語言,想請求他先留這只狼一條活路,話還沒出口,驚變突起!
霍九卿的神情不知怎的突然染上了幾分恍惚。待他回神,狼已經掙脫了束縛,低頭向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郁婉瞳孔放大,行動大于思想,幾步沖上去,雙手從背后死死勒住了狼的脖子。由于缺少實際操練,她鎖的地方偏離了那么一點點。兇狼用力一甩,帶得她的身子一晃,就飛了出去。
嗤!這一摔,她覺得她胸腔都移位了,好在起了點作用,那一口最終沒能咬下去。地上的人反應迅速,幾個呼吸間就又重新掌握了主動權,制住了兇狼。
郁婉趴在地上松了口氣,等緩過神才開始后怕,肩膀不受控地抖動了兩下。打死她都不相信,剛才她居然和一頭狼肉搏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沖上去的,回過神時就已經被pia飛了。呵,還神特么英勇!
方木他們趕到后,幾人把狼捆了個五花大綁。
“你你你!你讓我怎么說你?”
顧亦笙一進門看到霍九卿衣服上暗紅的血跡就皺起了秀眉。“再這樣下去,你干脆自生自滅得了!就從沒見過你這么不聽話的病人。我辛辛苦苦從京都趕過來,可不是讓你這么有恃無恐鬧著玩的。你這身子……”
“先給她看。”霍九卿打斷他,攔住他想看傷口的動作,指了指一邊的郁婉。
顧亦笙頓住,這才看到一邊的郁婉,突然改了語氣。“你這身子雖然年輕力壯,但也經不起這樣英雄救美呀。要是一不小心掛了咋辦?一大把年紀還沒留后呢。”
“……”郁婉尷尬地朝后面縮了縮腳。原來也有人敢在他面前這么肆無忌憚,只是這話怎么聽起來有些別扭。
霍九卿一個眼風掃過去,顧亦笙止了嘮叨,但語氣還是很沖。“瞪什么瞪,兩個都給我去醫務室!”
“阿婉!你沒事吧。”徐思琪從地上把人扶起來,看到她流血的胳膊,眼圈忍不住又紅了。“嗚嗚,都怪我,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就不會受傷。”
“多大人了還哭鼻子。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沒事,這已經很幸運了。”郁婉沖她扯了個虛弱的笑容。明明她才是瘦小的那個,在徐思琪面前卻像個小大人般。
誰知這簡單的一句安撫卻又輕易挑起了顧亦笙的怒火。
“誰說都沒事!你眼瞎?他背上那么長一道口子你看不到?我看他就是救了只白眼狼!”
郁婉這話不止他聽著不舒服,就連在場的方木他們也覺得十分不舒服。什么叫沒事!他們爺那身子骨叫沒事!?平時連運動都要嚴格控制的人,這次不僅和兇獸貼身肉搏了,還光榮掛了彩。
不過……九爺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這是在場所有人的疑惑。
郁婉看得出來,顧亦笙真的很關心九爺。從看到他受傷起就徹底爆發了,和之前為她檢查時判若兩人。
“對不起。”這句是對顧亦笙說的。
“謝謝。”這句是對霍九卿說的。
對方還是個孩子,態度又這么誠懇,顧亦笙也不好意思一直揪著她不放,板著臉安排兩人進了校醫務室進行檢查。
兩人包扎時,霍九卿的目光時不時地從門外不遠處女孩的臉上掃過。明明看著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卻在他失神那刻沒有半分猶豫就沖了上來。那雙清澈的眼眸,堅定而不畏懼,在那一刻清楚地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與其說他救了她,同時她也救了他,兩人間算扯平了。
回想早上看到的那幕,為了救弟弟,這小小的身軀里爆發出了不可思議的能量。那時他就想起了一個人。曾經也有這么一個人,像她守護弟弟一樣,不顧一切地護著他。
后來那人死了,死在了他的懷里。
“阿卿?我和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顧亦笙幫他包扎好傷口后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見人看著外面走神,突然湊近,神秘兮兮地悄聲問:“這女孩到底和你什么關系?”
霍九卿還沒開口,顧亦笙先截住了他。“打住!如果你告訴我你倆沒關系,我現在立刻!馬上!as soon as possible! 打道回府!”
顧亦笙今早剛下飛機,早飯都還沒來及吃,就被對方一個電話催到了這里。他顧亦笙可是花錢都請不到的人,是他的專屬醫生!一大早被叫過來給一個不相干的女孩做檢查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現在他這位最重要的病人還為救人受了傷。
如果他告訴他兩人沒關系,他非氣得吐血不可。
“那你現在就可以打包回去了。”霍九卿神情淡淡。他說的是實話,今天兩人才第一次見面。
“你!”顧亦笙指著他,氣得發抖,手上一個用力,霍九卿皺起了眉。
“你還知道疼呀,我還以為你不要命呢!”顧亦笙陰陽怪氣地說著,手上力道卻放輕了。
“她的病有什么異常?”霍九卿問。他今天本來沒有帶顧亦笙,人是他看到郁婉發病后叫來的。他懷疑她不是普通的暴躁癥,當時她爆發出來的力量已經超出了正常人范圍。
“能有什么異常?”顧亦笙反問,他沒有親眼看到郁婉發病,給郁婉做檢查時,一切也都符合一位暴躁癥患者的正常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