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們親耳聽到親眼看見,他們都不敢相信,這是冷漠無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余錦樞能說出的話。
等余錦樞離開,小美她們立刻蜂擁過來,將溫綿包圍在中間:“溫綿,你還不說你跟余總是那啥關(guān)系,他居然還親自送你回家???”
面對這一雙雙八卦的眼神,溫綿尷尬的露出苦笑,轉(zhuǎn)移話題:“沒有啊,你們想什么呢?我們就只是朋友?!?br/>
不等余錦樞出來,溫綿就逃一樣地先離開公司,在樓下等。
余錦樞車子開過來,溫綿坐上車就一直情緒低落,心神不寧的。
余錦樞一邊開車一邊悄悄觀察她臉色,想安慰又不知道從何入口。
車子停在四季小區(qū)的一棟樓前。
溫綿從下車到走到小區(qū)樓前就一直磨磨蹭蹭的,她不知道該怎樣獨自面對父母,打從心眼里都不愿意上去。
身后靠上溫暖的胸膛,余錦樞居然跟了上來,“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溫綿還以為余錦樞早就回去了,沒想到他還在,心里就感到有了底氣,趕緊振作精神,婉言拒絕,“不用了,這是我家,我自己上去吧?!?br/>
往前走了兩步,她又像突然想起來似的,轉(zhuǎn)身揮手,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勉強,“謝謝你送我回來,時間也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然后轉(zhuǎn)身快步的走進(jìn)小區(qū)樓。
站在自家門口,溫綿隔著門板,居然沒有聽到從來沒有停歇過的吵聲。
溫綿站了一會兒,鼓起勇氣走進(jìn)去,就看到家里昏暗,有一個人躺在沙發(fā)上拿手蓋住臉,是穿著寬松,外貌有點邋遢的溫父。
而溫母應(yīng)該在房間里,屋里很安靜很壓抑,傍晚的余暉,透過玻璃照射到家里的每一寸。
本該溫馨的場面,溫綿卻看到心里壓抑。
這應(yīng)該是爆發(fā)了爭吵之后,吵累了又陷入了冷戰(zhàn)。
聽到關(guān)門聲,溫母從房間里出來,溫父也坐起身,兩個人臉色都一樣的不好看。
“綿綿回來了,”溫父率先站起來,硬是擠出笑容,“還沒吃飯吧,我就去給你做飯。”
他去到廚房就發(fā)現(xiàn)家里連煤氣都沒有,不禁怒火中燒,回頭就罵,“世上怎么會有你這種女人,家里什么都沒有,廚房也從來沒有開過火,你還是女人嗎?”
溫母原本想跟溫綿說幾句話的,聽到這話立刻爆發(fā)了怒火,“你有資格這么說我嗎?我不出去工作,家里哪有錢用,我每天在外面都已經(jīng)那么辛苦了,哪里還有精力回來做飯?!?br/>
“你那都是借口,別人家的怎么工作和生活都能平衡,就你不能平衡,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吧!”
“到底誰跟誰過不去,”溫母氣得渾身發(fā)抖,“綿綿從小長得那么大,你給她交過一次學(xué)費嗎?你給過她一次生活費嗎?連你的生活費都要在我這里拿,你有出去做過一次事情嗎?你賺過一分錢嗎?這個家是你養(yǎng)的嗎?”
“我這不是正在努力嗎,我也想要家里人過得好,可我時運不濟(jì),我有什么辦法?”溫父被戳中了痛處,不禁大發(fā)雷霆。
“你這就不是給自己找借口了,你要真的想我們過得好,你現(xiàn)在就去工作,不論是干什么工作都可以,洗碗,拖地,只要你賺一分錢回來,我就不跟你離婚!”
“那些工作是我能做的嗎?我什么身份,我是個藝術(shù)家,以后是會出名的,我的手只能用來畫畫!”溫父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你真是不要臉!”溫母徹底的爆發(fā)了,整個人歇斯底里。
一把將桌上的花瓶狠狠的摔碎在地。
溫父嚇了一大跳,指著溫母鼻子怒吼起來,“你是不是瘋了!”
“對,我是瘋了,被你逼的!我要離婚,我現(xiàn)在就要離婚!”
“離就離,誰怕你?。 ?br/>
眼前的一切又無數(shù)次陷入死循環(huán),溫綿愣愣的捂著耳朵,無論多么用力,那些只言片語還是能尖銳的鉆進(jìn)腦海里。
溫綿緊緊閉上眼睛,大聲喊道:“夠了,你們不要再吵了!”
溫父和溫母也只安靜了一會兒,不多會兒又吵了起來,溫綿苦笑著轉(zhuǎn)過身,失落的離開了家門。
眼前模糊,心里壓抑,溫綿坐在公園里發(fā)呆,旁邊小區(qū)里其他的人家已經(jīng)在飯后消食,看到這一家家和睦睦的樣子,心里頓時委屈的眼淚都掉下來。
從小到大,家里每一天每一天都在不停的吵,從來沒有注意過自己的感受,吵到極處了,還要拉著她,逼她做選擇。
抬手抹了抹眼淚,溫綿越哭越傷心,把腿蜷縮起來抱著,其實她誰都不想選,他們兩人從來只是吵,也從來沒有管過自己,她為什么要選他們?
哽咽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溫綿哭得昏天暗地,直到頭上溫柔的蓋上一只大手,溫暖無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