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光熹帝如此評價宋巍，劉大人心里早就已經(jīng)有了底，當(dāng)下親眼見著宋巍寫的文章，更多的是見怪不怪。
    他接過副主考遞來的考卷，隨便瞅了眼就擱在條案上，慢吞吞地來了句，“這個考生，咱們可動不得。”
    副主考有點懵，“什么意思？”
    劉大人道：“本官是圣上親任的學(xué)政，寧州考場的主考官，離京之前曾被召到御前，至于說了什么，諸位大人不必打聽。總而言之，本官就一句話，宋巍此人，本官保了。”
    得，這都把皇帝給搬出來鎮(zhèn)場子了，誰要還敢多句嘴，再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閱卷官們紛紛閉了嘴。
    劉大人的視線挪到宋巍的考卷上，又說：“只不過保歸保，該走的流程，咱還是得照常走，這篇文章內(nèi)容太過偏激，實在不宜成為案首之選，否則往后各地考生必定爭相效仿，亂了綱紀(jì)。——對了，之前商定的那篇，誰寫的來著？”
    “郝運(yùn)。”
    “哦對對，那篇文不錯，劃入頭名備選，剩下的，再斟酌斟酌怎么排名。”
    這也是光熹帝的意思，宋巍科考的名次得往后壓，否則太惹眼，過不了多久就得被蘇家人盯上。
    他這個九五之尊親自跑斷腿才找到的好白菜，當(dāng)然不能輕易就讓蘇家人給拱了。
    ——
    自打出了考場，郝運(yùn)就不愛往宋巍跟前湊了，在客棧碰到，宋巍跟他打招呼，他那眼神也是飄忽閃爍，聊不上兩句就提出告辭。
    郝運(yùn)是五月份去上河村找的宋巍，學(xué)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內(nèi)，宋巍教的全是干貨。
    六月到九月這三個月里，郝運(yùn)再也沒跟宋巍碰過面。
    不過宋巍稍微一想就能明白，那段時間，郝運(yùn)哪也沒去，成天待家里研究他的文風(fēng)和思維方式，為的就是摸清楚套路，等著院考一鳴驚人。
    現(xiàn)在的郝運(yùn)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只滿足于考中的郝運(yùn)了，他不但要考中，還想拿頭名被保送去國子監(jiān)。
    ——
    宋巍沒在府城等榜，考完就帶著溫婉回家。
    郝運(yùn)沒回去，他一直在客棧住著，為的就是想親眼看看榜單。
    出榜這天，他起的特別早，渾身上下精神十足，吃了早飯，到外頭去溜達(dá)了一圈兒，見天色還早，又回到客棧，隨便捧了本書，卻沒什么心思看，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馬上就能為郝家光宗耀祖了。
    榜單貼出來的時候，郝運(yùn)撥開人群，強(qiáng)壓著心跳抬頭一看，果然在案首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我真的中了案首？”
    那種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個非常不真實的夢。
    耳邊全是同屆考生們恭賀的聲音。
    天上掉金磚都沒這一刻來得震撼。
    郝運(yùn)撫著胸口，暗示自己要鎮(zhèn)定，辛苦了幾個月琢磨出來的套路和文風(fēng)，能入了主考官們的眼，在院考上一舉奪魁，本來就是自己該得的榮耀，他沒有對不起誰。
    “恭喜秀才相公了。”貼告示的衙差十分客氣地對郝運(yùn)笑了笑。
    郝運(yùn)道了聲謝，問衙差，“這位大哥可知道，保送國子監(jiān)的事兒，知府大人準(zhǔn)備何時往上舉薦？”
    衙差愣了一下，回說：“保送國子監(jiān)的人選早就定下了，是縣考和府考都拿了案首的宋巍宋秀才，舉薦信早幾天走的，這會兒估摸著快到京城了。”
    聞言，郝運(yùn)整個兒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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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熹帝：小白菜，驚不驚喜意不意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