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居然還可以蹲著!</br> 蹲在只有三尺高的洞窟里,唐銳正在梳理著腦海里的那些信息。</br> “你們可記好了,每一條血脈,都通往一個無上的神座!我人類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以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努力挖掘自身潛能,提升……”</br> 慷慨激昂的宣講,唐銳并沒有放在心上,此時他滿腦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果真穿越到了3019年嗎?</br> 一千年之后的人類,不是應該進入太空,過上高大上的星空生活,住的是宇宙飛船,吃的是星空宇宙超級菜譜,一言不合就跳躍星空去旅游么……</br> 但是事實卻是,人類已經從地球的表層,退守到了地下!</br> 靈氣復蘇,物種進化,隱藏在人類身體中的血脈,開始被激活,可是那些飛禽走獸體內的血脈,激活的卻更加的快速,于是悲催的人類只好從荒野退守城市,再從城市退守到地下。</br> “同學們,我們已經失去了地面,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再失去地下。”</br> “因為,一旦失去地下,就是我們被滅族的時刻!這就需要我們每一個人,供奉出屬于自己的力量,齊心協力,重新恢復人族的文明!”</br> “咳咳咳……”</br> 一身灰不溜秋打扮的老師齊君,情緒激動,話還沒說完,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咳個不停,臉憋得通紅,急得他按住前胸,安撫似的捋了幾下,像是唯恐一不小心,肚子里的心肝肺就會竄出來似的。</br> “齊老師,你的傷又厲害了,我看這幾天還是不要再上課了,好好在家休息一下吧!”一個中年男子有些艱難的爬過通道,進入了只有三尺高的教室。</br> 這中年男子很壯,盡管努力蜷縮著身子,但是他的頭頂依舊撞住了教室頂端的土墻。</br> “于隊長,是不是新教室給我們準備好了?孩子們總不能一直在這種地方上課吧?”齊君根本就顧不上答話,有些急切的問道。</br> 中年男子的臉色變了一下,隨即道:“齊老師,你知道的,自從那黑甲巨猬來了之后,咱們都不敢動土。”</br> “掌控者也為難哪!”</br> 齊君大失所望,臉色也冷了許多,淡淡的道:“那你這次來……”</br> 齊君明白了中年男子的意思,但是唐銳有些不明白,因為他得到的本主記憶,還有些亂。</br> “沒有辦法,我是來征召的。”于隊長一臉的無奈。</br> “于斌,你......你是不是瘋了!這兒最大的孩子還不滿十六歲,你……你怎么可以征招他們!”齊君氣急敗壞的嚷嚷道。</br> 于斌苦笑一聲,為難道:“齊老師,我也沒辦法,咱們的人不夠用了,不征招的話,冬季就過不去了。”</br> 齊君沉默了下來,最終道:“幾個?”</br> “兩個。”于斌伸出手指,低聲道:“昨天在村西,出現了一條雙頭七步蛇。”</br> “雙頭七步蛇!”齊君臉色大變:“那雙頭七步蛇現在還在嗎?”</br> “掌控者斬殺了雙頭七步蛇,可是外勤隊死了兩個人。”于斌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目光看向在場的少年們。</br> “唐銳、羅東遠!”</br> 被唐銳所占據身軀的本主,也叫唐銳。本來正胡思亂想的唐銳冷不丁的聽到有人叫他,下意識的抬起頭來。</br> 而羅東遠則是唐銳不遠處,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少年。</br> “按照掌控者的命令,從明日起,你們就是外勤隊的一員了,恭喜你們兩個小崽子,你們可以結婚了。”</br> 結婚?唐銳一臉發懵,這才剛剛穿越就能娶媳婦?好像不錯呦。</br> 前世作為宅男,二十幾歲還是光桿司令呢!</br> 但是那羅東遠卻失聲問道:“為……為什么征召我,我年齡還不到,即使征召,也有比我年齡大的!”</br> “唐銳,你說是不是?”</br> 唐銳對羅東遠的話有點無語,這家伙好像被嚇傻了,為了加大說服力,很干脆的把同學拉出來當了墊背的。</br> 于斌冷冷的道:“唐銳,凡風血脈第九等;羅東遠,凡土血脈第八等。你們兩個,覺醒血脈戰士的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所以征招你們。”</br> “這不但是我們9532生存點的規矩,也是整個人族的規矩,怎么,有意見么?”</br> 于斌的話,猶如鋼刀,直指羅東遠。與此同時,于斌的身上,還散發著一種煞氣,一種讓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恐懼的煞氣。</br> 在這煞氣之下,唐銳只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頭兇獸。</br> “沒……沒意見,我……我沒意見!”明顯被于斌強大的氣場給震住了,羅東遠說話有點語無倫次。</br> 唐銳這個時候,也從本主的記憶中,找到了相關的記憶。</br> 靈氣復蘇,血脈開始覺醒。千年來,雖然人族在各種兇獸的壓制下不斷后退,但是血脈戰士的出現,還是讓人類在地下勉強站穩了腳跟。</br> 為了培養血脈戰士,人族下了大力氣。</br> 而一個人是否能成為血脈戰士,最主要的就是血脈純度,血脈純度越高,成為血脈戰士的可能性越大。</br> 在同一個生存點,不同的血脈純度,待遇不一樣。</br> 比如在吃的方面,血脈純度達到五級以上的,每日都會有一塊兇獸肉、一杯兇獸血享用。至于像本主唐銳這樣的,則什么都沒有。</br> 一旦族群陷入困境需要征召的時候,率先被征召的,也是血脈濃度低的少年。</br> “這些獸晶,是你們兩個的補助,記住,拿回去換一些好裝備,或者找個媳婦給你們留個種。”</br> 于斌說話間,丟給唐銳和羅東遠每人三顆獸晶。</br> 在人族定居點,最通用的貨幣,就是獸晶。一顆獸晶的價值,足夠唐銳吃肉一個月。</br> 于斌走了,齊君爬到自己兩個學生的身邊,使勁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道:“你們兩個,要努力活下去啊!”</br> 努力活下去!</br> 這話飽含了太多的無奈,太多的心酸,太多的……</br> 齊君給兩個人放了假,不,應該說,齊君宣布了兩個人在定居點學校結業了。</br> 爬出那只有十多平方大小,空氣污濁的教室,唐銳和羅東遠就進入了只有三尺高的坑道,在這里行走最快的辦法,依舊是爬行。</br> “唐銳,我們明天就要去見太陽了,老許說太陽是圓的,你覺得呢?”前面爬行的羅東平,說話的聲音有些戰栗。</br> 唐銳本想保持沉默,但是想想本主的記憶,還是點頭道:“應該是圓的吧,老許不會騙我們。”</br> “唐銳,其實昨天我就有預感,你我在劫難逃,誰讓我倆血脈最弱呢。”羅東平開始有了哭腔:“安家費發下來,什么也別想了,去找媳婦吧。”</br> “哈哈,我們也是戰士了,以后,我們不是孩子了。”</br> 找媳婦,好遙遠啊!</br> 就在唐銳覺得無語的時候,羅東平好像想到了什么:“唐銳,選媳婦一定要選好了,咱們只有三顆獸晶,用了就沒有了。”</br> “現在獸晶在我們手里,選擇權就在自己。一旦獸晶落入你老爹手里,那可就由不得你了。”</br> “唐銳,及時行樂吧,像我們這種體質,一旦出了生存點,活不過一年的!你還記得比我們大一歲的小生嗎?出了生存點的第一天他就沒回來!”</br> 獸晶,唐銳心頭一動,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抓在手中的獸晶,竟然沒有了!</br> 安家費,三個月吃肉的東西沒有了,這……這怎么成?</br> 可是按照唐銳的記憶,他好像一直都緊緊的將獸晶攥在手里的,根本就沒有遺失的可能。</br> “你先去吧,我忘東西了。”</br> 羅東平不滿的嚷嚷道:“那你可別怪哥哥我先選嘍,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br> 說話間,羅東平就頭也不回的朝前爬去,而唐銳則準備回身去找獸晶。</br> 可是就在他扭頭的剎那,他的心頭突然出現了一個對話框。</br> 能量:215</br> 體力:2/8</br> 力量:2/3</br> 精神:12/12</br> 技能:十三太保橫練第一層</br> 和各種數據相比,對話框中最吸引唐銳注意的,是一張閃耀著赤紅色光芒的卡片。</br> 這卡片足足占了三分之二的對話框。</br> 初級沾沾卡已達到合成條件,是否合成?</br> 就在唐銳注意到那赤紅色的卡片時,唐銳的心頭,突然出現了這么一行字。</br> 雖然不知道這沾沾卡是干什么的,但是唐銳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合成!</br> 隨著唐銳的選擇,對話框中,能量的數值變成了115,那赤紅色的卡片,則出現了1。</br> 一級沾沾卡:可粘取實力相近存在一種技能,成功率50%。</br> 這是一級沾沾卡,是不是還有更高等級的沾沾卡呢,粘取人家的技能有點意思,可是怎么粘呢?</br> 就在唐銳想著怎么試驗一下沾沾卡的技能時,羅東平突然像個瘋子似的爬了過來道:“唐銳,你爹來抓你了!聽說虎妞他爹已經同意讓你當虎妞的第一任丈夫了。”</br> 虎妞是個好兄弟!</br> 唐銳在本主記憶中,找到的第一個關于虎妞的記憶,就是這句話。隨著這句話而來的,是一個身高八尺,膀大腰圓,黑黝黝一張大臉,除了沒有胡子外,就猶如張飛再世的身影。</br> 成為虎妞的第一任丈夫!</br> 這……這豈不是太酸爽了么……</br> 雖然已經融合了本主的記憶,但是唐銳還是難以接受生存點的某些觀念,所以在羅東平給他提出警告之后,他本能的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爬去。</br> 在這地道里爬,真的很難受,什么時候能找到一個能站立的地方啊!</br> “瓜慫,你往哪里跑!”就在唐銳暗自吐槽生存點的生存環境時,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在唐銳的耳邊響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