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莫對唐銳的拒絕并不覺得意外,畢竟在唐銳來之前,他相信羅老虎一定會叮囑唐銳小心這個岑淵。</br>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唐銳竟然在拒絕后,整出了這么一句話來。按照魏莫的感覺,這句話絕對給滿分。</br> 不過老院長此時的心中,也升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小家伙,不會真的談起了戀愛吧。</br> 雖然第一武院并沒有明文規定禁止,可是當著他這院長的面堂而皇之的扯什么愛情價更高,這……</br> “呵呵,岑淵,既然唐銳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那這件事情,是不是就到此為止。”</br> 魏莫很煩岑淵,要不是岑淵是王者,而他身后的勢力又非同小可,他甚至連見都不想見這家伙。</br> 畢竟林如海是他最看重的人,而當年林如海做出用血菩提救人決定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br> 為了這件事情,魏莫一直懊悔不已,卻又無可奈何。</br> 甚至可以說,魏莫的心中,一直有一種錐心的疼痛!</br> 那岑淵灑脫的一笑道:“既然唐銳心中已經有人,我岑家自然是不能強求。”</br> “我這次來,除了說婚事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和唐銳你談一下。”</br> “我有一個侄子,被菱湖認定為神血后裔,已經要送入菱湖進行修煉,現在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四品,正是需要煉制罡氣的時候。”</br> “唐銳你是修煉者,自然清楚積累越是深厚,以后的成就越大。我族正在為我那侄子尋求好的罡煞,卻一直難以找到合適的。”</br> “聽說唐銳你得到了雷火天風煞,這煞氣正適合我侄子用,為了人族再添一頂級戰力,為了讓人族能在兇獸的欺壓下抬起頭來,還請唐銳你將這雷火天風煞換給我。”</br> “當然了,我岑家也不會讓唐銳你吃虧,愿意用一份高級煞氣進行交換。”</br> 高級煞氣換頂級煞氣,這還不叫吃虧?唐銳此時真的感覺自己被惡心到了。更讓他難受的是,這家伙明明就是給自己撈好處,還說得如此的冠冕堂皇。</br> 真是見過無恥的,沒見過無恥到這種程度的!</br> 魏莫的眼睛一瞪,就有一種拍案而起的沖動,但是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他現在想要看看,唐銳面對這種棘手的問題,他又會是什么反應呢。</br> “哎呀呀,你侄子真的有至高之資?”唐銳一副驚訝的模樣朝著岑淵問道。</br> “這個是自然。”岑淵帶著一絲自傲的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夠進入菱湖修煉。”</br> “還真是巧了,我和你那侄子,絕對是前世有緣。”唐銳幽幽的道:“前些時候,元殺大人說我也有至高之資,也能進入菱湖修煉,而且更巧的是,那雷火天風煞,也最適合我凝煞成罡,這……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巧的事情。”</br> 岑淵是王者,他本來就心思靈巧,此時哪里聽不出,唐銳在調侃自己。</br> 為了取得這雷火天罡煞,他一來就想用聯姻套住唐銳,被拒絕之后,更想要利用年輕人的熱血沖動,用人族的大義讓唐銳將雷火天風煞交出來。</br> 現在他才感到,這個唐銳,竟然是一個狡猾的小狐貍。</br> 比之林如海,這家伙實在是太不好對付了。</br> 一個個念頭閃動之中,岑淵已經有些惱羞成怒的朝著魏莫道:“魏院長,你這個弟子是不是該好好教訓一下,自吹自擂不說,還目無尊長。”</br> “他怎么自吹自擂了?他擊殺了五彩巨鷹,那是神血后裔,就憑這一點,他就擁有問鼎至高的資質。”</br> 魏莫冷冷的道:“至于吹噓,依我看是你們那位天才,才是真的吹噓吧!”</br> “魏院長,你這句話,我可以看作是對我們老祖的挑釁。”岑淵冷冷的道:“到時候就請您向我家老祖,解釋一下您這句話的意思吧。”</br> 說到這里,他朝著唐銳道:“唐銳,你擊殺五彩巨鷹,有僥幸的成分。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小小成就,就小看天下英雄。”</br> “你的血脈等級,已經注定了你成不了至高,為什么你就不能舍棄小我,為我人族再添一至高呢?”</br> MMP,說的好有道理,我差一點就信了。</br> 唐銳覺得自己真的是被惡心到了,這世上還有將奪取利益,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人。</br> 更何況你已經這么撈過一次了,怎么狗改不了吃屎,多年以后,又來故技重施,擺出一副恬不知恥的嘴臉呢?</br> “向你們家老祖解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現在,你可以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了。”魏莫聲音冰冷,話語中充滿了憤怒之意。</br> 而那岑淵看著不動如山的唐銳,嘿嘿一笑道:“我本以為能夠進入百獸斗場的,是什么胸懷寬廣的英雄,原來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br> 唐銳一直覺得,逞一時口舌之利真的沒什么用處,但是現在這岑淵,真的是顛覆了唐銳對王者的認知。</br> “啊,院長,我好難受啊,我中毒了,快給我取血菩提!”沒有和岑淵糾纏的唐銳,突然捂著自己的胸腹,夸張的朝著魏莫嚷嚷道。</br> 岑淵的臉,頓時漲的通紅,雖然他一上來就壓制林如海,但是實際上,這是他在心虛,最起碼他面對林如海很是有些尷尬。</br> “魏莫,你不必用這種招數來羞辱我,不論那血菩提如何到了我的手中,但是最起碼一點是可以確定的。”</br> “我服用了血菩提,我成為了王者,我為人族增加了戰力。”</br> “雖然手段有點不太光明,但是我甘愿為人族的壯大,擔負這個罵名。”</br> “畢竟,血菩提這種天材地寶,落入庸才手中,那才是暴殄天物,極大的浪費。”</br> 岑淵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說完之后,他冷冷一笑道:“魏莫,我的提議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br> 說話間,岑淵已經騰空而起,朝著第一武院外沖了出去。</br> 魏莫的手掌重重的抬起,但是最終還是放了下來。但是唐銳能夠感覺到,在魏莫抬起手來的瞬間,究竟是一股何等強大的力量,聚集在他的手中。</br> “是不是被惡心到了。”魏莫目視唐銳,笑著問道。</br> 唐銳笑道:“百人百面,我人族雖然多有慷慨不屈之士,但是難免也會有一些卑鄙之人。”</br> “只不過,他有點刷新我對卑鄙的認知啊!”</br> 魏莫恨恨不已道:“都這種時候了,某些人還是一心為了自己,他們以為,人族滅亡了之后,對他們并沒有太大的影響。”</br> “畢竟,他們已經得到了兇獸一族頂級強者的承諾。”</br> 說到此處,魏莫冷冷的道:“可是他們不知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一旦沒有了人族的大樹,他們就算有些修為,但是最終也只能被當成被圈養的奴仆。”</br> “命運是爭來的,是用血奮斗出來的,唯獨不是靠搖尾乞憐來的!”</br> 看著個頭不高的魏莫,唐銳感到此時的魏莫身上,有一股氣息在充斥,這股氣息,讓魏莫有一種超凡入圣的感覺。</br> “你好好修煉,不用想太多,一切有武院。”這是唐銳離開時,魏莫的表態。</br> 來到這個世上,唐銳見過人族太多的武者,大多數武者給唐銳的印象,都是慷慨豪邁,不懼生死。</br> 比如涂剛,比如秦占雍,比如……</br> 但是現在,這個叫做岑淵的王者,讓唐銳真的很不爽,而從魏莫的話語中,唐銳感到還有一些人,已經因為兇獸勢大,做出了明哲保身的選擇。</br> 至于人族的大勢,恐怕已經不被這些人放在心上。</br> 不爽岑淵,可是卻無可奈何。因為岑淵的修為是王者,而唐銳的修為,實在是太低。</br> 提升自己的修為,好像暫時已經到了瓶頸,但是提升整個武院的修為呢?</br> 唐銳心中念頭涌動之中,就看到羅老虎雄赳赳的走了過來,還沒有等羅老虎開口,唐銳突然道:“老師,你什么時候能夠晉級成為王者?”</br> 羅老虎過來,本來是想要安慰自己的弟子,但是唐銳的一句話,讓他有一種被打擊的感覺。</br> 這個弟子是不是嫌棄我的修為太低,羅老虎心中念頭千轉,剎那間整個人就變的猶如兇神惡煞一般。</br> “你是啥意思?”羅老虎冷冷的道:“莫不是你覺得你老師我給你丟人了不成。”</br> “我給你說,我突破王者很容易,哈哈,只要你給我弄一顆破妄神丹,我立刻就能夠成為王者。”</br> 破妄神丹,唐銳一陣鄙夷,他粘貼了靈藥大全,自然知道這破妄神丹是什么東西。</br> 這破妄神丹乃是一位超越了王者的煉丹師煉制,不知道運用了多少靈藥,一枚破妄神丹,只要積累足夠,基本上都能夠突破王者境界。</br> 只不過很可惜,這種破妄神丹,現在差不多早就沒有了。</br> 自己弄破妄神丹,這羅老虎真是敢想。</br> “魏莫,你第一武院妄自尊大,自私自利,不為人族大局考慮,著實可惡!”</br> 虛空中,岑淵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岑淵的聲音中隱含著磅礴的力量,瞬間傳遍了四方。</br> “既然你冥頑不靈,那我也只有利用武者的規矩向爾等挑戰。你們第一武院不是說唐銳有無上之資嗎?他可敢和我岑家麒麟兒一戰,勝者使用雷火天風煞?”</br> “魏莫,我岑家愿意以一枚破妄神丹作為賭注,你不會不敢賭吧?”</br> 羅老虎本來要對這種挑釁破口大罵,但是聽到破妄神丹,登時就眼紅了。</br> 自己剛剛給徒弟說有破妄神丹能夠讓自己晉級,這破妄神丹,就主動送上門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