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白頓時都?xì)鈽妨耍麤]有想到影兒竟然這樣恨他,這樣誹謗他!
不過無論如何,她恨他也好,誹謗他也罷,他已經(jīng)能夠確認(rèn)她就在這里,只要能找到她,他一定和她好好解釋清楚。
“都是我不好。”夜非白看向窗外的水霧茫茫,“我若多留心著她的事,如今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蘇公子也不要自責(zé),蘇姑娘說了這殺千刀的人前是個偽君子,背地里是個禽獸,誰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夜非白的唇角再度抽搐了一下,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他想著是不是把她找到了,先好好修理一頓,然后狠狠地寵著她。
“我這段時間都在外地,回來后才知道影兒的事,心里十分難過。”夜非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樣去找她。”
陳阿婆說道:“蘇姑娘遠(yuǎn)離了那個負(fù)心漢,日子一定會過得很好。”
“她畢竟是個女子,剛生完孩子,身子虛弱,哪受得住勞累奔波?”
陳阿婆的臉上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這”
夜非白瞥了一眼陳阿婆,眼中流露出一抹濃濃的擔(dān)憂:“她是個千金大小姐,從小就身子嬌弱,我怎么忍心讓她流落在外頭。”
陳阿婆的語氣中還是有些遲疑:“可若是蘇姑娘被找回去,那個負(fù)心漢傷害蘇姑娘怎么辦?”
夜非白再次被氣樂,他眉頭微皺,慢慢地說道:“那個負(fù)心漢不能照顧她,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照顧她,我的妹妹怎么允許別人欺負(fù)!”
陳阿婆張了張口,正在想著要不要將蘇影的行蹤告訴他,畢竟之前蘇姑娘是說過了不能將她的行蹤透露給任何人。
夜非白嘆息聲更重:“我現(xiàn)在真的很擔(dān)心影兒,若是有我護(hù)著她還好一些。那個負(fù)心漢派出了那么多人,她要是什么被抓回去”
“蘇姑娘他們從后山的小路離去了。”陳阿婆一想起蘇影有可能會被那個負(fù)心抓到,頓時心急如焚,“蘇公子請快跟著我來。”
陳阿婆親自帶著夜非白朝后山那條偏僻的小路過去,她一邊帶路一邊說道:“蘇公子,你一定要好好待蘇姑娘她真的是吃了很多苦,那日我見到她的時候,就昏迷在馬車中那么狼狽”
夜非白心中一痛,他眼眸堅定:“我馬上就找她回來。不管未來如何,我這個哥哥會永遠(yuǎn)照顧她和孩子。”
陳阿婆聽到夜非白的保證,心里也放松了許多,她帶著夜非白走到后山的小路,她指著那個方向道:“蘇小姐就是往這個方向去的,蘇公子一定要快點將她追回來,免得落入了那個負(fù)心漢的手里。”
“我一定會追回她。”
蘇影還在在坐月子期間早就讓忠伯和紅波準(zhǔn)備好了退路,在后山的河中準(zhǔn)備了船只,這只船只經(jīng)過改良,行駛得非常快。同時,她還花了重金,雇了一個體力很好的船夫。
她只知道,一定不能被夜非白找到,如果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一定也會搶走的。
蘇影在上船之前就和紅波、忠伯分開,三人若是一起行動,難免目標(biāo)會太大。
所以她和孩子走水路,紅波和忠伯走陸路,到時候大家一起在南陽集合。
“這”紅波聽到蘇影的計劃之后,還是有些擔(dān)心,畢竟蘇影剛出月子,一個人帶著孩子難免不方便。
忠伯倒是點了點頭:“小姐說得是,我們大家若是一起走,到時候被抓住了誰都逃不走。”
“可是小少爺還那么小小姐她”紅波還想說些什么。
蘇影已經(jīng)和她告別,匆匆往船只的方向跑去:“沒有時間了,你們也快點走,再遲就來不及了。”
事實證明,蘇影的預(yù)感十分正確。
當(dāng)她的船行駛出來二十多米的時候,夜非白已經(jīng)帶著一幫黑衣人匆匆趕到了。
夜非白跑得很急,他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抹杏色的身影一閃,那窈窕的身影分明就是影兒!
只是等他跑近了,就見那船只已經(jīng)開遠(yuǎn)了,甚至以飛快地速度行駛離去。
夜非白瞳孔微縮,心中憤怒無比:“蘇影,你就這樣急著逃離我!”
他感覺道蘇影的無動于衷,眼眸中噴著濃濃的怒火,他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他瞪著遠(yuǎn)處的那艘船,簡直快氣瘋了:“難道你不想你兒子了嗎?!”
蘇影的手緊緊地握成拳,她怎么會不想!
那是她懷胎十月,她千辛萬苦生出來的兒子!
但是,她不能回去!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
夜非白的怒吼中透著濃濃的蒼涼和孤寂:“你若現(xiàn)在回來,往事我既往不咎!”
蘇影的瞳孔幽冷,唇邊泛起一抹嘲弄。
他不追究往事,不代表她不追究。他所作所為,她此生都不會原諒,這輩子她也不愿意再見到他!
她看著懷中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睿兒,正睡得香甜。她伸出手指輕輕地刮了一下他粉嘟嘟的臉頰,輕輕地說道:“睿兒,娘只能對不起你的哥哥,若是有機(jī)會,娘一定帶他走。”
河岸上的夜非白幾近咆哮,可蘇影不論夜非白有多么暴躁多么惱怒,從頭到尾沒有回應(yīng)他一句。
“船夫,你快點走!”
船飛快地往前行駛,身后的喊聲越來越模糊。
夜非白眼睜睜地看著蘇影從他的面前逃離,他的臉色蒼白,心幾乎從他胸腔里跳出來!
她竟這樣絕情,她對他竟沒有半分留戀!
早就已經(jīng)有屬下去尋找船只了,只是這里實在是太過偏僻,找了好久也只能找到一個破舊的木筏。
夜非白沉下聲道:“馬上去追,一定要將她追回來!”
夜非白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他只覺得絕望,心中只覺得無限蒼涼,有什么在他的心里鉆了一個洞,然后無限地擴(kuò)大擴(kuò)大。
他感覺不到痛,只感覺到空洞。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有消息傳來:“王爺,那艘船上已經(jīng)不見王妃蹤影。”
“砰!”那一直緊繃著的弦就這樣斷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