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有所不知,在這河府縣內,有四個大地主,他們用各種手段,奪走村民分的地,然后再分發給他們播種!”</br> “最讓人憤怒的事,種這些地,還得交糧!”</br> “我就這么和你說吧,種兩畝地,你就得交一畝半多!”</br> “所以,一年到頭來,我們也存不下多少糧!”</br> 老漢說著,皺巴巴的面龐上,掛著一層無奈。</br> 還有疲憊。</br> 江寧得知這一情況后,心中也是一驚,怒火瞬間便涌了起來,不過沒有發出,又道:“難道官府也不管嗎?”</br> 老漢道:“管?怎么可能會管呢?他們是一家人?。 ?lt;/br> 搖著頭…</br> “苦的還是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br> “這年頭,能有口吃的已經不錯了!”</br> “相比于那些年,好很多了,我們也很知足!”</br> 言語間,散著心酸。</br>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無力改變現狀。</br> 江寧明白他們為什么吃不上米了,一來是被大地主剝削,二來呢是因為匪患猖獗。</br> 被地主剝削后,本就剩的糧不多,再加上土匪的光顧,可想而知,他們是一種什么樣的處境?</br> 江寧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親到,永遠都看不到真正的民間疾苦。</br>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要是讓地主家的人聽到了,又少不了挨打……”老人制止老漢,叮囑道。</br> “嗯嗯!”</br> 江寧沒有在老人家逗留,又到村子里,其它家走了一圈。</br> 他們的說辭,幾乎是一模一樣。</br> 看來,這些人,說的句句都是實話。</br> “這偌大的天下,總有一些害群之馬!”江寧目光深邃,幽幽的感嘆。</br> 楊惠微微低頭,“陛下,我這就去通知青州州府!”</br> 江寧斜了一眼楊惠,“你就能確定,青州州府一定干凈嗎?”</br> “這……”</br> “已有了前車之鑒,朕可要看看這些人,究竟還有什么手段魚肉鄉里!”江寧眼中生出一抹冷色。</br> “走,去其它村子再轉一轉!”</br> 沒一會兒功夫,來到了磨石村。</br> 剛到村口,就聽到一陣打砸,羞辱聲。</br> “狗東西,讓你偷偷藏糧!”</br> “知不知道,你們打下的每一粒糧食,都是我們蘇家的!”</br> “大…大哥,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們吧!”苦苦哀求的聲音格外刺耳。</br> “放了你,然后再讓你藏糧?”</br> “不…不敢了……”</br> “少特么的廢話,哪只手藏了,給老子拿出來!”</br> 江寧在不遠處,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穿著灰衣的中年人,拿出一把不大不小的刀子。</br> 準備砍了跪在地上人的手。</br> “大哥,爺…我再也不敢了!”</br> “還特么的給老子嘴硬,行,我今天就看你能硬到什么時候……”灰衣中年人,直接抬起胳膊。</br> 只要砸下,跪著的人,必然就廢了!</br> 江寧見狀,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冷冰冰的開口,“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兇,你的眼睛,還有沒有王法?”</br> 這聲一出,灰衣中年人,突然愣在原地,轉身…</br> 看到江寧和楊惠。</br> 眼中,充滿了不屑,夾帶著還有憤怒。</br> “你特么的誰呀,老子做事,還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br> 江寧目光沉下,“放了他!”</br> 灰衣中年人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小子,你是來搞笑的?你覺得,有可能嗎?”</br> “告訴你,老子不光不會放,還會砍了他!”</br> “怎樣?”</br> 吼了一嗓子,便狠狠的砍下手中刀。</br> 這刀,不偏不倚,落向跪著的人胳膊…</br> 持刀人,不是一般的狂。</br> 行兇傷人,目無王法。</br> 跪著的人,嚇的如同觸電一樣,哆哆嗦嗦的顫著,面如死灰的求饒,“哥…大哥,求求你,不要砍了我的胳膊,我……”</br> 就在他徹底放棄,面如死灰的時候。</br> 哐當一聲,赫然是江寧甩出一刀,直接撞在灰衣人手中刀上。</br> 啪!灰衣人手中的刀子,落在地上。</br> 他掌心,被震酸痛,其瞪大了眼,“你…你竟然敢向我動手,你…你知道我是誰嗎?”</br> 吼著,還踉蹌的退了兩步。</br> 江寧冷道:“不管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就是你的不對!”</br> 灰衣中年人沉聲怒喝,“小子,你可真是不知所謂,老子是河府縣蘇家的管家蘇大,在這一方,一切都我們蘇家說了算!我們蘇家的規矩,就是規矩!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來人,給老子弄他!”</br> 話音剛落,沖出七八個家丁,圍住江寧和楊惠。</br> 江寧見狀,心中啐了一口,這地方的家族勢力,還真是霸道。</br> 蘇大怒目圓睜,眼中聚著兩團怒火。</br> 家丁在蘇大一聲命下,便向江寧出手,而且還不留余地。</br> 江寧見狀,沒有多說,便順勢迎了上去。</br> 就這樣,三下五除二,便全部被打翻在地,一個個,斷斷續續的慘叫。</br> 也就是這一刻,蘇大懵了,“你……”</br> 在這一帶,他混了許久,還沒見過江寧這號人。</br> 江寧上前,瞇眼,“你欺人,今天老子也欺負欺負你!”</br> 突然間出手,抓住蘇大的胳膊,順勢向后一彎,蘇大便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你…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蘇家的人!”</br> “我們蘇家,在這河府縣可是土皇帝!”</br> 土皇帝?</br> 這三個字,讓楊惠也心中猛顫,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br> “是嗎?”江寧冷喝一聲,“老子今天就看看,你們這個土皇帝,究竟有多厲害!”</br> 手中用力,直接把蘇大的兩條胳膊打結。</br> 骨頭被硬生生的掰斷。</br> 痛的蘇大,慘叫不斷…</br> 而后,他沖身邊的蘇家家丁說道:“馬上滾回去告訴蘇家人,就說有人要弄死你們蘇家人!”</br> “是!”</br> 家丁,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br> 用最快的速度,回縣城。</br> 接著,江寧沖楊惠道:“把周邊村子的村民,都叫過來!”</br> 什么意思,楊惠太清楚了。</br> 于是,奔走,傳達江寧命令。</br> 蘇大已被江寧折磨的面孔擰成一團,切齒怒喝,“狗東西,你在河府縣挑釁蘇家,必將死路一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