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一臉悲傷,長吁短嘆。</br> 徐明吉則拍拍恭王的肩膀,說道:“三弟,你放心,哥一定會找到治療你的方法,讓你恢復!”</br> 恭王點點頭,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承蒙皇兄不棄!”</br> 徐明吉擺擺手,“你我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br> “再這么客氣,小心我跟你急!”</br> 恭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br> 接著,徐明吉親自為恭王倒茶,說道:“這可是東吳吳君送的上好一品茶,來品一品?”</br> 恭王苦笑,“皇兄,你也知道的,我從小喝湯藥,不管喝什么也是一股中藥味!”</br> “唉……”</br> 徐明吉也有些同情這個弟弟,嘆道:“你放心,你的事,哥一定會管!</br> “嗯,謝謝皇兄!”</br> 恭王拿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口腔中很快便彌漫起一股清香。</br> 的確是好茶。</br> 從入口,到進入喉嚨,下肚,每個階段的感受都不同。</br> 不過,恭王的感受也沒有說出來,而是道:“皇兄,你要失望了,我什么也沒有喝出來!”</br> “反而,感覺到了一些甘草的味道!”</br> 徐明吉沒有多說什么,同情的看著恭王。</br> 這老天,也真是不公平…</br> 有人天生神力,有人卻是體弱多病!</br> 茶室中,陷入短暫的沉寂。</br> 不多時,外面響起咣咣腳步、刀劍撞擊盔甲之音。</br> 清脆還有幾許刺耳。</br> 很快,一個穿著鎧甲,帶著長刀的年輕人走來。</br> 這人長的五大三粗,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極具侵略性,像要吃人似的。</br> 沒錯,他便是南朝二皇子,徐明風…從小浸于習武,于軍中磨練,年紀輕輕便有了一身的戾氣。</br> 現在是南朝北軍主將。</br> 徐明吉見了徐明風,面帶笑容,“二弟,你來了?”</br> “快坐!”</br> 徐明風冷哼一聲,便一把推開身邊的恭王,“一個病娘娘,有什么資格坐在這里,滾一邊去!”</br> 徐明吉剛要開口阻攔,恭王已向太子投去了眼神,前者心領神會,也就沒有再多說,給徐明風倒茶。</br> 至于恭王,被無情的擠到一側。</br> 不受待見…</br> 徐明風拿起茶水,粗爆的喝掉,而后吐槽,“這什么玩意兒,這么干澀,太難喝了吧!”</br> “大哥,你就用這破爛玩意兒,招待弟弟?”</br> 徐明吉道:“二弟,你有所不知,這是吳君送來的好茶!”</br> 徐明風嫌棄的癟癟嘴,“好茶?不見得,好個屁!”</br> 粗人之態,盡顯。</br> “也就你這個文弱書生,和老三這病娘娘,能欣賞了這!”</br> 徐明吉沒有多說。</br> 恭王為徐明吉說話,“二哥,我勸你擺好自己的位置,大哥既是大哥,也是太子,是儲君,豈能容你這般放肆?”</br> “這般目中無人?”</br> “三弟……”徐明吉開口,欲打斷。</br> 啪!</br> 誰曾想,他話還沒說出口,徐明風的一巴掌,已落在恭王臉上。</br> 這一巴掌,不偏不倚,一瞬間他便覺得臉上火辣辣。</br> 徐明風冷啐一聲,“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br> “還有,你算個什么東西?”</br> 說著,還把茶水,澆在恭王臉上,還有些許茶葉渣子,讓其一臉狼狽。</br> 恭王雖心中怒極了,不過還是沒有發作,面無表情。</br> 徐明吉有些看不下去,沉聲道:“老二,你這也太過分了!”</br> 徐明風毫不在意道:“雖為皇子,但只是一個廢人,我憑什么要尊重他?我眼中,只尊重強者!”</br> “像老三這種吊了一口氣的廢物,我就是看不上!”</br> “大哥,誰要說咱們性格不一樣呢?”</br> 徐明吉冷喝,“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兄弟!”</br> 徐明風笑了,“兄弟?既然是兄弟,你就把太子的位置,讓出來給我坐坐唄!”</br> 這聲一出,徐明吉臉色順變,“老二,注意你的言行!”</br> 徐明風毫不在意,“我說的是心里話,怕什么?我才是最像父皇的那一個,至于你和老三,都是連雞都不敢殺的廢物,南朝要是交在你們手中,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徹底涼涼了!”</br> “放肆……”徐明吉怒了,一拳砸在桌子上。</br> 徐明風突然臉色又一變,笑笑,“大哥,你可是儲君,難不成就這么點兒度量?按理說,不應該啊!”</br> 沒錯,他在戲耍徐明吉。</br> 徐明吉聞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松開拳頭,“老二,我勸你,今天這些話,不要再對第四個人講,否則……”</br> “否則怎樣?”徐明風打斷,戲謔一笑,“難不成,我還因為嘴上說說,就被父皇砍了不成?”</br> 徐明吉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太子之位不滿!”</br> “不不不,我很滿意……”徐明吉說著違心話,“你是老大,繼承大統,也是應該的!”m.</br> “我可沒有不滿,更沒有不服!”</br> “是吧,老三……”</br> 恭王在徐明風面前,就像呼來喝去的小童,他被一把拉在身側,徐明風用胳膊夾著恭王的脖子,沒一會兒功夫,恭王便面紅耳赤,呼吸變的急促起來。</br> “二…二哥……”</br> 徐明吉見狀,看不下去,“老二,老三從小到大都體弱多病,你難道不知道?夠了,快松開!”</br> 徐明風戲謔的笑著,抬手便把恭王甩出去。</br> 咚!</br> 恭王再次被摔在地上,疼的面紅耳赤,身子哆嗦。</br> 今天這份屈辱,他記下了,也刻在了骨頭里。</br> “瞧瞧,這不就是一個大大的廢物嗎?”</br> “站都站不穩!”</br> 徐明風故意冷嘲熱諷。</br> “你……”</br> 徐明吉看不下去,上前把恭王攙起,關心道:“三弟,你沒事吧!”</br> 恭王深呼吸,搖搖頭,“謝皇兄關心!”</br> “我沒事……”</br> “那就好!”徐明吉為恭王拍了拍身上的灰。</br> “沒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恭王拱拱手,準備離開。</br> 誰曾想,這時候的徐明風又站起來道:“老三,二哥讓你走了嗎?你就準備離開?”</br> 恭王頓了頓,才道:“如果有事的話,還請二哥吩咐!”</br> 徐明風瞇眼,笑應,“我和大哥準備去打獵,想讓你給牽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