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離開西涼宮殿已經多時了,期間也有過不甘心,更有過想要報復的想法。直到她打開了西涼王差人送來的箱子,里面是她曾經穿過的衣服,和用過的珠寶首飾,最下層是一封信和一些銀兩。</br> 《麗娜,為父痛心你為了一個男人不惜傷害代戰,更痛心為父沒有把你教育好,辜負了你的生身父母。你的父親是為了救我而死,你的母親則是為了你以后有更好的生活而死,一個婦人沒有了丈夫想要養育一個孩子是何其不易,她寧愿用死來換取你以后安穩富貴的生活,可我終究是辜負了你的生身父母,倘若你那天知錯了,為父歡迎你回來,若是你還是執迷不悟,那我也只能死后再向你的父母懺悔。》</br> 看著西涼王的信,麗娜眼角也滑落出幾滴淚水,西涼王一直把她當做女兒一般看待,可是自己卻設計害他的親生女兒。</br> 獨處的這些日子麗娜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凌霄不愛她這件事情怪不得代戰,是她固執的把錯誤歸咎在代戰身上,并且想毀掉代戰的清白。</br> 麗娜也想回去向她們道歉可是又覺得自己不配,有些隔閡一旦生成就不是一句輕飄飄的我錯了就能彌補的。</br> 想通了這些麗娜覺得輕快了不少,看著這些錦衣華服,珠寶首飾反倒覺得有些累贅,倒不如變賣成錢財來得實在……</br> 麗娜決定永遠不再回西涼宮殿,一個人住在這里好好懺悔。</br> “真是晦氣,一出門就看見兩人死人。”</br> “活該,這群大唐的人來攻打我們西涼不但沒有成功還把命給丟了。”</br> 麗娜看著兩人離開后,趕緊走上前去。</br> 又鬼使神差的用手去探了探兩人的鼻息:“還活著。”剛說要懺悔就撿到兩個要死不活的人,一番掙扎下麗娜還是拖走了兩人。</br> “這么重,剩下那個就不救了吧。”一個人就累得麗娜氣喘吁吁,想著原地還有一個人等著麗娜就頭大。</br> “早知道就在心里懺悔懺悔就好了。”本著一個人是救,兩個人也是救的原則,麗娜又原路返回。</br> 看著兩個人躺在床上三天一點蘇醒跡象都沒有,麗娜抱怨:“早知道這么麻煩就不救了……”</br> “龍哥,沒有你,我絕不獨活。”夢里王金釧以為蘇龍已經戰死沙場,也隨即上吊隨蘇龍去了。</br> “不要……”蘇龍大喊著從夢中醒來。</br> 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蘇龍的記憶有些斷片。</br> “總算是醒過來一個了。”麗娜聽著房內的動靜,趕忙提起手中的茶壺走了進去。</br> “喏,喝杯水吧。”</br> 蘇龍接過水杯:“謝謝姑娘。”</br> 一杯熱茶下肚,蘇龍的意識回籠,當日他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奈何敵眾我寡,受了不少傷又不慎從馬背上摔落,見此情形蘇龍只好往營帳方向撤退想要找李恪和薛平貴商量撤兵一事。</br> “就是現在,趁混亂你們倆趕緊去營帳殺死李恪。”薛平貴吩咐好了手下之人,又返身趕回戰場。</br> 聽到這里的蘇龍趕緊前往李恪營帳想要將其帶走,可是李恪卻誤以為蘇龍對他圖謀不軌。</br> 一番拉扯下,黑衣人已經殺到了帳篷里,蘇龍身上本就有傷,一番纏斗下來顯然落入了下風。</br> 兩人被逼山谷,直至墜崖。</br> 蘇龍看著一旁還是昏迷不醒的李恪,心中憂慮不知相府現在是何種情況。</br> “既然你已經醒了,你的朋友也就理應你自己來照顧。”麗娜把手中的帕子遞給蘇龍。</br> “姑娘,蘇某冒昧問一句在下打擾姑娘多久了?”</br> “算上今天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另一個躺床上的就不知道還要再繼續打擾幾天。”麗娜語氣十分冷淡。</br> “光是被救下就已經三天了,之前還不知道暈了多久,這些日子不知道金釧怎么樣了,皇上失蹤朝廷局勢肯定很混亂,薛平貴敢做這樣的事情身后一定有勢力。”蘇龍現在還不清楚局勢,也只能盼著李恪早日醒來,回到大唐后再做打算。</br> 蘇龍看著李恪和自己身體都干干凈凈心里默念:“金釧等我回來再向你懺悔。”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