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翔,這幾個月兵帶的不錯。”6建章合上手中的報告,經過兩次突然襲擊,他顯然已經認可了戴季良帶兵的能力。“除了射擊,這個需要大量實踐,其他諸如越野行軍、刺殺格斗什么的都有明顯的提高。”其實6建章更好奇的是戴季良這份報告上量化指標的科學性,不要說北洋軍閥都是愚昧的,至少袁世凱**來的人前瞻意識都不錯。“你這個環比報告做得好啊,很新穎,很直觀,若是段總長看到了,說不定要后悔把你這個將才就這么拱手讓給了警衛軍了。”</br>
“多謝統領謬贊,若是沒有手下弟兄的鼎力相助,志翔也做不出這個成績。”戴季良前世讀過金庸自然知道花花轎子抬人便是抬己。</br>
“好就好,沒什么謙虛的。”6建章擺擺手。“現在各部都在補充整訓,警衛軍自然也不能落人之后,你好好做吧。”6某人畫了個大餅,自然戴季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對了,你提名李過為連長、楚敢為副連長,這個我批了,馬康晉升少校也可以馬上辦下來,還有什么要求,你一并提出來吧。”</br>
“統領,能不能想辦法搞些手榴彈來,這東西無論攻防都是好東西。”戴季良頭疼的就是警衛軍沒有重武器,一旦打起來這可就吃大虧了,若是一人幾顆手榴彈,那么至少能頂些用的。</br>
“手榴彈?和民黨的炸彈隊一樣的東西吧。知道了。還有嘛?”6建章點點頭,順便在自己的本子上寫了一筆。</br>
“丁保年和盛保亭都離隊了,卑職想替補兩個上來,還要老總批示。”戴季良有些得隴望蜀,他想借機調整人事,把教導隊的幾個勉強算得上自己嫡系的安插到各連上。</br>
“你打個報告上來,我來批。”6建章現在對戴季良是有求必應,顯然這和老板對Tops百依百順是一個道理。“對了,今天晚上大總統在新華宮宴請各國公使、咱們北洋幾位大佬也要參加,你回去把鄂濤也叫上,五點鐘到我這來,我帶你們幾個進去長長見識。”</br>
國宴?讓我們去?戴季良疑惑著,但是他沒有猶豫,一個立正。“是。”</br>
“怎么不見公使們呢?”等到戴季良他們到達新華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七點了,不是現在北京的交通有多么的擁堵,關鍵在于除了6建章和幾位大佬以外,其他隨行的北洋各級軍官每進一道門都要搜身,今天來的人又多,一來而去等到戴季良他們進去了,這晚宴也差不多要結束了。</br>
“估計都在里面和大總統密談著呢。”簡單的扒了幾口飯,侍者們就來收盤子了。“幾個大佬看樣子也在其他的房間呢,咱們這不過是些小人物。”鄂濤看上去很是熟稔,但估摸著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按照慣例,接下去應該還會有一場舞會,聽說志翔跳得一手好舞,今天可以一睹為快了。”鄂濤笑呵呵的在戴季良耳邊說著,說實在以他們的身份,能進新華宮已經是異數了,再能摟著洋婆子跳西洋舞,傳出去還不得羨慕死幾個同僚了。</br>
“拉倒吧。”戴季良眼光四面一掃,心已經瓦涼瓦涼的了,且不說四周的交際花一個個涂粉抹脂,妝畫得跟鬼一樣的,就是那些簇擁在她們身邊打情罵俏的各路軍官、政客們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再有就是那些白種女人,一個個鼻孔朝天,一副仿佛是在殖民地的腔調,讓戴季良倒足了胃口。“最近累得不行,沒興趣也沒氣力跳這個。”</br>
“施坦因伯格中尉,噢,現在是中校了,能在這碰到你,真是讓人高興啊。”突然一句德語在兩個人的耳邊響了起來,戴季良定眼一看,曼海因這個日耳曼大塊頭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br>
誰說這里都是些小人物的,真是晦氣,沒想到自己躲在這么隱秘的位置,居然也被這個大塊頭現了。戴季良暗暗罵著娘,但是臉上卻露出真誠至極的笑容。“真沒想到,能在這遇到長官您,真是太巧了。”兩個人用德語沒有營養的談著,不一會,在曼海因的刻意引導下話題開始深入了。</br>
“不,不,不,我不同意你的觀點,壕塹戰在歐洲已經是一個過時的戰法了,棱堡已經不能抵御大口徑攻城炮了。”曼海因對戴季良所謂的歐洲大戰一旦開打必然演化成血腥的壕塹戰的觀點嗤之以鼻。“鐵絲網?地雷?那都不是問題,大炮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一切。”</br>
“那么青島呢?按中校您的觀點,青島的防務是不是也是不堪一擊呢?”戴季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日本的280mm攻城炮和305mm以上的海軍重炮是不是可以輕易的撕開俾斯麥山和毛奇山上的防線呢?”</br>
“小日本?”曼海因不屑一顧的說著。“我國提爾皮茨提督曾經說過,沒有一個軍的兵力,休想攻下這些要塞。我以為若是日本人想打青島的主營,那么我們不介意讓他們享受一下旅順的待遇。”</br>
“可是日俄戰爭最后是日本人笑到了最后,而且日本最不缺的恐怕就是炮灰了。”戴季良眼尖,第一時間現了一個日本6軍中佐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于是他立刻改了口。“而且我個人不認為德國遠東艦隊有對抗日本聯合艦隊的能力,沒有了制海權,青島不過是塊死地吧了。”此言一出,曼海因有如斗紅眼的公牛,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不過由于戴季良所說的確實有理所以一時間就冷了場。</br>
“兩位再談什么呢?”一個預期中的聲音終于插了進來,顯然這位耐心的聽眾在一旁聽了不少,直到雙方之間告一段落才插的話。“剛才在下不巧正好聽見兩位有談到我大日本皇軍,那么這次談話在下能參加嘛?”</br>
“本莊繁中佐,我們只是閑聊一下。”曼海因的話音落地,戴季良的眼神就是一凝,眼前這個家伙就是日后關東軍司令官,九一八的動者。</br>
“怎么?兩位的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嘛。”當然此刻的本莊繁不過是日本駐華的副武官,所以他**起外交辭令來也蠻像樣的。“這位中校怎么稱呼?華軍中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個軍事天才居然能把偉大的德意志帝國的6軍中校說得啞口無言。”本莊繁的話頗為惡毒,若不是這是外交場合,說不定曼海因會跳起來暴揍他一頓。</br>
“見過本莊學長。”現在是裝孫子的時候,總有一天會和你們日本人好好算算賬的,抱著這種心思,戴季良冷冷的給本莊繁敬了一個禮。“在下是日本6士二十期的。”</br>
“原來是6士的學弟。”本莊繁大笑,面對戴季良的日語,他滿意的也用日語回應著。“怪不得能壓倒德國人呢。”</br>
“對不起學長,在下也是德國6軍中尉,”本莊繁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不可思議的眼神緊盯著戴季良,對此戴季良當即決定無視。“剛才在下和曼海因長官談論一點戰術上的問題,沒有注意到引用了旅順的戰例,請學長贖罪。”戴季良知道本莊繁聽得懂德語,所以又改了回來,這兩不得罪的話立馬讓劍拔弩張的雙方臉色緩和了許多。“不好意思,下官還有公務,”看到大廳里眾人的眼光越來越多的聚集到自己這個方向,戴季良決定實行上計了,他一扯鄂濤的手。“實在抱歉,兩位武官大人,咱們后會有期。”</br>
“有意思的支那人,還是6士畢業生。”本莊繁玩味的看著落荒而逃的戴季良的背影,對著身邊的德國佬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看來要查一查,支那人當中怎么又出了一個蔣方震似的人物。”然而,回報他的卻是大塊頭的一記白眼……</br>
“志翔啊,后來,你跟小日本說了些什么啊。”雖然不滿意戴季良匆匆撤退,但是鄂濤并沒有說什么,只不過好奇的問著后面生的事。</br>
“沒什么,啊,之長兄,你聽得懂德語,好家伙,深藏不露啊。”戴季良猛地立住腳跟,不敢相信的看著鄂濤。“說吧,你還有什么瞞著我的。”</br>
“我在貴胄學堂也不是白學的。可惜啊。”鄂濤落寞的低下了頭。</br>
“之長兄對不起了,”戴季良真誠的道了聲謙,看看已經出了新華門,于是手一揚。“馬車,去前門煤市街。”</br>
“別送了,我自己走回去就成了。”鄂濤一聽就知道戴季良這是要送自己,肯定是知道自己身邊沒兩個錢,不會打車,這才南轅北轍的先去煤市街。</br>
“別爭了,這一路步行回去,雖說不遠但一個鐘點總歸要的。明天營里還有正事,我可不想讓你精神不好給耽誤了。”戴季良堅持著,鄂濤也只好聽之任之。</br>
“沒錢?賣房子買人,你家都得把債給還了。我可告你了,你哥哥欠的可是驢打滾,利滾利。今天再不還清了,明天將你們一大一小兩姐妹都賣窯子去。”剛到胡同口,鄂濤打開車門就聽到不遠處吵吵嚷嚷的。</br>
“怎么回事?”戴季良也會了賬下來了。“逼良為娼,這還了得嗎?”當然他只不過是在鄂濤面前顯個好,畢竟這邊上住的不是鄂濤的親戚就是同在旗的,否則他才不管呢。“走去瞧瞧。”</br>
“周胯子,怎么回事啊。”兩個人擠了過去,顯然鄂濤是認識要賬的。“齊格家的欠了你多少錢,非要驢打滾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啊。”</br>
“喲,鄂爺。”這個周胯子顯然也是個滾刀肉。“欠債還錢可是天經地義的事,誰叫他家老大欠了咱們魯爺的煙錢,已經三個月了,到現在不還,拉他兩妹妹去抵債還算便宜他了。”</br>
抽大煙?戴季良一臉厭惡的看著縮在后面的瘦竹竿,這是個無底洞,看到吧害人害己。</br>
“你胡說。”雖然看模樣大姑娘家只有十六七,眉目也算得上清秀,但是兇起來可厲害呢,抄起笤帚一橫。“我哥不是你們誘著去煙館的,現在倒好,謀起我家來了,街坊鄰居三老四少,你們說說有這么昧良心的嘛。”</br>
“好了,齊格家欠多少錢,我來賠。”鄂濤一臉的黑線,雖然關系有點遠,但是旗人已經這樣了,總不見得當他面再被人欺負吧。</br>
“利滾利,十八塊現洋,您老給了吧。”周胯子背后的魯爺顯然很有勢力,不但街面上警察蹤跡全無,而且面對鄂濤這個糧子,周胯子也能面不改色。</br>
“十八塊,你搶啊,鄂大哥,別,我哥不過才借了一塊多洋錢。”大姑娘臉漲得通紅,若不是自己哥子不爭氣,她真想將眼前幾個地痞打了出去。</br>
“夠潑的,不知道到了窯子里跟客人潑不潑。”周胯子當然無視女孩子這點狡辯。“鄂爺,真想拉這架子,您就給錢,要不然,不算完。”</br>
“這?”一聽十八塊,鄂濤一下子傻眼了,兩塊錢自己擠擠還能拿出來,這十八塊。鄂濤看了看身邊的戴季良。“營長,要不借我兩錢,慢慢的從餉銀里扣。”</br>
“之長兄,你想好了,這可是無底洞啊。”戴季良指了指女孩子身后躲在的男人。“今天你替他還了,明天保不準又去了,你還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下。”話音剛落地,戴季良冷不丁現一個十一二小丫頭從后面怯生生的鉆出來,抱著前面那滿洲大姑娘的腿。戴季良猛的剎住了話,那小丫頭長得,太,太狐媚了,一張小小的瓜子臉,捎帶著一雙帶電的大眼睛,雖然現在還沒長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日后肯定是個禍國殃民的主,怪不得這幫地痞下這個套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小的,前世看光緒那些嬪妃的相片還以為滿洲人里面沒俊俏的了,看來還是自己一葉障目啊。</br>
戴季良還在想著,身邊的鄂濤卻嘮嘮叨叨的說道起來。“能幫則幫嗎,誰叫這家老人過去的早,我又和他家沾親帶故,事到臨頭,你說能不管嘛?說實在的幾兄妹熬到現在不容易啊,以前雖然旗餉總要被上面克扣,但是總歸還是有幾分指望的,現在倒好,鐵桿莊稼沒了,老大想不通就去抽了兩口,嗐,造孽啊。”鄂濤嘆著氣,顯然他對這家的情況很熟悉,不過他很快也現了戴季良的不對,斜眼瞅了瞅,一個念頭不由得從腦海里翻來出來,聽說這位在日本可是個風流人物啊。想到做到,他把戴季良拽到一旁。“志翔,是不是看中那家姑娘了,別,別直接回了我,聽我說下去。我知道你太太也在京里,讓那丫頭給你做個外室怎么樣,就算幫幫他們家吧,這也是積德啊。”</br>
戴季良哭笑不得,哪跟哪的事啊,但是看著鄂濤熱切的眼神,再回過眼前那雙眼睛,戴季良心中一動,都說小姨子半個**是姐夫的,花點小錢一箭雙雕。想到這,戴季良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點點頭。“做小啊,不知道人家姑娘家愿不愿意呢。”</br>
“這個時候了,不做小,難道還真想進窯子嘛?”鄂濤拍著胸脯,他也是一箭雙雕,即解了這家的圍在鄰居這落個好名聲,又通過給戴季良納妾密切了彼此的關系,這種好事怎么容它溜走。于是他先和周胯子小聲的交談了兩句,隨后把兄妹三拉進房里談了半天,這回到戴季良身邊。“談妥了,不過這丫頭一口咬定,她哥哥妹妹要你一同養著,錢不多,每個月十一二塊就能打了。你看?”</br>
“多謝之長兄了。”不過付十八塊,再每個月按揭十一二塊,這對月收入五十一塊四毛八的戴季良來說不過是個小數目,連老本都用不著拿出來就淘換一個小媳婦外加一個可期待的蘿莉小姨子,怎么說都是賺了,還是萬惡的舊社會好啊,否則這種好事怎么能落到戴季良的身上。“成啊。”戴季良在懷里掏了掏,先摸出二十塊的銀圓券來。“這件事先搞定了再說,剩下辦事也要錢不是,明天我再送二十塊過來,以后的事就拜托之長兄了。”</br>
“放心,一定幫兄弟辦得風風光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