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燈火通明。
宮老爺子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宮靈一家雖然做的不地道,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孫女,此時遇見了危險,宮老爺子心里是擔心的,只是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根本做不了什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冉苒。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把冉苒牽扯進來。
但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宮靈再壞,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宮靈有危險。
“爺爺,您是想讓我?guī)蛯m靈嗎?”
冉苒輕聲詢問著。
宮老爺子的眼睛眨的很快。
冉苒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她在決定告訴宮老爺子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了老爺子的選擇。
畢竟是疼了二十多年的孫女,宮靈做的再過分,也是宮老爺子的心頭肉,宮老爺子不會不管的。
只是……
“我和宮靈,還有二叔二嬸之間的矛盾您也知道,宮靈有父母,有舅舅,而我只是孤身一人,他們若是保護不了宮靈,您覺得我能護著她嗎?”
冉苒見宮老爺子眸光深沉,她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知道您擔心宮靈,但這件事我是真的無能為力,說句實話,爺爺,我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我能做的,就是在金錢方面出力,其他的,我什么都管不了的。”
宮老爺子知道冉苒說的是實話,但他還是想讓冉苒盡全力的幫助宮靈,哪怕只留下宮靈一條性命。
“姑姑和宮靈的關系一向很好,我一會兒就聯(lián)系姑姑讓她過來一趟,讓她想想法子,看看怎么樣才能幫助宮靈。”
冉苒垂著眼睛,她不敢去看宮老爺子那乞求的眼神,她怕自己會心軟。
她和宮靈早已經(jīng)勢不兩立,就算她有能力去保護宮靈,也絕對不會去做。
宮老爺子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透明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很快沒入了枕頭里。
冉苒給宮雅打了電話。
接到冉苒的電話,宮雅似乎很是意外,她挑了挑眉道:“大小姐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上次冉苒在她生日宴會上鬧了一出,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成了整個A市上層社會的笑柄,人人都說她是白眼狼不孝順,都是拜冉冉所賜。
宮雅也知道宮老爺子住院的事兒,但她卻沒去醫(yī)院。
宮老爺子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是冉苒,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去看有什么用,股份不全都給了冉苒,她這個女兒一點股份都沒有得到,既然宮老爺子沒有把她當成女兒,那她又為什么要去孝順。
“姑姑,爺爺生病住院了,想見你一面,你有時間過來嗎?”
冉苒看了宮老爺子一眼,見他閉著眼睛,她便拿著電話走出了病房。
“你爺爺生病住院有你在不就行了嗎,我又不是醫(yī)生,過去有什么用。”宮雅冷笑了一聲:“我每天忙家里的事情暈頭轉向的,哪里有時間過去。”
冉苒認識宮雅的時候,一直就覺得這個女人精明能干心地善良重視親情又孝順,可在宮老爺子分布完財產(chǎn)之后,宮雅慢慢的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讓冉苒徹底的刮目相看。
她所看到的一切,不過都是宮雅在做戲而已,她想要的,只有宮家的財產(chǎn)和股份而已。
親情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姑姑,爺爺是你的爸爸,他現(xiàn)在住院了,想見你一面。”
冉苒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去:“我還以為親情在姑姑眼里很重,沒想到姑姑看中的只有錢財而已。”
“冉苒,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也是宮家人,不過就是因為我是個女兒,老爺子便把我當成了個外人,股份沒有給我一點,他對我無情,又憑什么要讓我對他有義?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自家人一樣看待,又憑什么在需要的時候讓我過去看他?”、
宮雅的聲音慢慢變大,說到后面的時候,她的情緒已經(jīng)變的很激動,甚至朝著冉苒吼了起來。
“所以,姑姑你的孝順建立在股份上面嗎?”冉苒也不知道為什么宮老爺子沒有分給宮雅股份,她不是宮雅,體會不到宮雅的心情,但若換做是她,她絕對不會是宮雅這樣。
宮老爺子雖然沒給宮雅股份,但他給了宮雅很多錢,那些錢足夠宮雅揮霍一輩子了。
“如果你的孝順是建立在股份上,那我愿意把自己的股份分給你一些,所以你現(xiàn)在愿意來醫(yī)院了嗎?”
“呵,真是可笑。”宮雅冷冷的笑了起來:“你以為股份想給就能給的了嗎,冉苒,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你帶回了宮家,這次,我去醫(yī)院,以后除非你爺爺死了,否則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宮雅掛了電話。
冉苒看著黑掉的屏幕,手臂漸漸的垂了下去,她站在走廊里,看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走廊,忽然覺得渾身發(fā)冷。
親情不應該是不存在一點私心的嗎,親情不應該是團結一心互敬互愛的嗎?
為什么豪門的親情是這樣的呢?
如果豪門的親情是建立在利益上,那這豪門親情也太可悲了。
冉苒在外面的走廊上站了許久。
終于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
噠噠噠……
越走越近。
宮雅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走廊那頭,她走的很快,似乎是帶著怒氣,即使隔得很遠,冉苒都感覺到了她身上那強大的氣場。
冉苒活動了一下站僵的身子。
等宮雅走過來之后,冉苒叫了一聲:“姑姑。”
宮雅斜睨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冷意:“以后不許叫我姑姑,我沒有你這樣的侄女。”
也是,她連自己親爹都不認,更別說一個沒什么感情的侄女了。
冉苒也不傷心,而是笑著點了點頭:“好的,宮女士。”
她這幅笑嘻嘻的模樣,讓宮雅心里有些堵,雖然生氣宮老爺子沒給她公司股份,在電話里和冉苒說話也比較過分,但現(xiàn)在到了病房外面,她的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你爺爺?shù)降资窃趺椿厥聝海窟@么晚了,怎么突然要見我?該不會是……突然病重,要離開這個人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