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
    刮的冉苒面前的毛毛亂飛，也把宮靈的聲音吹散了，明明那句話聲音很低的，冉苒還是聽了個真真切切。
    之前宮老爺子就是因為霍梟霆才進了醫院差點沒命，昨天又因為她進了警察局暈倒了，如果宮老爺子現在這個情況下知道她和霍梟霆復合了，她不知道宮老爺子能不能抗住這個打擊。
    “你聽誰說的？誰看見了呢？”冉苒轉過身，那雙黑色的眼睛在翻飛的毛毛中忽隱忽現。
    宮靈咯咯的笑了起來：“警察局那么多人，自然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姐姐，復合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霍少那么優秀，只要你好好和爺爺說，相信有一天爺爺肯定會接受他的，雖然他是爺爺恨著女人的兒子，但爺爺那么疼你說不定也就為了你這個孫女妥協了呢。”
    “誰和你說我和霍梟霆復合了？”冉苒笑看著宮靈：“道聽途說最不可信，不過，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妹妹在警察局還有眼線，是警察……還是……葉菀菀呢？”
    昨天在警察局里的人只有葉菀菀，當時葉菀菀也是問他們兩個是不是復合了，所以冉苒便猜測這件事是不是葉菀菀告訴宮靈的。
    “葉菀菀？你說的是那個女明星嗎？”宮靈嗤笑了一聲：“我堂堂宮家大小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戲子。”
    “你不是和朋友還有約嗎？還不快去。”宮靈催促著冉苒，還不等冉苒說什么，她便進屋去了。
    看著宮靈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冉苒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
    但剛才宮靈轉移話題，且沒有否認的態度，讓冉苒心里有了疑惑，說不定葉菀菀和宮靈真的認識呢。
    如果她們兩個認識的話……
    似乎想到了什么，冉苒心中一驚，毛骨悚然的挺直了后背。
    冉苒讓小劉把自己送到和林可約定的地方，然后兩個人打車去了醫院。
    卓凡妹妹所在的醫院是A市數一數二的，專治一些癌癥之類的病，所以醫療費很貴，普通人家根本治不起。
    冉苒和林可打車到那里的時候，外面果然圍著不少記者，大家試圖去里面采訪，被保安死死的攔在了外面。
    林可在這個醫院有認識的人，所以進去的時候打了個電話，保安也沒有盤查就把她們放了進去。
    卓凡的妹妹叫卓顏，今年十六歲，得了白血病，除了需要骨髓移植之外，還要支付大筆的治療費。
    兩人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卓顏的病房在哪里。
    因為不是單人病房，冉苒和林可進去的時候，病房里還有其他人，大家都在說著話，和家里的人聊著天，亦或是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病人，只有最邊上的那個病床上躺著一個纖細瘦弱的小姑娘，她眼睛直直的看著窗外，渾身散發著寂寞孤獨的氣息，與這個熱鬧的病房顯得格格不入。
    等走近了，才看到小姑娘那白的反光的手背上一片青色，上面扎了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小孔。
    冉苒的心一顫，看著那個瘦的感覺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小姑娘，她眼睛微微泛酸。
    兩個人繞過床尾，走到了靠窗的那一側。
    “卓顏你好，我叫冉苒，她叫林可，我們是你哥哥的同事。”
    冉苒把花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玫瑰似火，百合清香，兩種顏色搭配在一起給人一種很強烈的視覺沖擊，仿佛給這個昏暗的房間里帶來了一絲鮮活的氣息，讓那小姑娘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光彩。
    “我知道你們。”
    卓顏唇角的笑意很淡很淡：“我家里有你們和哥哥的合影。”
    旁邊有凳子，兩個人坐了下來。
    “卓顏，要吃個蘋果嗎？我給你削？”
    林可的聲音很輕，仿佛怕嚇到卓顏一樣。
    “不用了。”卓顏舔了舔干燥的唇瓣，那雙和卓凡很像的眼睛里透出了一絲猶豫：“我哥哥他……真的殺了人嗎？”
    她生病了，不能出去，所以每天煩悶的時候就會玩一會兒手機看一會書，所以她已經知道了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事情。
    只是她相信自己的哥哥，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所以卓顏沒有哭，因為她堅信著網上爆出來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的哥哥。
    “警察會查清楚的，不過我們相信，你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既然卓顏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她們便也沒瞞著，冉苒說的很委婉，可那個瘦弱的小姑娘眼淚卻像是泄了閘的洪水一樣從眼眶里沖了出來。
    “我哥哥他……”
    “你別哭，你哥哥不會殺人的，他肯定是被誣陷的，警察肯定會還你哥哥一個清白。”
    見她哭的傷心，林可忍不住安慰，這小姑娘本就病的厲害，若是受了刺激扛不住怎么辦。
    “可是網上那些人都說我哥哥殺了人，說我們兩個都該死，我……”卓顏到底是個小姑娘，現在又病著，卓凡又是她唯一的親人，情緒已經崩潰了。
    “胡說。”冉苒用紙巾幫著小姑娘把眼淚擦去：“警察都還沒說是你哥哥殺人呢，別人說的不算，更何況你也沒吃那些人家的大米長大，你的死活他們說了不算，他們越是說，你就越是要活著，不過是一群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做的人，不用管他們說什么，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的。”卓顏用力的搖著頭：“我是哥哥的累贅，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拖累哥哥，如果不是我，哥哥不會過的這么辛苦，我早就已經該死了，我若是死了，哥哥肯定會比現在過的好。”
    她沒有什么朋友，也沒有什么親人，這些話根本就不能和卓凡說，所以現在看到冉苒和林可，她把憋在心里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看著哥哥為自己辛苦的樣子，想到每次做化療痛苦的感覺，卓顏就覺得自己活著真的不如死了。
    “卓顏，如果……得病的是你哥哥，你是不是也會不離不棄？如果你哥哥為了不拖累你，有了死的念頭，你是什么感受？卓顏，你們是相依為命的親人，如果你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你哥哥一個人，他再也沒有親人了，你難道忍心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