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安靜的空間里，冉苒的心臟砰砰的狂跳著，她瞪大了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顫動著嘴唇，過了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什么？卓凡說了什么？”
    冉苒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沙啞了起來。
    霍梟霆在外面聽不到里面說什么，可是看到冉苒這樣的狀態，他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
    再看程子煜的神色也不對，他長腿闊步走到了審訊室門口。
    “霍先生，麻煩您在外面等一下。”
    這次是死了人的案件，里面審訊的也是重大嫌疑人，所以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讓開！”
    霍梟霆那張俊美的臉上凝滿了寒霜，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對方攔著自己的手臂上：“趁我沒有動怒之前。”
    他氣勢全開，強大的壓迫感讓那警察覺得有些呼吸困難，抬起的手臂就像是被火燒一樣疼了起來，面對霍梟霆那冰寒的目光，他握了握拳頭，收回了攔在了門口的手臂。
    審訊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霍梟霆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審訊室里。
    冉苒眼中含淚情緒激動的指著隔壁：“我要去親自問卓凡，他不可能這么說的！”
    冉苒和卓凡同事多年，卓凡是什么樣的為人冉苒很了解，他是絕對不會誣陷別人的，更何況這件事真的不是她指使的，卓凡更不可能說出來是她指使的這種話。
    “苒苒。”程子煜安撫著情緒激動的冉苒：“我相信你，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卓凡那里我會好好的問清楚，你先不要著急，或許是弄錯了。”
    程子煜站起身來，拉開椅子就要往隔壁走，看到霍梟霆在后面站著，他一愣，而后擰緊了眉頭：“閑雜人等請出去。”
    “卓凡說什么？”
    霍梟霆像是沒聽到程子煜的話一樣，冰寒的目光落在了程子煜的臉上：“卓凡他說了什么？”
    他又問了一遍，聲音冷的嚇人，他的周身似乎散發著冰冷的寒氣，讓這間溫暖的屋子里一下子變得寒冷了起來。
    冉苒看著他的眼睛里帶著水光，那滿臉失望且不相信的表情看的霍梟霆心疼。
    “卓凡說，是冉苒指使的他，做出了殺害曾雨茜的事情。”
    程子煜知道現在不是和霍梟霆爭搶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洗清冉苒身上的嫌疑，所以程子煜愿意暫時與霍梟霆握手言和。
    霍梟霆轉身往外面走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扭頭看了冉苒一眼：“別擔心，一切有我。”
    也不知怎么的，冉苒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
    仿佛只要有霍梟霆在，她就能安心一樣。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著急，而是弄清楚卓凡說的那些話。
    “冉苒你先在這里坐一會兒，我過去看看。”
    程子煜也去了隔壁的審訊室。
    卓凡的面色很是難看，下巴上那青色的胡茬讓他看起來多了些滄桑感，他本來是閉著眼睛仰躺在椅子靠背上的，聽到有腳步聲響起，便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蛛網一樣的，看到來人是霍梟霆的時候，仿佛要爆開了一般。
    “霍……霍少。”卓凡嗓子一緊，說話的時候，聲音啞的像是一個老者。
    “你說，是冉苒指使的你殺害曾雨茜？”
    霍梟霆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卓凡，那雙墨黑的鳳眸翻涌著驚濤駭浪，似乎要把卓凡吞進去一樣。
    面對這樣的霍梟霆，卓凡覺得審訊室里的空氣瞬間變的稀薄起來，他用力的咬緊了牙關，冷汗不住的從臉上滾落。
    “說！”
    霍梟霆冷喝了一聲。
    卓凡身子一抖，頭皮一陣陣發麻，在霍梟霆那冰寒的目光中，卓凡垂下頭去，從齒縫中蹦出一個“是”字。
    霍梟霆那雙黑色的鳳眸悠地一瞇，危險的氣息自他周身散開，明明內心翻涌著怒火，他卻是勾起了唇角，冰冷的笑意在唇畔泛開：“你再說一遍，真的是冉苒指使你殺害的曾雨茜嗎？”
    卓凡面色蒼白，頭都快垂到桌子上去了，他即使沒有抬頭，依舊能感覺到霍梟霆那冰寒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宛如利刃一般凌遲著他。
    “是。”
    卓凡閉上了眼睛，睫毛劇烈的抖動著。
    “卓先生，我勸你最好說實話。”程子煜一貫都是溫和的模樣，可是現在他的臉上也滿是寒意，尤其是在看著卓凡的時候，眼睛緊緊的鎖著他，就好像是一個可以把人無限放大的掃描儀，注視著卓凡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或者表情。
    卓凡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許是過度用力的原因，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那青色的血管縱橫著，看起來特別猙獰。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那雙赤紅色的雙眸看向了程子煜和霍梟霆。
    “的確是冉苒指使我殺曾雨茜的，她以前就和曾雨茜不對付，前些天又和曾雨茜有了一些矛盾，昨天在醫院我們兩個遇見，她和我哭訴曾雨茜的事情，我喜歡她，可以為了她做任何事，所以在她要求我殺了曾雨茜的時候，我聽了她的。”
    卓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這段話他說的特別流利，就像是在心里背過了千遍萬遍一樣。
    “謊話連篇！”
    霍梟霆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那巨大的聲響嚇了卓凡一跳，他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慌亂：“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實話。”
    “從監控來看，你們兩個一路走到了病房門口，冉苒離開之后，你自己一個人進了病房，那么請問，你說是在醫院碰到冉苒之后才聽她的殺害曾雨茜，那么在中途沒有離開的情況下，害死曾雨茜的藥物和注射器你是什么時候拿來的？”
    程子煜質問著卓凡，溫和的臉上滿是威嚴。
    “卓凡，你最好說實話。”
    “我……”卓凡張著嘴，面對程子煜的質問，他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一塊巨石，堵的他難受，堵的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也找不到什么來反駁程子煜的話，來證明自己是聽了冉苒的話殺害曾雨茜的。
    “卓凡。”霍梟霆那雙黑色的鳳眸微微瞇起：“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喜歡冉苒的話，你的喜歡太廉價，說喜歡她，就是在侮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