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周圍的人才紛紛開口。</br> “難怪那姑娘這么生氣,有你這樣的哥哥,也真是倒霉!”</br> “可不是,不管你再怎么喜歡那個義妹,也不能越過親妹妹去吧?”</br> “要是我是那個姑娘,也會恨死你這個哥哥的!”</br> “看來那個姑娘還是踹得輕了,若是能再用力地踹你一腳,就更好了。”</br> ……</br> 蕭瑾日聽了周圍這些人的話,哽咽地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現(xiàn)在知道錯了,我想要好好地對我的親妹妹,她還會原諒我嗎?”</br> 周圍的人聽到蕭瑾日哽咽中帶著哭腔的聲音,也有些不忍心,紛紛開口勸解。</br> “放心吧,你只要好好對你妹妹,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你的好的!”</br> “只要你一直對她好,她一定會感受到的,到時候,也會認(rèn)回你這個哥哥的。”</br> “對對對!雖然你做得確實過分,但是,畢竟沒有真的害死了你妹妹。還是可以補(bǔ)償?shù)模 ?lt;/br> “快去追你妹妹吧,好好哄一哄!”</br> ……</br> 蕭瑾日聽了,連忙答應(yīng),隨后快步出了客棧。</br> 然而,他剛剛踏出了客棧門口,整個人感覺腿一軟,就再也沒法前行了。</br> 他扶著墻壁,走到一旁,慢慢蹲下。</br> 最后,他癱坐在墻角邊上,眼眶紅了起來。</br> 他低聲自語道:“怎么辦?怎么辦?我要怎么辦?”</br> 那些人說,他畢竟沒有真的害死妹妹,還有機(jī)會彌補(bǔ)。</br> 這話說得不對!</br> 他們真的害死了妹妹,妹妹一定不會原諒他們的。</br> 一定不會的。</br> 怎么辦?他應(yīng)該怎么做?</br> 說著,他感覺五臟六腑,渾身上下都隱隱作痛。</br> 那樣的疼痛,密集而細(xì)微,雖然不致命,卻讓人難受到極致,無法緩和。</br> 最后,他眼前一黑,直接暈厥過去了。</br> -</br> 蕭嫣此次的目的地,是荊州的州治云夢城。</br> 云夢城距離她落腳的小城其實并沒有多遠(yuǎn),騎馬也不過是半天的行程。</br> 蕭嫣進(jìn)入云夢城之后,打算先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動手調(diào)查要調(diào)查的事情。</br> 于是,她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了。</br> 傍晚時分,她忽然聽到自己的門口響起了敲門聲。</br> 那敲門聲,跟蕭瑾日敲門的小心翼翼完全不一樣,完全是用力拍打的感覺。</br> 似乎她稍微遲一點(diǎn),那門就會被拍爛一般。</br> 她眉頭微微皺起,走了過去,打開了門。</br> 門外是一個青年男子,他身后還跟著一群人。</br> 蕭嫣目光掃過青年男子和那一群人,發(fā)現(xiàn)這青年身后的那一群人都兇神惡煞的。</br> 而這一個男子,她倒是認(rèn)識。</br> 這并不是其他人,正是蕭滄海的侄子,叫蕭金暖。</br> 他父親原本是蕭滄海的侄子,不過英年早逝,只留下了這么一個兒子。</br> 而這個蕭金暖的外祖家,正是在云夢城。</br> 蕭嫣有些驚訝,她倒是沒有想到,竟然這么巧。</br> 她回來的時候,蕭金暖也見過她。所以,蕭金暖應(yīng)該是認(rèn)識她的。</br> 蕭金暖見到蕭嫣,臉色十分難看,他惡狠狠地開口說:“蕭嫣,果然是你!之前聽了那些送瑾日回來的人,說將他從客棧樓梯上踹下來的是你,我還不信。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蕭嫣,你敢傷瑾日,好大的狗膽!”</br> 蕭嫣嘴角微微勾著,冷漠地開口問:“我就傷了,你又能怎么樣?”</br> 看到了蕭金暖,蕭嫣才想起,這一次她來調(diào)查的,正是蕭金暖的舅舅。</br> 與此同時,她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br> 如果折子之中的內(nèi)容屬實,那么在哪里可以了解到情況呢?</br> 或許,她想要盡早查清楚這件事,還要從蕭金暖下手。</br> 蕭金暖聽了蕭嫣的話,臉色更加難看,他開口說:“動手,將她抓起來,帶回牢房關(guān)起來!讓她冷靜冷靜!”</br> 蕭金暖身后的人聽了這話,紛紛出手,要動手抓蕭嫣。</br> 蕭嫣卻一臉從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br> 若是蕭金暖說其他的處罰,或許她還會反抗一下。</br> 可這關(guān)牢房,或許對她要查的事情有用。</br> 那她就去牢房走一趟吧!</br> 那兇神惡煞的人見蕭嫣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要逃跑的跡象,倒也不著急動手了。</br> 畢竟,如果人家小姑娘不打算離開,他們卻動手的話,傳出去不太好聽。</br> 于是,為首的那個人開口問:“蕭姑娘,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們將你綁過去?”</br> 蕭嫣一臉平靜,開口說:“前面帶路!”</br> 那人聽了,怔了怔,隨后果然走到前面,帶路了。</br> 客棧的掌柜看到蕭嫣被帶走,不敢說話。</br> 倒是蕭嫣掃了一眼那掌柜,開口說:“掌柜,這房間要不給我留著,我回來再住?”</br> 那掌柜尚未說話,就接觸到蕭金暖的冰冷的目光。</br> 這一位公子,他自然是認(rèn)識的。</br> 他連忙道:“這房錢,我退給你,你以后可別住我家了!”</br> 為了這小姑娘得罪這一位公子,可真是萬萬不劃算的。</br> 蕭嫣笑了笑,開口說:“讓你做生意的人退錢,寓意不甚好!那你給我一壇好酒,幾只烤雞,我們就算是兩清了。”</br> 掌柜硬著頭皮道:“可以!”</br> 他確實也不想退錢。</br> 既然是這個姑娘要求的,蕭公子應(yīng)該不會怪他吧?</br> 更何況,蕭公子應(yīng)該能理解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不容易才對。</br> 掌柜想著,偷偷瞥了一眼蕭金暖。</br> 他想著,若是對上蕭金暖冰冷的眼神,他就立即反口,將銀兩還給這姑娘。</br> 如果……</br> 掌柜發(fā)現(xiàn),蕭金暖并未看向他,而是低著頭。</br> 于是,掌柜火速地拿來了一壇美酒和幾只烤雞,想要遞給蕭嫣。</br> 這時候,蕭金暖冰冷的眼神掃過蕭嫣,冷聲道:“蕭嫣,你該不會以為,你覺得我會給你酒和烤雞?你是不是癡人說夢?”</br> 他沒有阻止掌柜將東西拿過來,并不是他愿意給蕭嫣這些東西。</br> 而是他想要蕭嫣看到,卻吃不到。</br> 只是,蕭金暖沒想到,蕭嫣也并不打算自己吃這些東西。</br> “美酒和烤雞,并不是我要吃,而是我請幾位大哥吃的!”蕭嫣說著,朝著兇神惡煞的幾人道,“幾位大哥跟著蕭公子來抓我,也算是辛苦了,這美酒和烤雞就拿著吃吧!反正買都買了,我也吃不上,別浪費(fèi)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