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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際熱絡(luò),不過……她問道:“你憑什么讓她幫助我們呢?”
“這個也要靠那個靳如冰了,苗鳳娘有一個急于知道的消息,掌握在我的手里。我想憑借這個與她做交易?!?br/>
王霓君卻有些擔(dān)心,“心兒,我在宮中多年,深知這個苗鳳娘的脾氣,剛硬暴躁,只怕不會輕易受人要挾?!?br/>
心兒眨了眨眼睛,何止不肯受人要挾啊,都棍棒相向了好不好。不過她不想讓王霓君擔(dān)心,只笑道:“我懂得分寸,不會惹惱她的。姐姐放心吧?!?br/>
將一切交代清楚,心兒一把握住她的手,“相信我,一定能救你出去的?!?br/>
霓君想了想,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心兒如釋重負(fù)地笑了,隨即欲言又止,“霓君姐姐,還有一事……”
“什么?”
“還有一個人也來了宮中,他也想要見見你。”
“誰?”
“是崇儼哥哥……”
王霓君一愣,臉色煞白,“你說什么?”
“是崇儼哥哥。他……”
“不,不行,我……我不能……”王霓君慌亂地擺著手。
“儼哥哥堅持要為你洗刷罪名,還你清白,你就見他一面吧。否則只憑我一人,也難以兼顧兩邊。”心兒竭力鼓動道,“而且這次儼哥哥為你而來,若是見不到你,貿(mào)然行動,豈不危險?”
王霓君怔怔地坐下來。
“就這么說定了,我去告訴他?!毖垡娡跄蘧齽訐u,心兒趕緊拍板定下來。
很快早膳時間結(jié)束,心兒依禮告辭離開。
王霓君一個人孤坐殿內(nèi),想不到眨眼間,還在夢里思念的人就變成了真實(shí),他竟然也來到了這里,來到了這個幽深叵測的宮廷里。
王霓君閉上眼睛。夢中,他的眼睛望著她,清澈而寧謐,不像李治,冰冷而深邃。
也許夢得太深沉,思念得太久遠(yuǎn),當(dāng)那個朝思暮念的身影真正出現(xiàn)在窗前的時候,王霓君幾乎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夢中還是現(xiàn)實(shí)了。
很多個夜晚,她曾經(jīng)夢到過他就這樣出現(xiàn)在她面前,后來卻漸漸失望、麻木,當(dāng)她終于徹底絕望,并將這一切深深埋葬的時候,他卻重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余夜風(fēng)靜靜吹拂,帶來芬芳清淡的花香。偶有幾瓣零落在他的肩頭,襯著青衣如霜,烏發(fā)如墨。
王霓君靜靜看著,終于低聲道:“崇儼,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真的見到你了?”她聲音顫抖細(xì)弱,只怕一個不慎驚醒了這場美夢。
“我本來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可是我不得不來?!彼酱岸^,慢步走到昔日的情人面前,“那一次的離別,你可知道,我等到什么時候?可最終等來的,卻是你另嫁他人的消息?!?br/>
任太陽落下,夜幕降臨,任傷口疼痛,直至麻木,他枯坐在河邊,等待著她歸來的消息。那時的他恨不得自己的血就這樣流干算了,不必面對那個他恐懼的未來。
王霓君笑得很苦澀,“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崇儼?!?br/>
一直走到她近前,明崇儼停下腳步,“還有這一次,你自己犯了罪就應(yīng)該自己承受,為什么要把心兒拉下水?”
王霓君低下頭,“心兒她……”
明崇儼繼續(xù)道:“她相信你是無辜的,可是我已經(jīng)看過你的案卷了,你確實(shí)殺了那個小女孩……”
王霓君直視著他,目光清澈坦然,“我沒有?!?br/>
明崇儼避開視線,“那么你怎么解釋上面有七巧玲瓏的戒痕?!?br/>
王霓君黯然,“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可我真的沒有,我抱起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我是被陷害的,我的貼身宮女喜鵲可以作證?!?br/>
明崇儼神色一動,“喜鵲的證詞說,是你先抱起了孩子,她隨后才跟上來的。”
“沒錯,可當(dāng)時很倉促,根本就不可能殺人,你再去問問喜鵲,再去問問她!”王霓君急道。
明崇儼搖了搖頭,遲疑了片刻,才說出這個消息,“不可能了,喜鵲已經(jīng)瘋了。”
“什么?”王霓君變了臉色,慢慢地跌坐下來,“看來連老天爺也不讓我活了……崇儼,我不奢望你會原諒我,我只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明崇儼定定地望著她,強(qiáng)忍住安慰她的沖動,“無論如何,我會查清楚這件事,你等我的消息就好。”
說罷,他轉(zhuǎn)身離開。
王霓君望著空曠的大殿,慢慢地落下淚來,“難道連你也不肯相信我了嗎……”
走在幽深的密林中,明崇儼急促的腳步終于放緩,在一棵樹下,他慢慢停了下來。
為什么自己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充滿了尖銳的憤怒,是因?yàn)槟嵌巫茻岬母星楸还钾?fù)?是因?yàn)樗x擇了入宮而放棄了他,讓他的自尊受到狠狠的折辱?
都不是,也許,只是因?yàn)樗珢鬯运诳謶?,害怕他最珍愛的她會改變?br/>
捶打著樹干,他無聲地自嘲,“明崇儼啊明崇儼,你真是個懦弱的人?!?br/>
不遠(yuǎn)處傳來細(xì)微的腳步聲,“儼哥哥,你怎么停在這里了?見到霓君姐姐了吧?”是等待在林外的心兒,不放心地跑了進(jìn)來。
明崇儼收起懊惱的神色,點(diǎn)點(diǎn)頭,“我見過了?!?br/>
“那……”心兒悄悄看了他一眼,“霓君姐姐有沒有說什么?”
“她告訴了我一條線索,當(dāng)初的貼身宮女喜鵲,也許我們應(yīng)該從這里著手?!泵鞒鐑耙呀?jīng)完全恢復(fù)了冷靜,從容分析起案情。
“可是喜鵲不是已經(jīng)發(fā)瘋了嗎?”心兒頭疼地說道。從小宮女偶爾的議論中,她也聽說過喜鵲的事情。
“她的發(fā)瘋也未免太湊巧了,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是自己發(fā)瘋,還是別人動了手腳,總有跡可循?!泵鞒鐑熬従徴f道。
心兒點(diǎn)點(diǎn)頭,明崇儼又叮囑道:“你那邊行動也要小心,聽說宮中派系林立,錯綜復(fù)雜,你小心不要被牽扯到。”
“我知道,儼哥哥,別把我當(dāng)小孩子了?!毙膬盒Φ?。兩人不覺行至密林邊緣。
明崇儼告辭離開。心兒站在身后,遙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始至終,在他的眼里,她似乎永遠(yuǎn)只是個不成熟的小丫頭。
將腳邊的小石子踢進(jìn)了水里,心兒撅著嘴,有些無奈。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那些曾經(jīng)萌動的心情早已慢慢消散,卻依然留下一小片酸澀,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那個不經(jīng)意的角落里。
“在看什么呢?”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心兒跳起來,轉(zhuǎn)過身。
竟然又是他!真是神出鬼沒。心兒松了一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
裴少卿遙望著遠(yuǎn)處逐漸消失的背影,“那個人,是最近宮里很熱門的戲法師吧。好像叫作明崇儼。”
果然被他看見了!心兒暗暗叫苦。
“我剛才路過這里遇到了明公子,想不到是這么年輕的人,人也和氣?!彼7履切┬m女提起明崇儼時的表情,一臉的崇拜向往。
“這么晚了,他來這里干什么?”裴少卿卻并沒有被她打亂思緒,反而皺起了眉頭。
“也許只是夜晚悶了,出來走走吧?!毙膬簾o所謂地說道。
“宮闈禁地,哪能任由外人隨意出入?!迸嵘偾鋼u搖頭,明崇儼非宮內(nèi)之人,雖然蒙李治恩寵,特意下旨給他在宮中安排了宿處,還賜下了一個司樂房掌禮的虛職,但也是在前面紫宸殿一帶,距離后宮甚遠(yuǎn),怎么會三更半夜跑來這里呢?
“剛才遇到你,他有沒有說起什么?”裴少卿問道。
“有說過啊。只是看到這邊樹林茂密,過來試驗(yàn)一下新戲法罷了。用得著這么疑神疑鬼嗎?”心兒不屑道,“這一帶雖是后宮,但哪有什么人啊?!鄙详枌m附近的密林確實(shí)非常冷寂,若不是有王皇后被幽禁在此,只怕等閑都見不到幾個人影。
意外維護(hù)的語氣讓裴少卿怔了怔,隨即他笑出聲來,“這么關(guān)心他?”
“我……”心兒一時語塞。
裴少卿笑起來,“好了,你不必說了,我知道最近宮里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br/>
“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吧。”心兒不服氣地反唇相譏道,猶記得初入宮的時候,在長廊那邊擦肩而過,很多小宮女為他議論紛紛,花癡不已。還有林尚宮上次若有若無的暗示……
“這句話,我可以理解為吃醋嗎?”裴少卿眸光閃動,帶著笑意問道。
完全出乎意料的調(diào)侃讓心兒愣住了,轉(zhuǎn)頭看去,他正緊緊盯著自己,神態(tài)似是玩笑,又像是認(rèn)真。
“你……”她低下頭,避開他熾熱的視線,不屑地反駁道,“哼,吃什么醋啊,我只是聽說裴將軍青年才俊,武藝高強(qiáng),甚至連長孫大人都青睞有加,有意將愛女下嫁給你?!?br/>
“長孫小姐確實(shí)是位好姑娘。”裴少卿鄭重地點(diǎn)頭,嘆道,“不過,卻非我所愛。長孫大人上次提起時,我已經(jīng)謝絕了?!?br/>
心兒一怔,“長孫大人如今權(quán)傾朝野,他賞識你,肯將女兒下嫁,你……”
裴少卿打斷她,笑道:“長孫大人對我的賞識,與兒女私情無關(guān)。他是個好父親,不會狠心將女兒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同時他也是個好官員,不會因?yàn)槲揖芑榫蛯ξ矣腥魏纹姟!?br/>
心兒一時無言,他告訴自己這些,意味著什么?心中百味雜陳,似乎暖暖的,又似乎有些慌亂。
裴少卿反倒意外地輕松,“今天還是過來給王皇后送飯嗎?這么晚了?!?br/>
心兒點(diǎn)點(diǎn)頭,隨口扯謊,“王皇后這些日子胃口不好,難得剛才想用些點(diǎn)心,便奉命送來了?!闭f罷,岔開話題問道,“你怎么又來到這邊了?!?br/>
“在這里巡邏,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你的身影,還以為你又在哭呢,就過來看看?!?br/>
“哪有那么多的眼淚。”想起自己上次在他面前掉眼淚,心兒有些羞惱。
裴少卿笑了一聲,道:“沒有掉眼淚我就放心了。你還欠著我一份債務(wù)呢,若真是在掉眼淚,我反而不好意思追討了。”
“什么債務(wù)?”心兒大惑不解。
“一個問題啊,上次在井邊的時候,不是說下次見面會告訴我嗎?!?br/>
心兒這才想起,在井邊見面的時候,他曾經(jīng)問起過,她為什么要當(dāng)賞金獵人,而她搪塞說,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告訴他。過去這么久了,想不到他還記在心上。
“為什么當(dāng)賞金獵人,當(dāng)然是為了銀子了,”心兒扳著手指頭,“行走江湖,衣食住行,哪樣不需要銀子啊?!?br/>
“你……”裴少卿欲言又止。
心兒明白他想要問什么,爽快地答道:“我從有記憶起,就沒見過父母。只記得自己在人販子手里,那時候我十二歲左右吧?!?br/>
“人販子?”裴少卿一驚,打斷她的話問道,“那十二歲之前呢,總記得家鄉(xiāng)和父母吧?!?br/>
“這個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毙膬簾o奈地?fù)u搖頭。回想起來,她也覺得詫異,按理說,十二歲的孩子應(yīng)該能記得很多事情了,她卻完全沒有印象,只記得清醒過來就在人販子手里了。后來霓君姐姐推測說,剛剛跟著她回家的時候,自己腦后有一塊傷痕,應(yīng)該是在人販子手里的時候受了傷,所以把很多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
“記得最早的事情,就是那個人販子帶著童年的我,還有很多的孩子沿街叫賣?!彼]上眼睛,模糊混亂的童年記憶中,那屈辱的一幕是如此刻骨銘心,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過來看啊,過來看啊,我的小孩最好了,牙口好,沒毛病,帶回家去當(dāng)騾子使,當(dāng)馬養(yǎng),漂亮的做個小妾也不錯。過來看,快過來看……”
她恐懼,憤怒,掙扎,直覺地感到自己不應(yīng)該在這里,趁著看守的空隙,她也曾經(jīng)試圖逃跑,卻總是很快被人逮住,然后就是一頓毒打。直到那一次,在熱鬧的大街上,她再一次試圖逃跑被捉回,馬鞭如雨點(diǎn)般落在自己身上,夾雜著人販子的怒罵,“好你個小兔崽子,不長眼的小雜種,我讓你跑,我讓你跑……”
她痛得滿地打滾。直到一個清麗的聲音傳來,“住手,快住手!”
“我打我的人,關(guān)你什么事?”鞭打并沒有停止,直到隨車的下人上前一把攥住人販子的手,“我們家小姐說了,你這樣打會打出人命來的?!?br/>
人販子冷笑一聲,“既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