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正如江魚所料。
她那碗能解毒的藥湯熬制出來之后, 正在觀看靈光鏡的所有仙門長老都沉默了。
沉默之后是沸騰。
一時之間,所有目光都看向了太清仙宗。
太虛宗主熟練地看向鴻光長老,并熟練地發(fā)出驚嘆:“貴宗的魚長老, 真是人不可貌相。”
夸完之后,自然就是開始旁敲側(cè)擊。
畢竟是仙門大宗的長老,面對各方試探,太清長老們神色從容, 姿態(tài)矜持, 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透露出去。
但是私底下……他們的震驚一點都不比別人少啊!
說出去可能沒人相信,其實,在來到太虛仙宗之前, 大部分的長老,甚至根本都不知道“魚長老”這號人。
本來么, 魚長老也沒參加仙門大比,就是和他們一樣,坐在臺上看弟子們表現(xiàn)。就算旁人好奇, 最多也就是好奇一下她的過分年輕而已。
意外總是這么的猝不及防。
應(yīng)付完其他宗門的試探,太清的長老,才終于忍耐不住,將興奮和詢問的目光看向了鴻光長老, 以及藥峰的幾位長老。
嘿, 其他人不知道,他們自家人還不知道嗎?魚長老一開始沒暴露身份, 在白玉仙宮里頭,用的就是藥峰弟子的名號。
而且, 在宗門內(nèi)的時候, 魚長老的靈草, 多半也是進了藥峰的。
藥峰這幾個,肯定知道!
藥峰長老:“……”
他們確實知道一些關(guān)于江魚的,旁人不知道的本事。但今天這個,他們還真不知道。
言樂長老同鴻光長老對視了一眼,兩人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有了初步默契。
兩人便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神情,旁人一旦問起,只是笑而不語。
于是,自家人也被騙過去了。
長老們:果然魚長老的本事在宗門是絕密!連我等都不能透露的。
不過仔細一想,這樣不同尋常的本事,在魚長老真正成長起來之前,確實不適合被外人知曉。
一時間,不管是太清仙宗,還是其他宗門的人,都各自思量。
同樣被無數(shù)人關(guān)注著的,還有姬青玄。
本來,前些日子,姬青玄握著魚長老的手,向眾人宣布兩人的關(guān)系的時候,大家雖然都抱著祝福的態(tài)度,但不少人心里也有些疑問。
這魚長老,看起來平平無奇,修為也只是尋常,如何能得到青玄真君青眼的?
當(dāng)然,大家都是宗門長老,疑惑歸疑惑,也只會放在心里,不可能對外說出口,鬧得哪邊都不好看。
而此時此刻,這一部分人,皆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果然,能被青玄真君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豈會是普通人?
不論是先前的無瑕道心,還是對付灰霧的本事,都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再加上如今顯露出來,神秘莫測的,簡單熬制便能擁有丹藥效果的藥湯。
魚長老,深不可測啊!
這些人的態(tài)度,姬長齡自然察覺到了。
看一眼那些人的神情,他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
抿了抿嘴,姬長齡沉聲道:“我與師妹情投意合。我傾慕師妹,乃是傾慕她的為人,品性,與天賦無關(guān)。”
他們初初相識的時候,在他眼里,她只是一個金丹破碎,被放逐到靈草園打雜的普通弟子。
在她眼中,他也只是一個心魔纏身,在靈草園休養(yǎng)的尋常弟子。
他這番話說出來,那些暗自揣測的人,聽懂了的震驚于青玄真君對他那位準道侶的看重。沒聽懂的,也攝于他的威勢,別過頭不敢再提。
自從江魚進了秘境之后,丹麟也不再到處跑了,而是乖乖坐在姬長齡的身邊,跟他一起看著江魚。
劍靈與主人心意相通,丹麟也明白了這些人的想法。
她脾氣不好,也不愿意委婉,呵呵一笑:“你跟他們說這些干嘛?這些人,一大把年紀了,也找不到心意相通的道侶,怎么可能能理解我們對小魚的喜歡?”
姬長齡望她一眼:“不許調(diào)皮。”
話雖如此,他的嘴角明顯翹了起來。
找不到心意相通道侶的長老們:“……”你了不起!
“你這個救命恩人,有點了不起哦。”
鳳凰的耳邊,也響起了一道悅耳的女聲。
江魚有一些神奇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聽到這句話,他忍不住說道:“如果她不厲害,我也不會恢復(fù)得那么快,說不定早就死了。”
他刻意加重了后面那句話的語氣。
那道聲音笑了起來:“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既然是你的恩人,就是息山的朋友。況且,我們鳳凰一族,已是得天獨厚,受天道眷顧,再貪心,可就不好了。”
鳳凰這才放下心來。
那女聲又道:“你也不必太擔(dān)心,有太清仙宗在她身后呢,他們可不會讓自家人吃虧。”
秘境之中。
江魚和秋憐素兩人的動靜并沒有瞞著人,何況,江魚拿出一套爐灶和廚具,本身就足夠顯眼了。
等到秋憐素親口認證她熬出來的藥湯有解毒的效果,暫時無事,還有守在附近負責(zé)保護江魚和煉丹師們的弟子,全都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魚長老,你是怎么辦到的啊?”
“放靈草進去熬制就行了嗎?這么簡單的話,那我們以后,豈不是出行之前,再也不用去吞靈丹了?”
說話的這名弟子,得到了數(shù)枚白眼:“你想得美,沒看到秋師姐都做不到嗎?”
一邊熱情地看向江魚:“魚長老,我們知道,這肯定是你的不傳之秘,我們不會打聽的。但是,你能不能再熬一鍋,給我們開開眼?”
江魚:“……”
她很明白這些人的小心思。
她認真說道:“我說,我沒什么有什么特殊的辦法……”
她覷了一眼這些人的眼神,放棄解釋:“行吧,你們肯定不相信。”
她重新拿出一口干凈的鍋,生火,燒水。
“那我就再試一試吧,我也不確定我能不能再次成功。”
這一次,爐灶旁邊圍了一大圈人,炯炯有神地盯著江魚看。
何止是這些弟子,秘境之外,那些仙門長老,尤其是煉丹師們,也都一眨不眨地盯著江魚的動作,生怕自己錯過什么重要步驟。
江魚找了一張丹方出來,看到了個熟悉的丹藥,回春丹。
回春丹,一階丹藥,效果是快速回復(fù)氣血生機。
回春丹最主要的材料就是回春草,江魚可太熟了。她來這個世界最開始種的就是回春草。
對于回春草,江魚最大的印象就是:修仙界版的小白菜,清甜爽口,好吃!
回春丹,除了回春草,還需要用到幾樣一階靈草,這種低階靈草,在白玉仙宮里就跟雜草似的,江魚甚至還費了點功夫才尋到。
湊齊材料之后,江魚也沒用什么特殊的方法,甚至靈力都沒有用到,就是挨個將靈草放進了水里,慢慢熬。
沒過多久,熟悉的藥香味就傳了出來。
緊接著,所有人都從鍋中感受到了熟悉的靈力波動。
“這……”一個弟子睜大眼睛,“這樣就好了?”
江魚熄滅火,拿出碗來,不用她動手,弟子們就很自覺地自己給自己盛了,然后迫不及待地品嘗。
“真的是回春丹的效果!”
“我感受到體內(nèi)氣血變得充盈了一點。”
其實回春丹這種低階丹藥,一般都是練氣期弟子用,還未練氣的先天武者也能用。到了金丹境界,回春丹能起到的效果,便很微弱了。
但大家也不是沖著效果來的,他們清晰地感受到了這碗藥湯的效果!
所有人對視一眼,看向江魚,齊齊開口:“魚長老,可以借你的鍋爐一用嗎?”
……
等到趙嘉帶著一隊弟子,綁著十多個被灰霧纏身的弟子回來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前面空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很大的爐灶!
爐灶兩端都燃了火,架了兩口大鍋。
兩名弟子站在大鍋面前,拿著兩把鏟子攪動。
周圍還蹲著一群人,盯著他們:
“快點啊。”
“該起鍋了該起鍋了,我記著時間的!”
“陳師弟,你這明顯不行啊,沒感應(yīng)到靈力。看來是失敗了,早點退開讓我來吧。”
“……”
還是江魚先看到他,走過來,嫻熟地將弟子們體內(nèi)的灰霧投喂小綠豆,又看了眼他們的身體狀況,抬到醫(yī)修那邊去了。
“……魚長老。”趙嘉喊住江魚,指了指圍在一起的那群人,疑惑,“他們在做什么?”
江魚默了一下,蹦出四個字:“研究熬藥。”
趙嘉:?
他看了半晌,又詢問了兩個人,才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么。
他忍不住去看江魚,她正端著一碗藥喂躺在地上的人,耳邊是一群人懊喪的聲音:
“又失敗了!我明明是按照魚長老的方法熬的。”
“誰不是按魚長老的方法熬的?我連時間都掐得一模一樣。”
“我連回春草葉片數(shù)都挑得一模一樣呢?不還是沒用嗎?”
“來,老規(guī)矩一人一碗,不許浪費。”
“……”
一時間,只聽到噸噸噸的喝湯的聲音。
秋憐素和江魚都嘗過,用這幾樣一階靈草熬出來的回春草藥湯,雖然沒有回春丹的效果,但也沒毒,給普通人喝還有強身健體補氣血的效果。
當(dāng)然,給這群金丹元嬰的修士喝,也就是個茶水的作用。
兩人都見不得浪費,所以早早說了,自己熬的,不許倒掉,全都得喝完。
弟子們便商量著,人多,一鍋也就是一人一碗的數(shù)。
“嗝!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聞回春草的味道了。”
“我倒是覺得,這藥湯還挺清爽的。”
“我也認為味道不錯。”
“?連喝八碗我都快吐了!徐師姐,你喜歡,下一碗給你喝。”
“……”
弟子們每失敗一次,都要往江魚臉上看一眼。
江魚大大方方任由他們看,有人問就答“我也不知道”“你們也看到我是怎么熬的了”“能教你們的都教了”。
弟子們輪流試了一遭以后,終于承認,跟鍋和熬藥湯的方法沒什么關(guān)系,魚長老能用靈草熬出媲美靈丹的的藥湯,是因為她是魚長老。
弟子們就覺得她更厲害了!
參加仙門大比的,本身就是各大仙門的精英天才。
天才,年輕氣盛,多有個性,要讓他們聽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比他們強。
江魚雖然修為低,但之前展示了一手吞噬灰霧的手段,救下了許多人。
現(xiàn)在,又顯露了一手神秘的“煉藥”本事,倒是讓這些天之驕子們服氣了。
他們此刻想的都是:難怪人家年紀輕輕就能當(dāng)長老。這么厲害,你不當(dāng)長老誰當(dāng)?
知道江魚的本事之后,眾人心思就活泛起來,進入白玉仙宮開始開會。
兩個時辰之后,大部分弟子都出來了。
大家和之前一樣,一部分人守在營地,另一部分人出去巡邏,尋找落單的弟子。
江魚沒有出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顏燦醒過來了。
秋憐素守在她身邊,算了一下時間:從送過來到現(xiàn)在,八個時辰。
原本計劃之中的,要給顏燦煉制的解毒丹,甚至還沒有出爐。
顏燦自是滿頭霧水,秋憐素將事情大致講給她聽了。顏燦立刻去尋小紅,小紅還是保持著幼崽模樣沉睡著。
見她擔(dān)心,秋憐素說道:“放心,你們的身體狀況我一直關(guān)注著,你的靈獸體質(zhì)比你更強一些,它的毒早就解了,現(xiàn)在還未醒,應(yīng)當(dāng)是之前戰(zhàn)斗至力竭,需要休息。”
和人類打坐修煉不一樣,對于靈獸而言,沉睡就是一種極好的恢復(fù)靈力的辦法。
顏燦親自檢查了一下小紅的狀態(tài),才終于放下心。
她聽說是江魚救了自己,想去感謝她,秋憐素給她指了個地方。
于是顏燦抱著小紅,進了白玉仙宮,看到了……正在被人圍觀熬藥的江魚。
她站在人群外面,看著一鍋藥湯熬好,被旁邊一名弟子飛快收入儲物器皿之中。
隨后,有人用靈力洗鍋,有人重新生火,有人準備好清水。
江魚負責(zé)熬湯。
看到她,江魚很是松了口氣的樣子,走到她身邊。
顏燦只知道江魚救了自己,但具體情況秋憐素并未細說,所以方才那一幕,她實在是有些看不懂。
見她一臉迷惑,江魚連忙道:“別問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這是實話。
顏燦一愣,莞爾一笑:“我是來謝謝你,救了我。”
她把懷里的小紅抱出來,遞給她看:“還有小紅。”
江魚看著這小小的一團,想起那個為了保護主人,兇狠硬撐的高大身影,心里軟成一團,將小團子抱過來輕輕揉了兩下。
小紅在睡夢中換了地方,輕輕掙扎了兩下,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又很快安靜了下去。
顏燦對眼下的狀況還有點懵,江魚給了她一塊講明前因后果的玉簡,很快又被人喊著去熬湯藥去了。
三日之后。
藏在暗處的黑袍人,發(fā)現(xiàn)那些仙門弟子,變得更兇了!
他們搜查巡邏的的范圍變得更大,金丹元嬰期的修士,放開神識和靈力搜尋的效果無疑是驚人的。
他好幾次險些被找到,不得不放出灰霧和那些被影響的弟子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這樣不行。”他喃喃道。
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先前的那些布置,設(shè)想,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沒有實現(xiàn)的可能了。
不,確切來講,他現(xiàn)在該考慮的應(yīng)該是,要如何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做到全身而退。
灰霧不能起作用,他在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和底牌之后,才意識到,自己在這些人類修士面前,是弱小的。
待在這個秘境里,總有一天他會被找到。
他唯一的出路是離開秘境。
可他能離開么?
秘境是太虛仙宗選的,縱然它們用了手段控制了秘境,可秘境的位置是不會變化的。
太虛宗主早就設(shè)下了無數(shù)禁制,只要他一出去,等待它的,就是無數(shù)元嬰化神,甚至更高境界修士的圍攻。
自投羅網(wǎng)。
它們千辛萬苦從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逃出來,找到這個靈氣充裕的世界,是要來享受生活的。
他絕對不能被輕易打敗!
“今天,遇到的弟子有點多啊。”
江魚看著一串一串被拎回來的仙門弟子。
趙嘉衣袖上沾了血,是他自己的,方才和幾個失控的弟子打斗,左臂被劍氣劃了一道。
他熟練地將人放在江魚面前,又走到后面,端起一碗淡綠色的藥湯,一飲而盡。
“魚長老的藥湯確實方便。”察覺到傷口以數(shù)倍的方式愈合,他忍不住贊道。
還不等兩人說兩句話,另一隊人也過來了。
帶隊的正是顏燦,她恢復(fù)之后,立刻主動請纓加入了巡邏小隊。小紅身為高階靈獸,嗅覺靈敏,他們每次收獲都比其他隊伍要好些。
“這么多人?”趙嘉看了顏燦他們帶回來的人,匆匆一掃,怕是有三四十個。
顏燦說道:“是小紅找到的,他們在一處山谷里,不知為何起了爭斗,我們?nèi)サ臅r候,地上已經(jīng)躺了好幾個人。”
她還嚇了一跳,怕人已經(jīng)沒了,還好檢查了一下,大都是些輕傷。
江魚起身給人清除體內(nèi)的灰霧,隨口說道:“自己去后面拿藥,貼了標簽,別拿錯了。”
有弟子笑嘻嘻地說道:“知道了魚長老。”
清除灰霧對江魚而言已經(jīng)十分簡單,走到一個弟子面前的時候,她頓了一下。
顏燦正拿著一塊帕子給小紅擦毛發(fā)呢,剛好看過來,問怎么了。
江魚嘆息了一聲:“沒事,她傷得有點重。”
顏燦便知道她說的是誰了,語氣也低沉起來:“她就是那幾個躺在地上的人之一,她的傷勢是這群人里面最重的。”
江魚將她臉上的臟污擦了擦,露出一張秀麗溫和的臉。
她方才替她清除灰霧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不止外傷嚴重,丹田亦受了損傷,識海也有碎裂的痕跡。
這種情況,能留下一條命,都是天幸。
大概是聯(lián)想到了原身,江魚對這個弟子,額外的上心一些。
那些人清醒過后,有同門認出了她。她是一個醫(yī)修門派懸壺門這一代的大師姐,叫嵐湘。
三日之后,嵐湘醒了過來。
她識海受了傷,記憶有些不太全。不過本性還在,是一個溫和堅強的姑娘,哪怕知道了自己身上的傷,雖然有些黯然,也平靜地接受,沒有遷怒任何人。
她傷得重,沒辦法出去,每日就坐在江魚身邊,看她忙忙碌碌地救助接回來的病人,一些輕松點的事,還可以搭把手幫忙。
她會和江魚講一些自己以前在懸壺門的事情。
她也對江魚很感興趣,問她是怎么對付灰霧的:“我根本沒察覺到灰霧,這東西簡直防不勝防。”
這個問題也不止她問過,江魚笑了笑,說道:“可能是我修煉的功法,天生就克制那些東西吧。”
嵐湘好奇:“是太清仙宗的功法嗎?”
江魚看了她一眼。
嵐湘咳嗽了兩聲,面色潮紅:“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著,如果是太清仙宗的功法,能有更多的弟子修煉這個,那些灰霧,就不足為慮了。”
江魚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這是我家祖?zhèn)鞯模o別人修煉,怕是不行。”
嵐湘就識趣地不再多問。
又過了一天,她聽到幾名弟子聊起江魚當(dāng)日大顯神威的事。
嵐湘很詫異,她這些日子一直在和同門掙扎對抗灰霧,顯然并不知道發(fā)生了那么多事。
她目光晶亮地看著江魚:“那么多灰霧,你竟然都能吞噬!”
江魚地給她一碗補身體的藥,謙虛地笑:“其實也不是我厲害,是我……”
她頓了一下,住了嘴。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嵐湘理解地笑笑,端起碗慢慢喝藥。
當(dāng)夜。
江魚圍著篝火,閉目養(yǎng)神。
趙嘉等人也和她一樣,盤腿坐在地上冥想。
黑色的影子穿過火焰,悄無聲息地爬上眾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