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震顫，天搖地動。
    譚雅感受到掌心傳來的震動，以及突如其來的失重感。立馬又讓引力死死壓在了龍首上。
    “它還在爬升！”
    盡管雙翼已經讓蘇綾的貅爪廢了。但輪回之蛇鼓動著剩余的魔力儲備，竭盡全力往更高處飛去，用噴灑熱氣流的方式托著沉重的軀殼。
    他們鉆進了云層，而夏莉緊隨其后，看見那云霧中的巨大陰影忽高忽低。心中只有焦急與慌張。
    “停下吧…拜托了！”
    谷雨神情凝重，老師六神無主的樣子讓她同樣憂心忡忡。
    “停下吧…”
    關心著同學安危的娜娜與賀蘭，一樣仰望著云層中不時閃爍的電弧與光芒。
    “停下吧?！?br/>     蘇綾感覺雙爪生疼，一對晶瑩剔透的大貓眼兒幾乎無法睜開，死命用尾巴纏著那條龍的軀干，試圖箍住它壓根不存在的胸肌，讓眼前這不識趣的家伙停止拍打翅膀的意圖。
    “停下吧…”
    浮于半空中的煬煜默念著。
    “停下吧…”
    站在伍德校長身后的助理如此說道。
    “停下吧…”
    6:05 S
    處理完學生避難，武斗班總講師肯因拉阻攔著看熱鬧的學生。
    “讓我們過去！老師…”尹克斯作為天賦出眾的家伙，自然成了孩子王，刺兒頭當得相當出色。
    “不…不可以！”肯因壯碩的身材但好漢架不住人多啊，況且雖然這些小屁孩兒才十五六歲，也基本具備了成年人的力量。
    轟??！~~~~~
    遙遠的天際，從云中傳來一聲攝人心魄的悶雷。
    蘇綾當時只覺得胸肺遭受了巨大的沖擊，差點兒從巨龍脖子上脫手而飛。
    剛才那一下魔力爆破是輪回之蛇的反擊，蘇綾死死用體重壓著它的腦袋，它徹底被激怒了，而龍角匯聚的能量無處而發，全數化作內爆想要掙脫蘇綾的鉗制。
    “想都別想！”
    蘇綾的話語化作貓科動物的怒吼聲。
    緊接著，又重新扒回輪回之蛇的十三節頸骨。
    “我可以這樣玩上一整天！”
    加拉哈德，飛出了許許多多的“光”。
    已經有學生聽見夏莉-柰的呼喚，慶典開始了，但從校方老師的態度上看，似乎事態不那么簡單，更有心思細膩的學長，用觀星術一類的偵查魔法看見了圣堂古堡的廢墟與天空中的那頭龍。
    “要去幫忙！”
    這句話響徹他們的心扉。
    “看?。±蠋煟∧Хò嗟哪侨簩W院派都舍得出門！我們實戰派的怎么能落下！”
    肯因再也抵擋不住學生們炙熱的目光，索性帶頭當了二五仔，將校長的命令拋之腦后。從一身威風八面的鎧甲中拿出煬煜教授撰寫的古文書。召喚出十六匹魔偶駿馬同拉的巨大戰車。學生們紛紛跳了上去，歡呼雀躍和春游似的。
    肯因信心滿滿地喊道：“那就讓它停下來！”
    另一頭…
    “夏莉，我到極限了，再往上我就感受不到靈網了?！丙X哥生生止住掃帚，夏莉柰規避著云霧中的亂流，以及洶洶激射而來的魔力殘片。將掃帚扔了出去。
    “你自己回家！我可是邪靈！和你們這些家養的不一樣?！?br/>     她又對搖搖晃晃勉強跟上來的谷雨吼道：“滾回去！你想死嗎？”
    “可是老師…”
    夏莉一條手臂在剎那間讓流矢擊得粉碎，沙子作為魔力媒介四散開來，刮得谷雨面頰生疼。
    “沒什么可是的！”
    谷雨的紅發愈發鮮艷，甚至開始泛出金光。
    她大聲下令：“眼前的塔靈！我以諸界初王之徒，萬魔殿潘德曼尼南一員的身份命令你，帶著你的主人回去！立刻執行！”
    谷雨身下的掃帚立刻完成調頭，飛速消失在夏莉的視野中。
    渾身化作漆黑的塵霧，夏莉緊緊跟著巨龍的身姿，而幾次險些讓那強大的魔力波動將邪靈的霧化形態侵吞殆盡，她一路上為了維系物質形態，又不得不重新化作人形，光鮮的衣服逐漸變得破破爛爛，原本潔白的雙臂傷痕累累。
    直到…
    她躍出云層，躍出“海面”，看見了陽光之下，從那冰冷金屬反射著異樣光彩，巨大的龍神…
    “停下吧…”
    天祿兇虎依然與那巨龍做著搏斗，而奧斯因和譚雅幾乎用盡全力在它的腦袋上開坑。
    但是…但是它如初那般，沒有任何要衰亡的跡象。
    簡直…
    簡直就和師父一模一樣。
    不論受到什么傷，哪怕致命，被打得七零八落，甚至一次又一次“死去”，最后總會重整旗鼓爬起來。
    夏莉終于明白自己到底養大了一個什么樣的可怕怪物。
    “停下吧…停下吧?。。。。。。。　?br/>     她開始用心去呼喚那輪回之蛇。妄圖以初王之徒的身份來喚起它的記憶，讓它想起自己的身份。
    “我！叫！你！停！下！”
    蘇綾咬著牙，虎顎死死扣著龍頭的小半個腦袋，巨大的咬合力一度讓這金屬腦袋因為高溫內能瞬間變成了鐵水。
    側目看見了夏莉，心中更是焦急如焚，她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夏莉如果離她太近，甚至會因為貔貅的被動【天祿克煞】破除邪惡的特質打得灰飛煙滅。
    為此，蘇綾甚至開始向夏莉示威。聲聲憤怒的咆哮要將夏莉吼出戰局。
    “好吧！小崽子你逼我的…”
    蘇綾松開了頭尾四爪，徹底放開了輪回之蛇的雙翼，整頭老虎騎在龍背上，一時初王三個徒弟都不太明白這頭大老虎想干嘛。
    而那一刻，夏莉有種不祥的預感，甚至覺得四周的環境變得危險之極…
    她本能遠離了是非之地的中心，撤開百米左右，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平流層下是厚實的云，蘇綾沒法引雷，而招雷降雨技能釋放過程相當奇幻…
    那一刻刮起了颶風，云海中一層層純白的云霧抽絲剝繭般升騰而起，變成了一個“巨蛋”，將輪回之蛇包裹了起來。
    巨蛋內部，奧斯因與譚雅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以及身后那頭大老虎，頭上的獨角白得發亮，渾身像是在做著激烈的掙扎，齜牙咧嘴，毛發倒豎！
    再看那對貔貅的小翅膀使勁撲騰著，整頭老虎蠻不講理跳了起來！
    咚------
    落地時整個龍神的身子都讓蘇綾踩沉了三分。而奧斯因與譚雅瞬間被甩飛出去！
    雷鳴接踵而來！
    轟-----------
    奧斯因覺得那一刻自己幾乎瞎了，萬束雷光如蟒蛇從“蛋形云”中衍生而出，纏上輪回之蛇。噼里啪啦的電流聲幾乎將他的耳膜震穿。而一旁脫手而飛的譚雅也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就算處于雷擊范圍之外的夏莉，也感受到了邪靈天性之中對于這種極端正陽能量的恐懼感，她差些讓這聲雷鳴震得無法保持人形。
    雨云消散后，那頭巨龍在半空中僵立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身下扭曲變形的熱氣流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蘇綾得勁在人家背上一蹦一跳，一腳一腳將這頭不聽話的龍神…
    重新踩回人間！
    雨珠伴隨著這強烈的沖擊力四散開來，潮熱如海風的氣流在太陽的映畫下，照出了巨大的彩虹…
    能看見深藍色的天空，與廣袤宇宙中的群星。
    夏莉一手提著一個隊友。不約而同的看著天上。
    那頭大老虎，在師父的“輪回之蛇”身上，任性地玩著蹦床。
    更高的地方，是師父的去處。
    “停下吧！”
    不知道為什么，夏莉突然很想說…
    “停下吧?。?！”
    譚雅也跟著喊了起來。
    “停下?。。。。。。　?br/>     狼劍士中氣十足。嗓音穿透力極強。
    一點點…一點點…
    讓這“倔強”的神靈，感受到地心引力。
    咚-----
    咚-----
    咚-----
    有效！
    蘇綾一下又一下的踩踏起了效果！
    它開始累了！
    ……
    ……
    煬煜：“伍德，我看見了，他們要下來！”
    校長伍德：“那就好?！?br/>     煬煜：“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伍德轉過頭，看著手底下的學生們，每個孩子的臉上都是滿心期盼，渴望著一個童話般的美好結局。
    而心中的壓力卻越來越大。
    半神要自己幫忙？難道還有他解決不了的事嗎？
    煬煜低聲道：“你不知道，那頭老虎…”
    “剛才我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蔽榈碌念^側懸浮著一只眼睛，這位校長沒別的本事，只會一手投影法術，功用和能力都差原主一級，之所以能當上加拉哈德的校長，也是因為見過初王本人，投影出來的諸界之主，依然是最強大的存在。
    這個法術本出現在暗影牧師的職業項里叫【思維竊取】，但伍德校長屬于精神力異常出色的魔法師，看過幾遍之后，基本能模擬出任何法術。甚至能投影出對象的幻象。
    顯然，現在他用煬煜的【法師之眼】看清了蘇綾的屬性。更明白天祿兇虎不吃任何魔法。
    伍德碎碎念叨著：“那頭老虎不適用任何魔法啊…怎么讓它停下來。緩落浮空變形化身系排除，機務班的蜘蛛絲也沒接過這么大的玩意兒，它會死的?！?br/>     飛行…對魔法師來說輕而易舉的事情。
    現在卻成了生死一線無法逾越的天淵之隔。
    5:16 S
    煬煜：“我剛想到一個點子，所以需要你幫我一把。”
    伍德：“說說看?！?br/>     “把你的學生借我一用?！?br/>     心思縝密的伍德立刻明白了煬煜的意思，元素之靈的四元素也屬于魔法，所以他也救不了那頭大老虎，但是…另一種不在教授課程內的魔法可以。伍德掌心出現了一團純白的火焰。
    那是白魔法的雛形，也是圣光的一種。
    但是…還不夠，它太弱了，相比起夏莉-柰的白魔法，伍德只能模擬出微弱的白魔法火焰。
    “什么嘛！這算什么嘛！”
    身后已經有學生開始炸毛，甚至覺得趕到了事發現場，卻發現什么也做不了。
    “少說兩句吧…校長不也在努力嗎？”
    他們都是神通廣大的魔法師，卻在天災面前，與普通的平凡人一般無二。
    “你們這群奴才！別攔著我！”
    甚至青少年的叛逆心理驅使著他們向暗影議會的保安惡語相向。
    甚至…
    “喂！同學！冷靜一點！”
    “你居然打我?。课野职侄紱]打過我！”
    “我沒有打你啊…我只是推了你…一…別！”
    嘈雜混亂的現場更是不忍直視。那些個夢想成為“英雄”的小英雄們早已開始鬧起了內訌，仿佛頭頂即將發生什么都不在乎。甚至沒有一點擔當與自覺。
    “不要吵啦！”
    這是夏心璇的聲音，她一路拿著大木棒子當巨劍使，一個個將那些揮霍著青春中剩余不多情緒的小青年挨個腦袋砸出大包。
    伍德：“你想要做個結界？增幅這團…看起來不怎么漂亮的焰火？”
    煬煜點點頭。
    兩人一拍即合，執行力極高。不得不說老年人的行動力十分讓人欽佩。
    機務班索性放開了對學生的鉗制，讓他們開始自由活動，而那些小朋友反而不知道該做什么了，一臉茫然，仿佛失去了反抗的目標，心中叛逆的引子也就此消失不見。
    巨大的魔法陣在腳底亮起，而心中卻莫名誕生了沉重純粹的責任感…
    這種感覺，像是自己即將要成為某種重大事件的一員一樣。
    非常微妙…
    “白魔法終究是魔法。它需要詠唱的。你怎么給我增幅？”伍德心中還有許多疑問，不過客座教授是有真本事的人。對于法術開發來說，煬煜比加拉哈德任何人都有發言權。
    兩位老學究的課題結束的很快，直到他們頭頂出現了一道強光，夏莉在給地面上的人打著信號燈。
    煬煜掃了一眼人群，看著那個毆打無數小朋友實力最為強勁的夏心璇。心中逐漸明了。
    “就她?！?br/>     伍德：“就她？是什么意思？”
    煬煜：“我接下來要用你的白魔法衍生出圣言【光神化】，是一個神召術，對象是頭頂的那頭老虎，你別標錯了，叫幾號飛的比較好的老師給你標個等高線。你一定要放在它身上?！?br/>     伍德：“我明白。楊！肯因！華利弗！幫個忙！帶三盞大燈上去，還有標高鋼索！”
    聽罷，交警哥敬禮完畢飛了上去，華利弗也得令化作混沌形態飄上天，肯因一武斗班老師，喊來了自己的巨鷹。一腳把準備偷溜上來的學生踹下地。跟著飛了上去。
    煬煜：“接下來，是最重要的一步?！?br/>     伍德：“你說呢，我聽著?！?br/>     煬煜：“叫那個女孩兒上來?！?br/>     伍德：“誒那誰！白頭發的！別看別人！就你了！哎！別揍了別揍了！那是我表哥的孫子！小姑奶奶你還停不下來了是吧！嘿！看劍法還挺像狼頭的！長本事了啊你！”
    說著丫頭揍手下那小胖墩正解氣呢，讓伍德一個法師之手提狗崽一樣提到了身前。
    煬煜認認真真問道：“你有什么話想說嗎？”
    順手將衣服里帶著的所有通訊設備，魔法銅管口琴大小低音號全部拉了出來。
    遞到丫頭面前。
    丫頭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她覺得很難過，自從賀蘭和娜娜說，蘇綾再也回不來了。她就一直很難過。
    她想了想，更難過了，眼睛一紅，鼻子一酸。大聲哭了出來。
    場下嘈雜的學生不約而同讓這喪心病狂的哭聲吸引去目光。
    不論哪個少年少女，都有一顆旺盛而博愛的同情心，這是他們最寶貴的正義感使然。
    煬煜像是挾持人質一樣，把丫頭拉到自己身邊，對著擴音器與所有學生說道。
    “今天我要講的，依然是第一課?！?br/>     聲音輕柔，立馬安撫下那些青年心中旺盛而躁動的情感。
    “我說過，因為我的朋友，與他們的感情，我才能飛起來?！?br/>     “而現在，我想知道這位小朋友傷心的原因。”
    丫頭接過煬煜手中的公放，幾乎泣不成聲。
    “我…我想讓阿綾回來…”
    她很委屈，甚至委屈到說不出話。
    煬煜在丫頭耳邊輕聲說道：“說出你最想要的愿望，說不定，這個充滿奇跡的世界，就會讓你夢想成真?！?br/>     魔法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能讓原本遙不可及的目標，變成最美好的現實。
    “我……”
    丫頭抽泣著，平復著情緒。
    “阿綾！”
    她的聲音很大，大到超乎煬煜的想象，甚至由情緒引發的魔力潮汐讓魔法陣一下子亮了起來。
    “回來吧！”
    時機到了！
    煬煜一瞬間化作了風靈形態，將這份思念與企盼灌注到了每一個學生的心中。
    就是這一句！
    他等的就是這一句咒語！
    雖然他們不知道“阿綾”是誰，但也被情緒所感染，讓這陣情緒帶起的“風”，一并緊緊的抱做了一團。
    而一臉懵懂的丫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煬煜將伍德推了出來，拿著擴音器繼續說道。
    “沒人知道我們以后會變成惡魔還是圣人，我們該如何改變自己，該如何盡力而為，如何成為真正的‘大人’，或者英雄。”
    “但是，我想在這一刻，借用你們的力量。”
    “讓我重新冒險一次，孤注一擲?！?br/>     煬煜感覺到那些學生的心中開始燃燒起磅礴的命力與信力。
    【法師之眼】中，每一個眼神里都藏著一個宇宙，而他看見了漫天的星辰。
    “我請求，你們互相牽起身邊最近那位朋友的手。”
    “不要害羞，禮儀課上，珊德拉女士告訴過你們，每個男孩兒心中都有一頭雄獅，而女孩兒則是高貴的白天鵝?！?br/>     漸漸的，他們圍成了一個大圓。情感構筑成了一圈無法言喻的風暴。
    煬煜像是自然元素音樂篇章中的指揮家。盡情揮灑著藝術細胞。
    “這里有一位姑娘，她有一個小小的愿望，雖然我很弱小，可能無法幫她達成，但是你們也許可以。”
    長者的贊譽與肯定，往往是年輕人最期盼的東西。
    勇氣與信心在他們心中瘋狂生長，自然元素的魔法陣漸漸開始越來越亮…
    伍德知道，是時候了。
    煬煜順手塞去一本圣光典籍，結果校長剛拿到手上，驅邪的能量燙得他嗷嗷叫。
    煬煜順水推舟道：“你看，可能會經歷一些痛苦與艱難險阻，但是看來伍德并不會害怕，你們呢？”
    學生們一直用堅定的眼神回答了他。
    “那么…我請求你們念出這句…關于友誼的咒語?！?br/>     煬煜靜候片刻。他盯著天空越來越近的巨龍與貔貅，那高度剛好合適。還有最后短短的一瞬間。
    “阿綾，回來吧！”
    人潮中響起了一片應答之聲！
    他們心口如一，一齊喊道…
    “阿綾！回來吧！”
    伍德忍著引火燒身的痛苦，用白魔法引言一拍那圣言書的觸媒。一瞬間，魔法陣導力圖隨著學生們的呼喊聲，一并灌注到了這次法術釋放上。
    伍德臉上滿是欣喜：“能行…”
    煬煜：“不…還差一點?！?br/>     緊接著！
    丫頭搶走了煬煜手中的擴音器。
    “阿綾?。。。』貋戆桑　?br/>     她的吶喊，引發了下一輪的潮汐。
    “阿綾?。。。』貋戆桑。。。。　?br/>     “現在，行了。”煬煜終于放下了緊張不已的心。更對這個游戲的設計又愛又恨，與其說自己作為一名NPC在教授學生，不如講是這種奇妙的交互設定，讓他重新有了一種新的人生體驗。
    更別說…
    伍德手心的白魔法火焰瞬間升騰起來！
    而蘇綾察覺到，自己貔貅之身上，那一對小翅膀，生長出了一對光翼！
    她看見那篝火晚會一樣的魔法陣，每個人臉上帶著歡快的笑意，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很開心。
    撲騰撲騰抖著毛，她飛了起來。推著巨龍殘破的身子，往無人區推去。
    第二聲呼喚…
    光翼甚至有了實體。
    一片片潔白的羽毛讓她感覺飛得更穩…
    第三聲呼喚…
    她感受到無窮無盡的力量在身體中萌芽，她是無所不能的。
    第四聲…第五聲…第六七八…
    蘇綾又一次感受到了地心引力。
    變形術的持續時間到了，蘇綾平安落地。
    巨龍破敗的軀殼砸落地面，發出陣陣哀嚎，但是它還沒有脫力而亡。
    又一次，伍德的心提了起來，那家伙是初王的輪回之蛇，怎樣都不可小覷。而初王其旺盛的生命力全數都在它的身上得到了體現。
    煬煜低聲在伍德耳旁說道。
    “現在，魔力潮汐還旺盛，開始慶典吧。”
    伍德立馬明白了煬煜的意思。
    投影開始…
    一個巨大的虛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用頂天立地來形容也不為過！
    而入校的學生們，都見過他！
    那是“瞳”……
    灰白色的盔甲遮蓋了面容，一手提著風王屠龍大劍，一手是武寰神威戰錘。一色紅纓系在項間。
    奧斯因呆了：“師父…”
    譚雅：“老師…”
    夏莉：“笨蛋！”
    甚至遠在宿舍處理混亂現場的鸛，此刻也摸著烏拉拉的腦袋，看著那個巨人。
    “老師?！?br/>     他們也見過伍德投影出來的初王，但是都一致認為，假的就是假的。況且伍德也不能真正模仿出初王的動作習慣與一舉一動。
    但是如今。
    每個學生心中的魔力潮汐，卻讓他如此逼真，栩栩如生。甚至…
    開始左腿繞右腿身體有些不協調。
    顯然伍德沒法控制初王的幻影，選擇權都在學生的手里。
    煬煜立馬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嘛？！一心同體！”
    “加拉哈德！”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哪個家伙起了這么一嗓子。聽起來還是個女孩兒。
    賀蘭死死捂住了娜娜的嘴，覺得忒尷尬。
    但是…
    “加拉哈德！！?。。。　?br/>     情緒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感冒，迅速傳染了所有人。
    他們高呼著母校的名字，而初王的影子，再一次站穩了腳跟，與那同樣巨大的龍神遙而相望。
    煬煜也在剎那明白了自己為何會如此蒼老…
    系統給他法術研究失敗的懲罰是如此的貼切…
    在伍德身上，他們這些瞳先生的學生看不見初王的影子，但在那些小孩子身上，卻如此逼真。
    “哈哈哈哈…”煬煜想起了老師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澳腥说剿婪绞巧倌??！?br/>     輪回之蛇卻一點點在縮小。
    它看上去害怕極了。
    就像是面對正主那樣。它本就是初王的一部分，又怎么會有勇氣去反抗呢？
    它幾乎要嚇得喪膽，甚至心中的情緒火焰在逐漸熄滅，魔力也跟著消散。
    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甚至在學生們一心同體的操控下，那英雄的幻影一步步向它走去，每踏出一步，它便瘦了一大圈。
    直到最后，幾乎小的不成蛇樣。
    蘇綾攆著那條幾乎無色透明的魔力生物，眼中滿是鄙夷。
    “呵…果然，一切反動勢力都是紙老虎?！?br/>     身后的光翼突然讓個飛撲上來的身影抱得粉碎。
    “阿綾！”
    丫頭死死箍著蘇綾的腰，說什么也不肯放開。
    而蘇綾手一抖一落，輪回之蛇就這么消散在了空氣中。徹底撲街。
    “等等。冷靜一下?！?br/>     夏心璇不聽。
    蘇綾：“不聽話了是吧？”
    夏心璇死命搖著頭：“我不要不要不要阿綾再離開我了。”
    蘇綾：“那行，你先松開。”
    “不要！”
    “我好好抱抱你不行嗎？”
    “阿綾肯定是騙我的！”
    “抱著你轉三圈。”
    “嗯……好?！?br/>     在轉三圈的誘惑下，丫頭松開了阿綾。
    見蘇綾張開雙臂，丫頭又撲了上去。
    緊接著，是蘇綾緊緊抱住丫頭，開始旋轉的一幕。
    谷雨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掏出相機，拍了一張。
    而這短暫的童話，也落下了帷幕。
    她們畢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