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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住在雨中。
透過綿綿雨簾,手電的光折射在他臉上,棱角分明,一臉的怒色也清晰可見。
他竟然真的來了。
“愣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走?!彼瓮ナ饫渎暫浅?,朝天空晃了晃手電,朝其他人吼了一句,“我找到她了,大家打回吧?!?br/>
他周匝寒氣逼人,我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生怕再被他呵斥。
他突然轉(zhuǎn)身,又把光束打在我臉上,臉色如潑墨般黑壓壓的,質(zhì)問我:“你的傘呢?”
我小心翼翼地舉起那把殘破的傘,委屈地看著他:“壞掉了?!?br/>
“真是比豬還笨!”暴走的嗓音中我能感覺他快要抓狂了,畢竟他是為了我才趕來這里的,罵就罵吧,我也不敢還嘴。
“拿著!”他把手電筒遞給我,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一次性雨衣粗暴地套在我身上,然后奪過我手中的雨傘,勉強把它撐開后摟著我的肩膀向前,嘴里還不斷警告,“把手電拿好了?!?br/>
一路相偎回到學(xué)校,大家都已經(jīng)濕透,還滿身是泥。
我很是過意不去,鞠躬道歉,不過他們寬容大度也沒跟我計較。
校長生怕我們感冒了催著我們先去換身衣服,再回來開飯。
我看宋庭殊西裝革履孑然一身,想他肯定出門太急什么都沒帶,便和校長溝通能否先借一套他的衣服換上。校長自然愿意,不過拿出來時還是有些尷尬,生怕宋庭殊會介意。我寬慰校長,能有衣服穿就不錯了,他不會挑三揀四的。
“宋庭殊,你去校長的房間把濕衣服換了吧。”我指了指旁邊亮燈的那間小房間,把他帶過去。
看著眼前一身褪色的工裝,宋庭殊臉臭到不行,凝眉瞪我:“你就讓我穿這個?”
“你不穿這個還能穿別的?”我詰問,他立馬甩掉衣服,轉(zhuǎn)過身去鬧脾氣,我連忙上前勸慰,“這是人校長最體面的一身,拿出來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你要是不穿,難道想裸奔還是穿著這身濕衣服感冒啊!你要是感冒了,在這山里面可不好受的?!?br/>
他聞言,無奈又嫌棄地問我:“真沒有其他衣服了,這身衣服實在太土了。”
我聳了聳肩,表示也沒辦法。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重新?lián)炱鸬厣系囊路?br/>
我見他終于聽話,欲要開門離開,他叫住我:“你要去哪里?”
總覺得他像明知故問,我翻了翻眼,道:“沒看見我也全身都濕了嗎?我當(dāng)然去換衣服??!”
“你要和那群男人待在一個房間里換衣服?”墨眸沉得看不見底,他從來到這里估計就沒好臉色過。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我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大通鋪就是這樣的呀。
有些失笑,有些無奈,我苦心解釋:“里面有簾子的,沒事。”
“不準(zhǔn)!”他逼到我面前,冷眸湛湛,“你去把衣服拿到這里來換!”
“……”我瞪著他,有些語塞。
他一下占了上風(fēng),振振有詞道:“在自己老公面前換總比在別的男人面前換好吧?!?br/>
跟他較勁是一件既費腦力又費體力的事情,我瞪了他一眼,回去把要換的衣服拿了過來。
進屋,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宋庭殊已經(jīng)換好衣服,只是真應(yīng)了那句俗話“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別看宋庭殊平時總是一身高級定制卓爾不凡的,但換上這身鄉(xiāng)村田園風(fēng),整個人都仿佛改頭換面了。
“再笑一下試試!”他把牙咬得咯咯響,我立馬識相地捂嘴,還好聲安慰,“其實偶爾換一種穿衣風(fēng)格也挺好的,不過衣服再大一號的話可能就更能襯托出你的英俊瀟灑了?!?br/>
其實宋庭殊足足比校長高了一個頭,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當(dāng)然會顯得有點短小,但不得不說,他身形氣質(zhì)都堪稱完美,所以穿什么都能hold住。
“真丑!”他說著就準(zhǔn)備把衣服脫下來,我連忙攔著,笑容殷勤,“哪里丑,你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br/>
他眉眼一挑,似乎很滿意我的評價,便打消了脫衣服的念頭。
輪到我換衣服,他就坐在一邊抱懷好整以暇地盯著我。
我無所謂地嘁了一聲,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流氓!
換完衣服,等我把兩人的濕衣服收起來后,就去了正廳吃飯。
到的時候,他們正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目光盯著我們,好像我們臉上有什么東西似的。
何靜適時地跳出來打圓場:“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帥哥呢就是咱們素素老師的老公,聽說附近地震了放心不下所以就過來了?!?br/>
頓時,桌上一陣竊竊私語,好多女生的眼睛里都泛起粉紅泡泡。
我看著他淡定地坐下,撇了撇嘴,他還真是走到哪都能成為女人的焦點呢。
一頓飯下來,同行的好幾個女生都有些介意菜色都沒吃幾口,更別說宋庭殊了,索性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幫忙收拾碗筷后,校長偷偷塞了個菜包子給我,示意讓我拿給宋庭殊。
雨已經(jīng)停了,山里的空氣格外清新。
宋庭殊正站在院子里看手機,愁容滿面,一副不爽到快要爆炸的模樣。
“喏,校長見你沒吃東西,特意讓我拿給你的菜包子。”
他接過咬了一口,連嚼都沒嚼就吐掉了,順手就把包子扔在地上,一臉嫌惡:“這什么鬼東西,難吃死了?!?br/>
“宋庭殊,你不愛吃也別浪費食物??!”我蹲下?lián)炱鸬厣系陌樱稽c一點地撕掉外面臟掉的一層。
“你在干什么?”
對于他這種大少爺行為,我雖然能理解,但怎么說也還是有點生氣的,垂眸不想看他,嘀咕了一句:“給你當(dāng)夜宵?!?br/>
“你……”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我冷笑一聲:“待會兒別求著我要吃包子?!?br/>
“這么難吃的東西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他憤憤地丟了一句,轉(zhuǎn)而看向手機,又是一陣煩躁,“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連信號都沒有!”
“山里當(dāng)然沒什么信號,要找信號得去那座山頭。”我指了指遠(yuǎn)方那個黑色的輪廓,好聲替他解惑。
“shi.t!明天你就跟我回去!”語氣強硬,容不得一點拒絕。
“我不回!要回你回去!”我也同樣不甘示弱地反駁。
“就這樣的生活你能過得下去?”他涼聲反詰。
我望著眼前怒形于色的男人,看來他真是個被寵壞的大少爺。
“你不要歧視好嗎?這里的人都生活的好好的,我為什么就不能過下去?”
“我并沒有歧視,只是看你在這里生活我會心疼你知道嗎?而且現(xiàn)在安城那邊余震不斷,你這里的安全系數(shù)也不高,我怎么可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里?”他好聲勸我。
這次地震實屬意外,雖然我也很害怕,但我不能因為害怕而退縮。白天我們剛剛和孩子們說過,我們在的這些天會教會他們哪些東西,不能讓他們翌日醒來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場空。
“這里一定是安全的,校長生來就住在這里,對這里的地形氣象最了解不過,他都說地震不會波及到這里,那就肯定不會!”我提高了幾分音量,想在聲勢上說服他。
但這一招顯然對他是沒用的。
“校長說過?他是地質(zhì)專家嗎?他的話有權(quán)威保障嗎?這里的人誰都不能保證明天醒來就是安全的,所以明天你必須跟我回去!”
他言辭決絕,是我說再多也沒有用的。
“我不跟你說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我轉(zhuǎn)身,手腕被他擒住,他眸瞳冷冽,問:“你去哪里?”
“睡覺!”我憤懣地突出這兩個字,難道還要繼續(xù)和他在這里爭論不休嗎?
“你要和那群男人睡在一起?”
我扶額:“我跟你說過了,里面有簾子的,男女是分開的。”
“分開也不行,在一個房間就是不行?!?br/>
我氣到被他哽住,轉(zhuǎn)念想起他今晚的住宿問題:“你不也要和大家一起睡通鋪,照你這意思你還和其他女人一起睡咯?”
既然他這么不講理,那我也不需要按常理出牌。
“我不會睡那的?!?br/>
“那你睡哪里?”他和大家一起睡難道還會有其他地方給他睡不成?
他神秘一笑,繞過我去了校長的房間。
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沒興趣知道,徑直去了房間。
女生們還在嘮嗑,見我進來,個個眼睛都瞪得滴溜圓,把我拉到中心,紛紛表達(dá)羨慕嫉妒恨。
“素,你沒看到剛剛宋總剛來的時候,灰頭土臉的,褲管上全是泥土灰塵,簡直是糟蹋了那一身高級定制啊!”何靜垂眸搖頭,嘖嘖嘆息。
“沒想到傳聞中高冷男神這么寵妻??!竟然不遠(yuǎn)萬里乘直升飛機追來這里,這夢幻得簡直就是小說電視里的情節(jié)嘛!”其中一個女生雙手合十地仰望天花板,毫不掩飾地露出一副花癡臉。
“素素,明天能不能和宋大總裁合個影呀,順便要個簽名!”
“好呀好呀,這應(yīng)該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帥的男人了!”
“素素,你肯定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
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的,我無奈失笑,宋庭殊那家伙還真有處處留情的本事!
“咚咚咚”
外面響起校長的聲音:“慕素老師,可以出來一下嗎?”
心里咯噔一下,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慕老師,你先生已經(jīng)跟我說明情況了,你有夢游癥。這里畢竟是在山上,為了大家和你的安全,我把我的房間讓給你和你先生,我和那群小伙子一起睡通鋪,晚上你先生也好照顧你一下。”
校長說得感情真摯,我卻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個宋庭殊,你他么才有夢游癥呢!
校長已經(jīng)被宋庭殊唬得完全相信了,恐怕我現(xiàn)在說破嘴皮子他也只會認(rèn)為我在掩飾,只好答應(yīng)換房間。
“慕老師,你先生說不好意思跟我換房間,所以還塞給了我一千塊錢,這我怎么好意思收呢?說什么他都不拿回去,所以啊,我把這錢給你,你替我轉(zhuǎn)交給他?!毙iL說著就把一千塊錢遞到我手里。
算他還有點良心。
“校長,這權(quán)當(dāng)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到時給孩子們買點學(xué)習(xí)用品和好吃的。”我重新把錢塞給他,避免你推我讓的尷尬,便迅速跑到房間里。
“慕老師,該熄燈就寢了?!彼瓮ナ饴阒仙?,下身蓋在被子里,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笑得斜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