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哥從香港到深圳就帶了二十多號兄弟,我要從深圳回東北,只帶十幾個兄弟還多嗎?”夏文杰含笑反問道。
“哈哈,不多不多?!鳖欏\陽打個哈哈,接著回頭向后面的兄弟們招了下手。
人們會意,打開一輛集裝箱的箱門,從里面抬下來一箱箱的蘋果,而后挑出其中五只做了記號的蘋果箱,打開箱蓋,移開第一層的蘋果,再往下看,全是一袋袋的白粉。
和聯(lián)社的人把五只蘋果箱搬到夏文杰和顧錦陽身邊,然后低聲說道:“陽哥。”
顧錦陽一笑,對夏文杰擺手說道:“勝哥,貨都在這,一共一百公斤,一斤都不會少。”
他二人的定價是每克一百五十人民幣,一百公斤算下來要一千五百萬。夏文杰低頭瞄了一眼,頭也沒回地大聲喝道:“阿貓?!?br/>
隨著他的叫聲,在他身后的大漢中走出一人,這人快步來到蘋果箱前,向是看了看顧錦陽等人,接著,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彈簧刀,動作嫻熟地將蘋果箱內(nèi)的一只塑料袋挑開,挖出一點白粉,先是仔細聞了聞,然后又放入口中細細品了品,隨即側(cè)頭吐掉,回頭向夏文杰舉起大拇指,說道:“老大,極品。”
聽聞這話,一直在聚精會神看著他的夏文杰和顧錦陽雙雙大笑起來。
夏文杰向劉創(chuàng)和傅安波甩下頭,二人會意,拉開車門,各從轎車里提出一只大旅行袋,二人拖過來,向顧錦陽面前一放,說道:“陽哥,請過目?!?br/>
顧錦陽和和聯(lián)社的人當然都知道旅行袋里裝的是什么,眾人的眼睛同是一亮,這時候,一名小弟走上前來,蹲下腰身,要拉旅行袋的拉鎖。顧錦陽提腿一腳把他踹開,說道:“與勝哥交易我還不放心嗎?還要你多事?”說著話,他自己則蹲下身形,緩緩將旅行袋打開,向里面一瞧,全是紅白相間的鈔票,兩只這么大的玻璃絲旅行袋,皆是裝得慢慢的。
這么多的鈔票,看得顧錦陽都兩眼發(fā)直,愣了片刻他才回過神來,站起身形,一邊讓手下的兄弟收錢,一邊哈哈大笑著向夏文杰伸手道:“勝哥,合作愉快?!?br/>
“合作愉快?!毕奈慕芘c他握了握手,但是二人握完手后他可沒有松手,仍緊緊抓著顧錦陽的手掌。
后者正感覺奇怪,可就在這時,在道路兩旁的荔枝林里傳來刺耳的喇叭聲:“前方道路上的人統(tǒng)統(tǒng)不許動,我們是警察?!?br/>
隨著喊話聲,荔枝林里突然亮起無數(shù)道燈光。同一時間,夏文杰背后的那些便裝警察們也齊齊掏出槍來,指向顧錦陽那邊,異口同聲地喊喝道:“警察!不許動?!?br/>
一瞬間,顧錦陽的臉色大變,也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這場交易是一個圈套,引自己上鉤的圈套!
他又驚又駭又憤怒的目光落在夏文杰的臉上,眼珠子爬滿血絲,五官扭曲,咬牙切齒地叫道:“你是……”
說話的同時,他回手向后腰一摸,抓出手槍,可他還沒來得及把槍口對準面前的夏文杰呢,后者猛然向前一進身,他的動作幅度并不大,但其中的爆發(fā)力驚人,他的肩頭撞在顧錦陽胸口上時,后者都有一種被奔馳的汽車撞到的感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飛出去,可是夏文杰此時還抓住他的手,將他倒飛出去的身形又被硬扯回來,夏文杰下面順勢側(cè)踢出一腳,再次擊中顧錦陽的胸口。
這一記側(cè)踢的力道可太大了,大到夏文杰都抓不住顧錦陽的手掌,再看后者,悶哼一聲,身形離起而起,向后飛出有兩米多遠才摔落到地上,手中的槍也被摔飛出好遠。
顧錦陽的手下大多也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江湖,人們反應(yīng)也快,有兩人第一時間護住顧錦陽,拽著他的衣服往后拖,其他人則紛紛掏出手槍。
夏文杰本還想追擊顧錦陽,但看到對面的和聯(lián)社人員都已掏出槍械,他急忙拉著劉創(chuàng)和傅安波飛撲到一輛轎車的后身,同時喊喝道:“快躲?!?br/>
他們?nèi)藙倓偠愕杰嚭螅F(xiàn)場的槍聲便已響成一片。
嘭、嘭、嘭的槍聲如同爆豆一般,子彈在空中來回穿梭,打在轎車的鐵皮上,噼啪作響,玻璃車窗的破碎聲、車體被子彈的貫穿聲連成一片。
夏文杰也是第一次經(jīng)過如此大規(guī)模的混亂槍戰(zhàn),這可不是演習中的空爆彈,而是實彈,真要被打中的話,不死也重傷。
他蹲在轎車的后面,做了兩次深呼吸,緊接著,抽出事先準備好的手槍,九二式手槍。劉創(chuàng)、傅安波和夏文杰一樣,也都把深圳警方給他們配備的手槍抽了出來,由于距離對方太近,沒敢露頭,只是把槍口探出去,憑感覺向外盲射。
顧錦陽帶來的手下有二十多人,而夏文杰這邊的警察加上武警得有上百號人之多,人數(shù)上占有絕對優(yōu)勢,而且還把顧錦陽一眾包圍了起來,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了。
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顧錦陽竟還留有后手,即便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許杰輝都不知道。
在槍戰(zhàn)爆發(fā)之后,和聯(lián)社有下面的小弟中有人慌慌張張地把另一輛貨車的集裝箱打開,緊接著,從里面竟然竄出二十多名大漢。xdw8
這些人手中端的是清一色的ak步槍,而且個個槍法精湛,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他們并不是和聯(lián)社的人,而是顧錦陽花重金雇傭來的槍手。這次的交易金額并不算很巨大,但是意義重大,是和聯(lián)社打通內(nèi)地市場的第一步,身為社團的坐館,顧錦陽必須得親自參與,這就涉及到他得離開香港,進入內(nèi)地。到內(nèi)地做交易,顧錦陽的心里還是很沒底的,畢竟那里不是他的地頭,出于小心起見,他事先安排手下人秘密雇傭了一大批搶手,不是打算利用他們?nèi)ズ诔院?,只想為自己買一份保障,一旦真發(fā)生了意外,有這些槍手在,他也能多一條活路。
這批槍手的突然出現(xiàn)著實把警方打了個措手不及,原本向?qū)Ψ奖平木旌臀渚瘋儽贿@些手持重武器的大漢們又逼退回去。
見警方的火力被己方壓制住,顧錦陽毛著腰跑回到自己的轎車內(nèi),對留在車內(nèi)的司機大叫道:“開車!趕快開車離開這里。”
司機倒是也想開車,可是從道路兩旁飛射過來的子彈早已把汽車的輪胎打爆,根本發(fā)動起來。司機顫巍巍地回頭叫道:“陽哥,輪胎爆了,走不了了……”
“媽的?!鳖欏\陽怒罵一聲,還沒來得及繼續(xù)說話,耳輪中就聽嘩啦一聲脆響,司機左側(cè)的車窗破碎,與此同時,司機的右太陽穴噴出一團血霧,兩眼圓睜,身子直挺挺地趴在方向盤上,鮮血順著他的腦袋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
顧錦陽嚇得一哆嗦,急忙伏下身形,發(fā)了瘋似的推開車門,連滾帶爬的從車內(nèi)滾了出去。
現(xiàn)場的槍戰(zhàn)越打越混亂,和聯(lián)社這邊的幫眾不時有人中槍倒地,對面的警方也是時常有人中槍,雙方傷亡的人員都在急速增加。
顧錦陽趴在地上,慌亂地向四周張望,希望能找到逃走的機會,正當他東張西望之時,正好看到躲在不遠處一輛貨車下方的許杰輝。
看到他,顧錦陽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既然勝哥是假的,是警方的臥底,那么把勝哥介紹給自己的許杰輝就更不用說了,肯定也是臥底。
他隨手抓住一名手下的衣服,手指著貨車底下,獰聲叫道:“去!把許杰輝給我抓過來,記得,要活的。”
那人向貨車底下望了望,而后點頭應(yīng)了一聲,揮手叫過了兩名同伴,一同向許杰輝那邊沖過去。
許杰輝眼睛尖得很,見有三名和聯(lián)社的人直沖沖奔自己而來,他立刻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想都沒想,抬手便連開兩槍。
嘭、嘭!跑在最前面的那名大漢首當其沖,被他這兩槍正打在胸口上,大漢前沖的身形向前撲倒、翻滾,停下來后一動不動,當場斃命。
另外的兩人則是大呼小叫,邊指著貨車的下方邊連聲大吼道:“抓住他!陽哥說了,要活口!快抓住他。”
許杰輝還向繼續(xù)開槍,可就在這時,由他的左右兩側(cè)各伸過來一只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許杰輝心頭一驚,他還沒來得及做出相應(yīng)的反應(yīng),一只大手伸進車底,抓住他的衣服,不由分說的把他硬拉出來。
將許杰輝從車底下拖出來的人正是陸天揚,他面無表情,硬奪過他手里的槍,然后拽著他向顧錦陽那邊跑去。
來到顧錦陽近前,陸天揚先把許杰輝用力向地上一推,然后把奪來的槍遞給顧錦陽,說道:“陽哥?!?br/>
顧錦陽沖著陸天揚欣慰地點下頭,把許杰輝控制在手里,以他作為人質(zhì),就等于是讓自己多了一只保命符。他對陸天揚說道:“刀仔,把他捆起來,你跟著我,一起向外突圍?!?br/>
陸天揚點點頭,再沒多話,解開腰帶,將許杰輝的手牢牢捆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