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一笑,對眾人說道:“家里臨時出點狀況,所以晚來的幾天。”
“可不是幾天啊,而是一個多月了呢。”那青年難以理解地說道:“遲到了這么久,警院也沒把你開除,真是奇怪,是誰帶你進來的?”
“是隊長。”
“哦!我叫李虎,我們都是一個區隊的。”
“你好。”夏文杰主動和名叫李虎的青年握了握手。
其他幾名學生也紛紛做了自我介紹。和其它的大學寢室一樣,他們也是按年齡大小分排名的。
老大叫田玉山,不是東北的,來自太原,說話有些口音,他年紀比大家要大兩歲,一是因為上學晚,二是重讀過一年。老二就是李虎,s市的本地人,他希望大家都叫他阿虎,不過同學都叫他二虎,事實上這么叫也很貼切,李虎平時確實有點二二忽忽的。
老三叫丁豆豆,來自北面,老四叫孫延澤,同是東北人,老五叫李思遠,他也是家離警院最遠的一個,在福建那邊,老六就是夏文杰了。
“文杰,你還沒吃飯吧,走,我們一起去吃午飯。”放下統一配置的警用書包后,田玉山很有老大的風范,主動邀請夏文杰一同去食堂吃飯。
“大學的食堂應該用飯卡吧,我還沒有辦……”
不等他把話說完,田玉山已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一頓飯而已,同寢的兄弟就不用那么計較了吧,等吃完飯再辦飯卡也來得及。”
“哈哈,不愧是煤老板世家出身,老大就是大氣。”李虎屁顛顛地湊過來,喜笑顏開道:“老大,我是不是也可以蹭一頓?”
田玉山白了他一眼,再瞧瞧其他的兄弟,說道:“都走吧,今天我請行了吧。”
“老大霸氣。”眾人異口同聲地笑道。
下午兩點半,大隊在操場上集合。wavv
在操場上,放眼望去全是著裝的學生,藍汪汪的一片。光是夏文杰所在的四中隊,下面分的區隊就多達十好幾個,每個區隊又有三四十的學生,人數加到一起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還僅僅一三大隊,至于其他的大隊、特警隊是在另外各自不同的區域集合。
每個區隊里是有男有女,上課的時候男女一起上,但列隊的時候是分開的。
當然了,在偵查系,這里是絕對陽勝陰衰的地方,大多數都是男生,女生屈指可數。
集合完畢后,學生們分批分次的列隊進入教學樓里上課。
偵查科系也分為刑偵和刑技,前者注重實踐,涉及到理科的知識相對多一些,比如物理、化學等等,后者注重理論,涉及到文科的知識相對多一些。
刑偵和刑技并沒有哪個好哪個壞的區分,都很重要。
夏文杰學的是刑偵,不過按照余耀輝的要求,刑技也要學,除此之外,就連預審、行技(行動技術)、情報、安全管理、犯罪心理學、信息學等等他都要進行選修。
用余耀輝的話講,他上學的錢是由稽核獨自承擔的,讓他進入警校也是他厚著臉皮向人家校長討來的,這就好比是一筆投資,最后必須得有高額的回報才行。
至于夏文杰最終能不能學得完這些,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他學的完得學,學不完也得學。
通過這件事夏文杰也能深刻地體會到,你千萬別想在余耀輝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只要你有這樣的想法,最后吃虧的肯定是你自己,只要他在你身上砸了一分錢,以后他便能向你索要一百、一千甚至一萬。
在余耀輝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吃虧二字,夏文杰估計,他可能連吃虧二字是怎么寫的都不知道。
夏文杰在的區隊共有四十名學生,其中三十四人是男生,女生只有六人。與其他區隊比起來,他們區隊的女生還算較多的。
一般而言,警院中的女生主要集中在警務管理系,畢業后她們做的大多也是文職工作,相對比較輕松。
別看夏文杰晚到了一個多月,直到現在才露面,但對于他的名字區隊里的同學可都是如雷貫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每次點名的時候,都會點到夏文杰,但每次都無人應到,詭異的是,他的名字還能一直都掛在區隊里,始終沒有被剔除掉,在同學們的心目中,他也屬于傳奇般的人物了。
他隨著田玉山、李虎等人進入教室,并沒有引起其他同學的注意,當老師開始點名,點都他的名字時,夏文杰立刻應了一聲‘到’。
隨著他應到,全班同學的目光一瞬間都集中在他身上,就連點名的老師都顯得十分錯愕,再次念了遍他的名字:“夏文杰?”
“到。”夏文杰欠了欠身,沖著講臺上的老師咧嘴笑了笑。
老師是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漢子,身材魁梧,相貌粗鄺,看警服的肩章,兩杠一星。
他深深看眼夏文杰,噗嗤一聲笑了,說道:“神龍見首不見尾哈!以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臨終之前見上夏同學一面,現在看來,用不著等那么久了。”
此話一出,把在場的同學都逗笑了。
夏文杰臉色有些羞紅,他再次欠身說道:“很抱歉讓老師等了那么久,不過,現在能幫老師完成這么大的一個心愿,我也頗感欣慰了。”
青年老師再次樂了,向他揮揮手,示意他坐好,接著說道:“你缺的課很多,向同學借下這一個月來的筆記,把以前缺的課盡快補上,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在課后來找我。”
“謝謝老師。”
青年老師點點頭,又繼續點其他同學的名字。
偵查學,這是極為專業的領域,如果沒有接觸它,你不會感覺到它的深奧,只有等你真正開始學并且學進去的時候,你才會發現,這是一門你一輩子也學不完的領域,即便是想學精都很難。
因為比其他同學晚了一個多月,許多專業方面的用語夏文杰也聽不明白,在課堂上,他也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邊聽老師講課,邊翻閱前面的內容。
這一堂課聽下來,夏文杰感覺比打了一場仗還累,不是身體的疲累,而是心累。等到課間休息的時候,夏文杰開始把課本從頭開始看起,邊看邊琢磨。
原本他周圍是熱熱鬧鬧的,同寢的幾個兄弟都有說有笑,可是很快,說笑聲停止,他的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他完全沒有察覺,目光仍落在書本上,眼睛眨也不眨。
“原來你叫夏文杰?”一個很好聽的女生聲音在他身邊傳來。
夏文杰聽聞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扭頭一瞧,在他旁邊的過道中站著一位女生,很漂亮,皮膚雪白,大大的眼睛,秀氣的瓊鼻,圓潤的朱唇,看人時,長長又上彎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真好像洋娃娃一般。
他并不認識這個女生,想來以前也沒有見過她,不然以她的樣貌,自己是肯定不會毫無印象的。他愣了片刻,站起身形,客氣地點頭說道:“同學,你好。”
原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女生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笑盈盈地伸出手來,說道:“我叫白語蝶。”
“呃……我叫夏文杰。”夏文杰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握了握女生嬌柔的小手,她的手很柔軟,柔軟的像水一樣,和他先前接觸過的唐馨、夏楓、沈洛完全不同,現在他總算能理解為什么有人會說女人是水做的了。
女生沖著他嫣然一笑,而后放下手,邊走回她的座位邊回頭說道:“以前,我們見過。”
“……”夏文杰滿臉的茫然,他是真的毫無印象了。
女生又向他伸出兩根手指,又補充道:“兩面。”
夏文杰的表情越發困惑,根本就不懂她在說什么。
等女生回到她自己的座位后,一旁的李虎一把把夏文杰的脖子摟住,又驚又羨慕地說道:“老六,原來你認識咱們的隊花啊。”
夏文杰抱以苦笑,在他的印象里,他根本沒見過這個女生,至于白語蝶這個名字,他也是今天才首次聽到。
“文杰,和我們講講,你和隊花是怎么認識的?”就連一向有大哥風范的田玉山也興致勃勃地湊到夏文杰身邊,臉上寫滿了八卦。
夏文杰舉目看向坐在前排的白語蝶,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白語蝶心有靈犀地轉回頭,他二人的目光剛好對了個正著。
他先是禮貌性地點點頭,而后將目光轉向身邊的田玉山、李虎等人,說道:“如果我說她可能認錯人了,你們會信嗎?”
“切。”眾人異口同聲地發出不滿聲。
夏文杰搖頭而笑。
下午五點,上完課后,夏文杰和田玉山等人正往教室外走,白語蝶突然叫住他。夏文杰不解地問道:“有事嗎?”
白語蝶將一個筆記本遞給他,說道:“這是我的課堂筆記,你可能會用得上。”
夏文杰并沒有接,雖說白語蝶長得很漂亮,但她給他的感覺卻有點神經兮兮的。
他委婉地推辭道:“我同寢的兄弟都有筆記,我問他們借就好,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