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安全局的人,他們可能在執行任務。”夏文杰邊說著話邊探頭向更衣間那邊望去。
只見哪些大漢剛剛跑到更衣間近前,還沒來得及往里進呢,從更衣間里先跑出一人,由于距離較遠,還有那么多人擋著視線,夏文杰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不過隱約瞥到那人身上有血,手里還拿著槍。
嘭、嘭、嘭!沖出更衣間的那人看到沖過來的大漢們,想都沒想,舉槍就打。眾大漢們反應也快,一瞬間便四散臥倒。槍戰已不是在更衣室里了,而是打到了光天化日下,這回游樂場里可徹底亂了套,好似炸鍋一般,游客們的尖叫聲不斷,在泳池里的拼命往外游,在泳池外的四散奔逃,哭喊聲、呼叫聲此起彼伏。
沖出更衣間的那人在連開三槍后,立刻又退回更衣間里,里面的槍聲業已是此起彼伏,連續不斷。
因為有數名大漢堵在門口,情緒驚慌的游客們跑不出去,可是猛然間,在游客的人群里傳出一聲槍響。
一名正在維持秩序、穩定游客情緒的大漢胸口突然中槍,他身子僵了一下,緊接著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當場就不行了。
這一下可沒人再肯聽大漢們的指揮了,游客們尖叫連連,一股腦的往外跑。
躲在樹后的夏文杰看得清楚,而且他已快速地判斷出來,堵在門口的那些大漢都是安全局的人。
與匪徒展開交火,第一時間封鎖現場是沒錯的,但安全局的人顯然也沒預料到竟然還有匪徒是混在游客當中。
別說安全局的人沒看清是誰開的槍,就連躲在一旁的夏文杰也同樣沒看清楚。
現在他更能確定,這絕非普通的匪徒,而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要么是別國的特工,要么就是恐怖分子。
見安全局的人已堵不住門了,夏文杰握住白語蝶的手,說道:“我們走。”說著話,他拉起白語蝶就向大門那邊沖去,隨著游客的人流,一同向外跑。
帶著白語蝶離開險境只是他的目的之一,他的另一目的是想找混在游客里放冷槍的那個人。
可是要在茫茫多的游客當中找出剛才開槍的那個歹徒又談何容易?畢竟歹徒的腦門上沒有刻著‘我是槍手’四個大字,如果對方喬裝好的話,那就和普通的游客沒區別。
夏文杰的唯一線索就是歹徒一定不是穿著泳裝,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一定很寬松,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藏住槍。
只不過符合這個條件的人也太多了,夏文杰和白語蝶出了游樂場,來到外面后,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亂糟糟的人群。
而且周圍又聚集過來很多看熱鬧的人,現場的情況也就更雜更亂了。
夏文杰瞇縫起眼睛,緩緩掃視周圍,毫無預兆,他猛然大叫一聲:“你站住。”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吼把周圍的人皆嚇了一跳,包括他旁邊的白語蝶在內。人們下意識地紛紛轉回頭看向他去。在喊完這一聲后,夏文杰也在快速地觀察周圍的人群。
猛然間,他發現人群里有個穿黑色t恤的人在聽聞自己的喊聲后身形明顯頓了頓,但卻沒有回頭,反而垂首加快了腳步。
夏文杰心頭一動,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白語蝶不明白怎么回事,邊一路小跑地跟在他的身邊,邊急聲說道:“文杰,你走得太快了,等等我。”
夏文杰并沒有放慢腳步,越走越快,不知不覺他已跑了起來,一路上,也撞到不少人。wavv
當他快要接近那個穿著黑色t恤的人時,身旁突然傳來氣惱的大罵聲:“他媽的眼睛瞎了,撞到人了看不見嗎?”
“我操,小子,原來是你啊。”
他剛剛撞到人,正是在游戲場里糾纏他和白語蝶的那三個青年。
三個青年本以為他和白語蝶都趁亂跑了,還暗自惋惜不已,到了嘴邊的天鵝肉就這么飛走了,沒想到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有一名青年反應快,出手也快,向前急穿幾步,抓住夏文杰的手腕,賊笑道:“小子,我就說我們有緣嘛,又見面了……”
這時候,夏文杰業已到了那名黑色t恤人的身后,抬起手來,拍下他的肩膀,幽幽說道:“朋友,等等再走。”
那人站定,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就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現在的情況很有意思,一名青年拉著夏文杰的手腕,而夏文杰的另只手則是按在那黑衣人的肩膀上,三個人好像被定了格似的。
過了有兩三秒鐘,黑衣人突然轉回身,與此同時,一只黑洞洞的槍口也調轉過來。
夏文杰看得真切,那一瞬間,他就覺得后脊梁骨竄起一股寒氣,來不及細想,他立刻向下低身。
嘭!
在他蹲下身形的同時,槍聲在他頭頂上方響起。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子彈就是貼著自己的頭發絲掠過去的。
他反應快,及時躲開那顆子彈,而就站于他身后正抓著他手腕的那名青年則沒有那么好運,被這顆迎面而來的子彈正擊中眉心,他的兩眼之間立刻多出個拇指粗細的血窟窿。
連叫喊聲都沒有發出來,青年的臉上還帶著茫然,兩只空洞洞的眼睛瞪得好大,人業已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眼睜睜看著同伴倒在地上,眼神渙散,嘴巴張著,身子還在急促地抽動著,另外那兩名青年完全驚呆嚇傻,如同兩根木頭樁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嘩。
隨著黑衣人的這一槍,現場的人群又仿佛炸開鍋似的,人們四散奔跑,互相沖撞,互相推擠,尖叫聲中夾雜著慘叫聲,慘叫聲中帶著哭聲,豈是一個亂字能形容。
一槍沒能命中目標,竟被對方閃躲開了,那名黑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放低槍口,又準備向夏文杰開第二槍,這時候,蹲在地上的夏文杰突然掃出一腿。
嘭!在槍聲響起的同時,黑衣人的身子也失去平衡,側翻倒地。他打出的那顆子彈,就釘在距離夏文杰腳尖不足半寸的地上,將地面打出個圓窟窿。
那黑衣人身體也健壯,倒地后,立刻又翻身站起,他快,可是夏文杰的速度更快,他在舉手要打第三槍的時候,夏文杰已一躍而起,腳尖不偏不倚,正踢在他的手腕上。
啪!黑衣人的手槍脫手而飛,摔出好遠。黑衣人倒退兩步,低頭看看被踢青好大一塊的手腕,然后又迅速地抬起頭來,看向面前的夏文杰。
現在他二人才是第一次正眼打量對方,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后,兩人同是一愣。
黑衣人之所以感覺意外,是因為夏文杰看起來即不可能是安全局的人又不可能是警察,因為他太年輕了,可能都還沒到十八歲,安全局和公安局又怎么可能會錄用年齡這么小的人呢?
夏文杰的意外是因為對方的長相,黑衣人眉毛濃重,眼窩深陷,鼻梁很高,雖然是黑頭發黑眼珠,但看長相,和外國人差不多。
外國人?或是新疆人?如果是前者,他極有可能是國外特工,如果是后者,十之**就是恐怖分子了。
夏文杰本就亮晶晶的眼睛這時候光芒更盛,他握緊拳頭,身子微微向前傾斜,雙腿一前一后的分開,做出準備進攻的架勢。
黑衣人突然開口,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不是安全局的人,也不是公安,別自找麻煩。”
“你說得沒錯,兩者我都不是,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
“為民除害。”夏文杰話音剛落,人也隨之沖了出去,借著前沖的慣性,一拳直擊黑衣人的面門。
黑衣人顯然接受過近身格斗的專業訓練,他向旁側身,讓過夏文杰的拳頭,回手就是一記掌刀,劈砍他的脖頸。
夏文杰向下低身,從黑衣人的腋下鉆過,但他可不是整個身子都鉆過去,他一條腿停留在黑衣人的身前,另一條腿則跨到他的背后,肘臂順勢向前一推,正撞在黑衣人的胸口上。
受其沖勁,黑衣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可他一退,剛好被夏文杰跨到他背后的腿絆了個正著,人也隨之仰面摔倒。
不給他再次爬起的機會,夏文杰縱身飛撲過去,人在下落的過程中,使出全力,以肘部猛撞黑衣人的胸口。
這一擊打得結實,同時還伴隨著骨頭破碎的脆響聲。黑衣人忍不住悶哼一聲,他能感覺得到,恐怕自己至少有一條肋骨已被對方打折了。
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來頭,年紀輕輕身手怎么會這么厲害,他強忍著劇痛,把夏文杰狠狠退開,然后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一手捂胸口,快步向前跑去。
如果沒受傷,他或許還能趁亂甩開夏文杰,但現在肋骨已斷,他根本跑不快,又哪里還能甩掉夏文杰?
后者三步并成兩步,追到他的背后,一記猛虎掏心打去,直擊他的后心。黑衣人勉強避讓,可是他只避開了夏文杰的前招,沒有躲開他的后手。
夏文杰一擊不中,另只手的掌刀順勢劈出,正中黑衣人的喉嚨。黑衣人吭哧一聲,向后連退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臉色瞬間就被憋得通通紅。
他還沒緩過這口氣,夏文杰的重拳又來了,身子在前急竄的同時,一拳惡狠狠擊向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