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歌的攙扶下,夏文杰慢慢坐到一堆報紙上。見他身上的繃帶都已滲出血跡,雅歌關(guān)切地問道:“杰哥,你怎么樣?”
夏文杰微微搖下頭,說道:“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他恍然又想起什么,對雅歌說道:“趕快給影鬼和格格打電話,告訴他倆,鐵東小區(qū)不安全,讓他倆趕快找個地方躲藏起來。”
現(xiàn)在夏文杰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想讓影鬼和格格趕過來援助都不行,何況只他們兩個人,貿(mào)然前來,只怕還沒見到自己的面就先遭到對方的伏擊,太危險了。
雅歌皺著眉頭說道:“杰哥,我們現(xiàn)在還能報警嗎?”
夏文杰苦笑,報警中心里就有對方的耳目,打電話報警,等于是通知南天門的人自己身在何處。
他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報警,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警方未必會趕來,但南天門的人倒很有可能第一時間找上門來。”
雅歌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多問,她拿出手機(jī),給影鬼打去電話。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話筒里傳來影鬼急迫的問話聲:“雅歌,你和杰哥現(xiàn)在到底在哪?我和格格已經(jīng)到了你說的那個診所,可是老板說你倆跟著警察走了。”
“警察是南天門的人喬裝改扮的。”“什么?”“鐵東小區(qū)很不安全,你和格格趕緊找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你現(xiàn)在和杰哥到底在哪?”
雅歌苦笑,說道:“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總之,等杰哥和我脫困之后再打電話聯(lián)絡(luò)你倆。”
說到這里,雅歌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她壓低聲音說道:“好了,不多說了,先這樣。”說著話,她把手機(jī)掛斷,回頭向夏文杰做出個示警的手勢。
夏文杰暗暗皺眉,他手扶著墻壁,艱難地站起身形,向左右巡視,看了一圈,見墻角堆放的紙箱后面有條縫隙,他立刻走了過去,側(cè)身鉆進(jìn)縫隙當(dāng)中,并沖著雅歌招了招手。
雅歌心領(lǐng)神會,立刻走了過來,跟著夏文杰一并鉆進(jìn)紙箱和墻壁之間的縫隙中。縫隙狹窄,而且還不到半米長,夏文杰和雅歌兩個人躲藏在里面,身子自然而然地緊緊貼在一起。
能夠感受到雅歌胸前的柔軟緊緊貼在自己身上,夏文杰老臉一紅,顯得有些尷尬,反觀雅歌,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門外,側(cè)耳傾聽,小聲說道:“杰哥,外面的人不少,至少有十多人。”xdw8
夏文杰下意識地瞇了瞇眼睛,習(xí)慣性的抬起手來,摸向自己的腋下。可是摸了兩下,感覺腋下空空,他這才猛然想起,自己跳車的時候,手槍已不知道被摔落到哪去了。
雅歌聽得沒錯,外面的青龍?zhí)脦捅姶_實(shí)有十多號人,由于他們已經(jīng)跟丟了夏文杰和雅歌,只能分散開來進(jìn)行多路搜尋。
他們這一波共有十三人,為首的一位是個青年壯漢,三十出頭的年紀(jì),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向臉上看,生得相貌堂堂。他帶著一干兄弟快步向前走著,一邊走一邊不時地向兩旁觀望,他們一行人直接走過了夏文杰和雅歌所在的儲藏間,走出五六米遠(yuǎn)后,那名青年壯漢突然停下腳步,皺著眉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周圍眾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紛紛問道:“七哥,怎么了?”
那名壯漢沉吟了片刻,倒退幾步,走回到儲藏間的近前。
他低頭凝視著房門的門鼻,門鼻上并沒有掛鎖,壯漢琢磨了一會,慢慢伸出手來,輕輕一推房門,隨著吱嘎一聲,小木門應(yīng)聲而開。
壯漢轉(zhuǎn)頭看了看兩旁的手下兄弟,什么話都沒說,毛腰鉆進(jìn)門內(nèi)。
進(jìn)入儲藏間里,壯漢舉目環(huán)視,儲藏間就巴掌大的一塊地方,里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有兩名手下人跟著他走了進(jìn)來,走馬觀花的掃視了兩眼,說道:“七哥,夏文杰不在這,我們走吧!”說著話,他二人便要轉(zhuǎn)身走出去。壯漢沉吟片刻,微微搖頭,說道:“不對,這里顯然是人家的儲藏間,你有見過誰家的儲藏間是不上鎖的嗎?”
他的反問還真把那兩人問愣住了,是啊,這里看上去的確像是儲藏間,而且門鼻上也確實(shí)沒有上鎖,要么是儲藏間的主人太粗心大意,要么就是這里有問題。
想到這里,二人互相看了看一眼,小心翼翼地倒退兩步,退到房門口處,向外面連連招手,示意等在外面的兄弟們進(jìn)來。
青年壯漢嘴角微微揚(yáng)起,冷冷一笑,不慌不忙地從腰后抽出鋼刀,然后走到一個破衣柜近前,毫無預(yù)兆,他猛然把鋼刀向柜門上捅去。
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脆響,木頭柜門被鋼刀刺穿,柜門上只剩下一只刀把掛在上面。
他咬牙將鋼刀硬抽出來,順勢把柜門拉開,向里面一瞧,柜子里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青年壯漢聳聳肩,振聲喝道:“夏文杰,我知道,你就躲在這里!你也算是個人物,現(xiàn)在痛快一點(diǎn)主動站出來,也算你有種,若是讓我們把你搜出來,那可就太丟人了。”說話之間,他扭轉(zhuǎn)回身,又看向墻角處堆積如山的紙箱子,他向左右的手下人使個眼色,又將手中的鋼刀向紙箱那邊一指,眾人會意,紛紛上前,其中一人來到紙箱堆近前,隨手抓住一只紙箱,用力向回一拽,竟然沒有拽動,打開封口,向里面一瞧,其中裝的都是廢鐵。
“媽的!”那人嘟囔了一聲,邁步向紙箱的后側(cè)走過去,想看看紙箱后面的縫隙里有沒有藏人。隨著他一步步的走近,就躲藏在縫隙之中的夏文杰和雅歌心都已提到嗓子眼。
雅歌慢慢抬起手中的匕首,鋒芒對準(zhǔn)縫隙口處,只要對方走到近前,她得搶先發(fā)難,第一時間把對方刺斃。
就在那人馬上要走到縫隙口的時候,突然之間,就聽外面?zhèn)鱽磬剜貎陕暤膼烅憽?br/>
這兩聲悶響讓儲藏間里的眾人同是一驚,業(yè)已走到縫隙口附近的那人立刻停下腳步,回頭對青年壯漢驚呼道:“七哥,外面有槍聲!”
那名壯漢臉色也頓是一變,他眼珠子骨碌碌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緊接著二話沒說,調(diào)頭就往外跑,來到儲藏間的外面,他看向門外的手下人,問道:“剛才哪里打的槍?”
“好像……好像是司哥那邊。”
“都跟我走!”青年壯漢向手下人一揮手,帶著十余名大漢向來路飛奔回去。他們這些人來的快,走得更快,只眨眼的工夫,十余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夏文杰和雅歌在紙箱的縫隙中又躲藏了好一會,聽外面已然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了,兩人這才從縫隙當(dāng)中走出來。
離開狹窄的縫隙,兩人不約而同地長吁口氣,再看他倆的臉上,早已布起一層汗珠子,仿佛剛打過一場大仗似的。
心中暗道一聲好險,雅歌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杰哥,外面怎么會有槍聲?”
夏文杰苦笑,他也不清楚剛才的槍聲是怎么回事,不過,這兩聲槍響倒是把他和雅歌都救了。
雅歌琢磨了片刻,驚訝道:“杰哥,該不會是影鬼和格格找到這里,和對方交上手了吧?”
聽聞這話,夏文杰不由得皺起眉頭,雅歌的猜測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可就糟糕了,格格和影鬼的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敵得過南天門那么多的精銳幫眾。
他瞇了瞇眼睛,說道:“不行,我們得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影鬼和格格與對方交上手,我們得去助他倆一臂之力。”
雅歌憂心忡忡地看眼夏文杰,他現(xiàn)在連站立都困難,就更別提去和對方交手過招了。她正色說道:“對方剛剛搜過這里,這里應(yīng)該暫時安全,杰哥,你留在這,我去外面看看情況。”
夏文杰搖頭,讓他一個大男人躲藏在這里,而讓雅歌一個女人去外面打探消息,他做不到,而且他也放心不下。他正色說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雖說現(xiàn)在受了點(diǎn)傷,但影響不大。”
“杰哥”
“別說了,我們一起走。”夏文杰深吸口氣,強(qiáng)忍著身上傷口的疼痛,故作輕松地邁步向外走去。雅歌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來夏文杰現(xiàn)在是假裝沒事,她暗暗嘆口氣,不過同時心里又感覺暖暖的。即便身受重傷,即便體力透支已然是強(qiáng)弩之末,但杰哥仍要與自己同進(jìn)退,這又怎能不讓雅歌心生感觸呢?
他二人走出儲藏間,到了外面,向左右瞧瞧,而后,尋著剛才槍聲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二人正往前走著,突然間就聽前方有說話聲傳來。“他媽的,又讓夏文杰給跑了!夏文杰也真夠難纏的,我們這么多兄弟都抓不到他!”
“哼!夏文杰要是那么好多付,五虎之一的寧克能死在他手上嗎?還有火鳳的老大連勝沖,那也是死在夏文杰手里的。”
“別讓我逮住他,讓我抓到他,我就剝他的皮,抽他的筋。”
“嘿嘿,看把你厲害的,先抓到他再說吧!”
夏文杰和雅歌都有聽到前面的說話聲,可是此時他倆所在的位置剛好是一條小胡同的中段,兩邊皆是光禿禿的墻壁,根本無處躲藏,就在他二人想轉(zhuǎn)身往后跑的時候,前方的胡同口已然走進(jìn)來三名彪形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