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王也啊,你師爺身體可好?還有這位,是小蚩曜吧?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老陸可是經(jīng)常跟我提起你啊,呵呵,相交這么多年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他那么會夸人呢……”
張之維聞聲轉(zhuǎn)頭看向二人,慈祥地笑道。
“好,可硬朗啦,最近還學(xué)會用微信了呢!”王也撓著頭回應(yīng)。
“陸老爺子謬贊了,”
蚩曜一臉謙虛,然后側(cè)身讓開了一個位置,“您看看這是誰。”
“是……楚嵐么……”
老天師一怔,半開半闔的眼睛陡然睜大,溫潤如玉的眸中閃過一道絲毫不加掩飾的精光。
按理來說,以他老人家的境界早就已經(jīng)達(dá)到了神瑩內(nèi)斂、返璞歸真的程度,只要不動手,平日里看起來就跟一個普普通通不會練炁的人沒什么區(qū)別。
但是此刻,他雙目之中竟然射出了璀璨的光華,雖然只有短短一剎,但也足以說明張楚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我……”
懷著激蕩而又忐忑的心情,張楚嵐上前兩步,心中有千言萬語,百惑千疑,但卻又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嘴唇囁嚅著,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來。
幸好張之維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和藹一笑,“叫師爺!你爺爺是我?guī)煹埽热粚⑻鞄煾谋臼露冀唤o了你,那你叫我一聲師爺也不虧。”
張楚嵐是什么人啊?
他可不是什么單純的小白兔,眼前這么粗的一條大腿主動遞過來的橄欖枝他怎么可能無視?于是立刻順著桿子就爬了上去,痛痛快快叫了一聲,語氣中飽含著三分期盼、三分親切、三分如釋重負(fù)以及一分委屈:
“師爺!”
隨后,張之維便將繼續(xù)招待客人的事宜交給了關(guān)門弟子張靈玉,他自己則是帶著張楚嵐走進(jìn)了一間靜室。
見老天師居然為了跟張楚嵐談?wù)勚苯訏佅铝似渌腥耍筷着c王也對視了一眼,看到了他眼中暗藏的擔(dān)憂。
“想什么呢?”
他拍了拍王也的肩膀,“靈玉道長在叫我們了!”
“唉,老天師竟然如此看重張楚嵐……看來天機(jī)所顯并非無因啊。”怪不得他寧愿冒著身敗名裂的風(fēng)險也要讓張楚嵐贏……
王也想到了自己在內(nèi)景中卜算出來的那種可能性,以極低的聲音喃喃道,“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道長,你說什么?”
從老天師手里接過引客之責(zé)的張靈玉有些沒聽清楚,疑惑地問道。
“哈,沒什么……”
王也哈哈一笑,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早就聽聞靈玉道長大名,號稱小天師,今日一見果然豐神如玉,儀表非凡吶!”
“王道長謬贊了,”
張靈玉自謙地淡淡道,“靈玉只是師父的親傳弟子之一,小天師什么的都是誤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諸位請跟我來吧,羅天大醮的比試場地安排在后山。”
“你們先去,我們還得在這等會兒張楚嵐那小子。”
徐四朝著幾人揮手道別。
所謂的后山,其實就是龍虎山上未經(jīng)開發(fā)過的區(qū)域。比起前山的重重殿堂、巍峨宮闕,后山雖然簡陋一些,但卻才是真正完全屬于天師府的地盤。
而且更加清凈幽寂,貼合自然之理。
張靈玉一次自然不可能只帶兩個人過去,所以這時候的隊伍已經(jīng)頗為龐大了,蚩曜也遇到了不少熟人。
比如諸葛青、諸葛白兄弟,鄧有福、鄧有才兄弟,風(fēng)莎燕、風(fēng)星潼姐弟,還有陸玲瓏等等。
“諸位,”
張靈玉將眾人帶到一條深深的溝壑邊上,“這里算是羅天大醮的第一道考驗,能憑自己手段過去的人,才有資格參加之后的比試。我就送到這里,祝愿各位馬到功成,告辭了。”
蚩曜往前瞄了瞄,那是一道深不見底,長約百米,寬二三十米的溝壑,說是峽谷也勉強(qiáng)可以。最重要的是,它的兩側(cè)山壁整整齊齊,如刀削斧鑿一般,明顯就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于是,他腦海中頓時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連忙叫住了即將離場的張靈玉。
“靈玉真人請慢,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請講。”
張靈玉聞言轉(zhuǎn)過身來。
“這道溝壑,”
蚩曜伸手指著前面的裂溝,“該不會是天師府為了這次羅天大醮現(xiàn)場準(zhǔn)備的吧?莫非是老天師親自出手劈出來的?”
雖然這么想似乎有點(diǎn)離譜,但總不至于是天師府的道爺們腰里纏著吊索,趴在山壁上用鏟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挖出來的吧?
相比起會令天師府形象崩壞的后者,他寧愿相信這是老天師以雷霆化鞭劈出來痕跡。
至于雇傭工程隊?山里的活,一般的工程隊恐怕也干不來,更何況只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一片嘩然。
原本還覺得這個考驗沒什么難度的諸多青年異人們紛紛跑到裂溝邊上,越看越覺得蚩曜說的有道理。
“這真的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嗎?”
諸葛白一臉驚嘆地抬頭看向哥哥。
“如果用艮字法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裂開地面,但是如此規(guī)模龐大而切口又齊整的裂痕……”
諸葛青沉吟不語。
鄧有福、鄧有才兄弟也在一旁小聲嘀咕,“柳大爺可以做到這種事情嗎?”
鄧有才低聲問道。
“……難。”
仔細(xì)思索了片刻,鄧有福搖了搖頭,“柳大爺?shù)牧α繎?yīng)該是夠了,但是卻無法做到如此精準(zhǔn)的控制。”
“灰大爺?shù)故强梢裕贿^得花很長時間才行。”
鄧有才說道,灰仙擅長鉆地大洞,但是要弄出這么大一個峽谷,也絕非一日之功。
藏龍更是探手摸了摸下方光滑平整的山壁,煞有介事地說道,“的確,切口如此齊整,必然是認(rèn)為的。希、云,你們倆也是挖溝的熟手了,評價評價?”
“死胖子,你說誰是挖溝的?”
身高全靠頭頂兩根須須支撐著最后尊嚴(yán)的希當(dāng)場就拔出了腰間的武器,“我這柄幻刃如果有幾百米長的話,倒是可以試試看。”
至于帶著面具的云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理會藏龍的調(diào)侃。
這些都還算是相當(dāng)有見識的精英異人,只是從各自的角度嘗試分析要做到如此程度需要怎么樣的實力。而其他那些知識儲備不足的散人就更離譜了。
“這就是老天師的厲害嗎?一劍開山?”
“什么一劍,龍虎山最出名的就是金光咒和雷法,應(yīng)該叫一雷開山才對!”旁邊有人糾正道。
“一雷開山,這說起來好像不太順口啊……不如叫一指開山怎么樣?”
“一指不夠霸氣,要我說,就叫吐氣開山最好!”
見眾人越吹越離譜,張靈玉面對大家的眼神只感覺如芒刺背,于是趕緊開口轉(zhuǎn)移話題,“這道溝壑是怎么形成的并不重要,時間不多了,大家還是抓緊行動吧。前山還有事情,在下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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