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去了白府,去看望白許。
他真地病地好嚴重,臉色慘白,只是幾月不見,整個人已經(jīng)消瘦地不成人形,站在院子只怕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
“這段日子,我時常能在夢中看到一名女子,但我無論如何都看不清她的樣子。”這是白許跟南風離說的原話。
他說地極小聲,坐在一旁的紀靈兮根本聽不見。
“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養(yǎng)身子,把病治好,別想太多。”南風離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會輕易插手別人的事,也只能這樣敷衍勸說。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忘記了一些不該忘記的事。”
南風離欲言又止,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紀靈兮。
紀靈兮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么事?”
白許現(xiàn)在雖病地迷糊,但他還是能看到南風離與紀靈兮的小動作。
“我們沒有瞞著你什么,只是有一些事情,你忘記比想起來好。”
“如今我應是不行了,朋友一場,你能不能告訴我過去忘記的事,別讓我?guī)еz憾下去。”
“你真的想知道?”
“我只是不想有遺憾。”
“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我都會告訴你。”
“我夢中看到的女子,南風離你應該認識吧,我方才提到她的時候,你的神情有了變化。”
“她是你喜歡的女子。”
“我喜歡的女子。”白許聞言笑了笑。
他的笑聲極輕,輕到讓人聽不見。
“她叫畫姝。”
“那她現(xiàn)在何處?”
“死了!”就算事實殘忍,南風離還是毫不猶豫說了出來。
“為什么會死?”
“你父親從小為你訂了親,你不愿意放棄她,想與她私奔,但私奔那夜你沒有出現(xiàn),她以為你放棄了她,投河自盡了。你得知她的死訊,想隨她一同去了卻誤喝了假毒藥。假藥害你忘了她。”
“為什么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
“他們只是不想讓你難過。”
“那畫姝呢?畫姝就不難過嗎?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一位姑娘?”
“有人歡喜,就會有人苦,你又何必計較過去?”
“我死后會遇見她嗎?她會不會責怪我?還是已經(jīng)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
白許雙眼失去焦距望著上方,似在對南風離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紀靈兮起身想要告訴白許事實,想要告訴他,畫姝早已灰飛煙滅。
洛漸清卻及時拉住她的手,將她攔下了。
“滄海兩茫茫,生死兩相忘。陰陽兩相隔,永世再無期!”白許用盡全身力氣念完最后一個字,然后閉上了雙眼。
親眼目緒白許的死,紀靈兮才知道生命的短暫,人生的無常。
人類的一生確實太短了。
白許對紀靈兮來說,只是南風離他們口中偶爾提及的同窗好友。
所以白許死后,她還是出于好友的情分,傷心難過了幾日。
其實紀靈兮現(xiàn)在最好奇的,是洛漸清的身份。
她現(xiàn)在每日要做的,就是盯著洛漸清。
洛漸清被她盯地發(fā)毛,將她堵在一覽芳華的房間,惡狠狠瞪著她問道:“紀靈兮,你這幾日老盯著我干嘛?”
聞言,紀靈兮故作害羞躲了躲,“覺得你好看,便多瞧了幾眼,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紀靈兮這幾日的行為,真是過于反常。
洛漸清蹙眉盯著她看了良久,然后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就跑了,速度之快,根本沒給紀靈兮追上去的機會。
當紀靈兮反應過來追上去的時候,顧景云突然出現(xiàn),倚在房邊,笑嘻嘻看著她道:“小兮兒,幾日不見,可有想我?”
“呵……你居然還敢出現(xiàn)?”
“我為什么不敢出現(xiàn)?”
“你故意讓我想起以前的事,就是想讓我跟南風離鬧矛盾,你使壞這么明顯,就不怕我收拾你?”
“小兮兒想過是我的對手嗎?”
紀靈兮頓了頓,爽快回了一句,“不是。”
“既然不是我的對手,那小兮兒對我的態(tài)度是不是應該客氣一點?”
“滾蛋!我還要去追我的小美人呢。”
紀靈兮粗魯推開顧景云,朝洛漸清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為了躲避紀靈兮,洛漸清可畏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
這一躲一藏,日常小打小鬧也沒什么,問題就在紀靈兮出府的時候,被綁了。
紀靈兮拳腳功夫不行,直接被黑衣人迷暈。
待她醒來的時候,衛(wèi)久榆那張近在眼前,日漸變老的大臉嚇了她一跳。
紀靈兮努力平復心情,裝作震定從床榻上坐起,“太后,我怎么?”
“天心淚的下落查到了嗎?可是在南風離手上?南風離的身份確認了嗎?他是不是南風家的子嗣?”衛(wèi)久榆情緒激動,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有耐心跟紀靈兮軟聲細說。
仔細觀察,只是幾日不見,這衛(wèi)久榆就老了十歲,她如何不著急緊張。
“太……太后,你弄疼兮兒了。”
“你快點說,哀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耐心哄你!”衛(wèi)久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表面功夫都懶地做了。
紀靈兮擔心現(xiàn)在如果刺激衛(wèi)久榆,定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所以她打算說個小謊,先把衛(wèi)久榆穩(wěn)住。
“南風離確實是南風家的子嗣,這點太后大可放心,只是天心淚……”
“天心淚怎么了?”衛(wèi)久榆狠狠握住紀靈兮的雙肩。
紀靈兮忍疼說道:“這個天心淚確實不在離王殿下身上,但它也有下落了。”
“什么下落?”
“它在平陽城出現(xiàn)了,兮兒聽說它在御味軒出現(xiàn)過。”
“御味軒?”
“但也不一定,兮兒還聽說它在勾欄那邊出現(xiàn)過。”
“到底在那里出現(xiàn)過?你可是在唬弄哀家?”
“兮兒怎敢唬弄太后,兮兒說的都是實話,太后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不用你說,哀家自會派人去查,但若你提供的令牌有誤,休要怪哀家無情!”
“呵呵……”紀靈兮干笑兩聲,不敢多說一言,生怕惹惱了衛(wèi)久榆。
她在宮外再怎么狂,面對尊卑身份的時候,還是要把這份狂收斂一下,畢竟她不能連累了父親,也珍愛小命。
再一次有驚無險從永壽宮出來,紀靈位發(fā)誓,她下次再也不一個人出門了。
本想著回府繼續(xù)盯著洛漸清,但紀靈兮回府后,在一覽芳華找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洛漸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