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吵。”紀靈兮把臉埋在膝間,不再理會紀冷月。
其實紀靈兮猜想地沒有錯,南風離確實遇到了麻煩。
他的麻煩就是鏡月。
南風離被鏡月困在結界內。
多次施法沖出又會再闖進另一個結界。
如此重復,日復一日,連續三日也沒有沖破結界。
方夜與顧景云跟南風離是同樣的處境。
三人被分開禁錮,才會導致沖破結界,又進入了另一個結界。
日落黃昏,伴隨著黑夜的來臨,大地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南風離冷靜站空地上,抬頭望著空中來回閃動的黑影。
這些黑影不過是鏡月幻變出來的幻覺,他只是輕輕揮手,就能讓它們消失不見。
“南風離。”清清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南風離全身好像觸電般猛然回頭。
滿天星光下,紀靈兮清麗的小臉映滿他的雙眸。
朦朧月色輕柔灑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有點不真實。
“紀靈兮。”南風離不確定喊出這個名字。
眼前小人聞聲輕笑,“只是幾日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嗎?”
“不是……”
“你為何不來找我?我想你了。”她清澈的雙眸里期待。
“我出不去,我被鏡月困住了,我沒想到她的修為已經遠在我之上。”
“我想你,你能不能抱抱我。”紀靈兮向他張開雙手。
南風離猶豫了一會兒,向她走過去,伸手將她抱在懷中。
只是小小的觸碰,南風離已經看清眼前人。
女子安靜待在他懷中,享受這片刻溫存。
只是下一秒,女子突然性情大變,拿出袖中藏好的匕首,狠狠扎進了南風離的手臂。
南風離捂著受傷的左手將眼前的女子推開。
女子癲狂大笑,瞬間變回原來的模樣。
“南風離,你也沒有想象那么厲害吧,因為你也會受傷。”
聞言,南風離沉默不語,只是默默拔出匕首,抬指將手臂的傷口修復。
“鏡月,我知道是你。”
“事到如今,你還想逞能?”
“我想她,我想見她,所以即便知道是你紀化成她的模樣,也想抱一抱她。”
“你說謊,你根本不知道。”鏡月歇斯底里朝南風離大喊。
表示根本不想聽到他說這些讓她生氣的話。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還是會繼續等她的。”
“我就不明白,她有什么值得你這樣看重?”
“我就是喜歡她,不需要你明白。”
“那你就一直待在這吧,等她死了,我也許會放你出去。”
鏡月瞬間在他的眼前消失。
她消失后,四周再次響起她的聲音,“南風離,我也可以在此告訴你,紀靈兮已經被南風景帶入宮中,她也許不久后就要成為南風景的愛妃了。”
夜深霧重,鏡月的話一遍在南風離的耳邊回繞。
“你對我未曾半分好。”紀靈兮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南風景的耳邊。
每天夜里,他躺在床榻上,總要細想紀靈兮這句話中的含義。
細想到夜深,輾轉難眠,總要喝幾杯小酒,才能入睡。
入夜后的天牢,陰暗濕冷。
紀靈兮努力攏緊身上的衣裳,也攏不出半分溫暖。
“紀靈兮,你現在很冷吧。”紀冷月跟她明明是同樣的感受,仍不忘出聲嘲笑。
紀靈兮搓了搓雙手站起來,對紀冷月的嘲笑冷哼一聲,“你連自己都顧不上,還想著嘲笑我?”
“只要看著你難受,我就是死也無所謂。”
“我到底怎么你了?導致你如此討厭我?”
“因為你的存在搶走了我的一切。”
“我從未想過要搶你的東西,是你一直將我想象成敵人。”
“我不想聽你在這狡辯!”
“若是你愿意聽我的,我可以想辦法讓南風景放你出去。”
“你是在可憐我?”
“你一直知道他在利用,卻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值得嗎?”
“不要在這里裝作好像很了解我一般。”
“你若是應一聲是,我便幫你,幫你成為他的人,讓他不再厭棄你。”
“你如今自身難保,如何幫我?”
“你若是愿意配合我,我自然能辦到。”
“好,我配合你。”
“你答應了?”
“我只是想看你如何幫我成為他的人。”
“我可以幫你,但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幫我離開這里。”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逃離南風景?”
“我心里的人是南風離,沒辦法強行留在他身邊。”
紀冷月冷笑一聲別過臉,抬手捂住雙眼。
她的心態,在聽了紀靈兮最后一句話后,完全崩潰了。
她蹲在地下,抬手將本就已經有些凌亂的發髻弄地更亂。
末了,紀冷月長舒一口氣站起,莫明其妙朝紀靈兮大吼,“我那么努力想抓住,得到的東西,你卻說地這樣輕描淡寫……”
前半句,紀冷月語氣激動,但后半句,她的語氣就軟下來了,“我確實是挺可憐的。”
“紀冷月,我不是在可憐你,也不是在向你示好。若我能離開這里,還希望永遠不要再與你相見。”
“我懂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你好好睡吧,若是發生什么事,你還是保持原來厭惡我的樣子,只管添油加醋。”
紀冷月沒有回話,轉身回到角落坐下,抱著自己,把臉埋在膝間。
被關在地牢這段日子,唯有這樣,她才能重新找回安全感。
那種少地可憐的安全感,成了支撐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現在好像對南風景也沒有多少期待了。
一夜無眠,紀冷月都在問自己。
值的嗎?真的值的嗎?
翌日清晨,晨曦微現的時候。
紀冷月剛閉眼睡去,就被紀靈兮的喊叫驚醒。
她站起來走到牢房邊,看到紀靈兮趴在她面前,虛弱無力朝外面大喊,“來人啊,我受傷了。”
“你怎么了?”紀冷月看她這副模樣,不像是受傷了,更像是病了。
“你盡管看熱鬧就是,反正我出去后,就把你弄出去。到時候,我會找借口讓南風景將你放出來當我身邊的小丫環。”
剛對紀冷月說完,獄卒就走到了紀靈兮的牢房門前大喊,“喂,你怎么了?”
“我受傷了,要看大夫。”
“要看大夫?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身份嗎?知道自己身處什么環境嗎?還想請大夫,真是癡妄想。”
“我要見南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