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么？就這么說定了，這宮中的規(guī)矩你又不懂，省地到時候沖撞了太后，那可是個大麻煩。”
    “罷了，那我就隨方夜去找慕染吧。”洛漸清最后只好妥協(xié)。
    事實上，她是真的不想進宮。
    吃過早膳后，各自準備出發(fā)。
    直到坐上馬車，紀靈兮才敢問出心里疑惑許久的問題，“方夜為何愿意替你做事啊？”
    與南風離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們之間也沒有剛開始那么尷尬了。
    “我救過他。”
    “他身份這么特殊，你還能救……他。”話到最后，聲音變地越發(fā)地小。
    南風離聞聲輕笑，“他說我救了他，我也不知是何時的事。”
    他說話總是不急不慢地。
    “你倒是挺熱心腸，經(jīng)常救人。”紀靈兮小聲嘀咕。
    “我還救了誰？”
    “沒，我看也快到清風閣了吧，你快下去接她。”
    紀靈兮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不想再提起陳年往事。
    那些往事里有好的回憶，也有不忍回想的事實，到現(xiàn)在，她也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
    馬車穩(wěn)穩(wěn)停在清風閣門前，南風離起身準備下馬車的時候，突然回頭問正在漫不經(jīng)心把玩自己肩上秀發(fā)的紀靈兮，“紀靈兮，你真的不在意我與落衡走地近嗎？”
    紀靈兮愣了愣回道：“逢場作戲，我有何好在意的？”
    “那你與南風景，現(xiàn)在也還是逢場作戲嗎？”
    “那當然。”
    “離哥哥。”南風離還想說什么的時候，白落衡甜甜輕喚一聲，向他跑來。
    無奈，他只好結(jié)束對話，下馬車迎接。
    當白落衡上馬車時看到紀靈兮，那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紀靈兮倒不介意她的無禮，很是熱情打招呼道：“落衡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白落衡不愿搭理她，撒嬌挽上南風離的手，“離哥哥，她怎么也在這？”
    南風離沒有推開白落衡的手，視線卻不曾從紀靈兮的身上移開過，“我與靈兮訂親許久，都還未帶她去向皇祖母請安，今日想著要進宮，便叫她一同前去，畢竟丑媳婦總要風公婆。”
    “離哥哥你也知道說她丑，太后才不會喜歡她！”
    “你既喚我一聲離哥哥，那她日后便是你王嫂，豈容你這般無禮，向她道歉！”南風離語氣帶了慍怒。
    這還是紀靈兮第一次看到他這么不淡定。
    白落衡被他一聲呵責，頓時有些委屈，放開雙手，垂首坐在原處，輕聲抽泣。
    紀靈兮見氣氛不對，趕緊出聲道：“那個，我也不是特別在意別人說我丑，而且我臉上這道疤確實難看，南風離你就別與她計較了，她年紀還小，不懂事。”
    說完這話，紀靈兮都要在心里鄙視自己，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做作。
    不過這白落衡對自己有成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也確實懶地計較。
    “你不必替她說話，她今日若是不向你道歉，那我日后便再也不理她。”
    “王嫂對不起。”白落衡突然朝坐在她對面的紀靈兮微微頷首，然后弱弱喊了一聲。
    紀靈兮看到她如此憋屈的樣子，真的很想笑。
    但這嚴肅的時候，她不能不嚴肅，只好輕咳兩聲回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離哥哥，她接愛我的道歉了，你不許不理我。”
    “她是誰？”
    “她……是王嫂。”
    “那個，我們好像還沒成親，叫王嫂會不會有點為時尚早了？”
    南風離聞聲蹙眉瞪了紀靈兮一眼，紀靈兮這一路上便再也不敢說話。
    紀靈兮印象中的衛(wèi)久榆，北淵的皇太后，雍容華貴，面容慈祥，平易近人。
    當然，那也只是印象中而已，紀靈兮只記得自己在很小的時候見過幾次。
    最近見到，好像也只是南風陌生辰那日。
    可紀靈兮這次在永壽宮這般見到衛(wèi)久榆的時候，感覺好像又不一樣了。
    因為當永壽宮只剩他們幾人的時候，衛(wèi)久榆藏起了她偽裝起來的慈祥，雙眼探究看著紀靈兮。
    紀靈兮被她看地全身不自在，但又不敢表現(xiàn)不滿，只能抬頭回視。
    眼前的衛(wèi)久榆，體態(tài)豐盈，一頭烏發(fā)整齊全挽發(fā)髻，身上石青色常服，與她發(fā)間的藍綠色的珠飾步搖相得益彰，將她的威嚴完完全全襯印出來。
    由她臉上的留下的歲月痕跡推斷，少說也快年過半百了。
    “靈兮，你過來，讓哀家看看。”衛(wèi)久榆突然朝紀靈兮慈祥微笑，嚇地她心都快漏了半拍。
    早知道她也不要跟南風離進宮，去找慕染算了。
    這個鬼地方還真不是人待的。
    紀靈兮抬頭看了南風離一眼，南風離示意她過去。
    無奈，紀靈兮起身走到衛(wèi)久榆身邊。
    衛(wèi)久榆柔軟圓潤的手一把拉過她，將她從上往下端詳了一番，“長地水靈，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紀靈兮真沒想那么多，一時疑惑就問了出來。
    “可惜兮兒長地這么絕色，竟被臉上那道傷疤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我不在意。”
    “傻孩兒，女為悅己者容，有那位姑娘希望自己臉上帶著一道傷疤的，再說了，你難道就不希望南風離對你刮目相看？”
    衛(wèi)久榆說地極小聲，生怕南風離聽似的。
    紀靈兮只覺得她說話陰陽怪氣，就在她想衛(wèi)久榆想表達什么的時候。
    她自己倒是直接說了出來。
    “聽聞天心淚能治百病，還能恢復(fù)年輕貌美容顏。”
    紀靈兮總算明白她說了這么多就是為了套話。
    想知道南風離手上到底有沒有天心淚。
    “太后說地對，女為悅己者容，沒有姑娘希望自己長地丑，男子更是喜歡貌美的姑娘。臣女長這般模樣，大婚當日定會讓王爺丟臉，唉！”紀靈兮假裝失望長嘆一聲，“只是太后所說的天心淚到底是什么？當真這樣神奇嗎？”
    “這是自然，哀家還聽說，這天心淚能起死回生。”
    “那這天心淚現(xiàn)在到底在何處？”
    “坊間傳言，這天心淚就在你家王爺手上。”
    “在離王爺手上。”紀靈兮故作驚訝，“若天心淚在他手上，他為何不拿出來替自己將身上的惡疾醫(yī)好，日日都要受這樣的折磨呢？”
    衛(wèi)久榆被紀靈兮問住了，“許是哀家聽聞的傳言有誤吧。”
    “有一些人為了巴結(jié)太后，果然費盡心思去撒謊，想必是想離間太后與離王爺之間的關(guān)系，太后可要小心。”
    “嗯。”沒從紀靈兮身上問出什么，衛(wèi)久榆瞬間收起那副慈祥嘴臉，“你回去坐著吧。”
    “臣女遵命。”紀靈兮盈盈福身，轉(zhuǎn)身回到座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