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托尼和艾瑞絲合力把昏迷的以太拖到了客廳,主要是艾瑞絲出力,托尼負責托托以太的胳膊什么的。
他們嘿咻嘿咻努力的時候,鐘梓星去洗了下手。
像素調高后,水流沖在手上的感覺不再像以往一樣顆粒感明顯,但也沒有溫度。
她低頭看著浸沒在水中的雙手,沉默一會,抬起頭看向鏡子。
最開始……大概就是直覺。鐘梓星是不相信自己會這么幸運e的,自己不搞事事情來搞她。實驗事故,改道哥譚,鳥群撞機,每件事都來得太突兀,就像是有誰在幕后操控。
然后就是一些細節,比如喵喵錘,托爾隨口提了一嘴磁場,再比如史蒂芬妮似曾相識的傳送能力,以及托尼剛剛告訴她的電磁脈沖信號……
如果她真的有能力把脈沖信號發射出地球,那大概……地球的磁場也因為她產生變化了。
……
所以理論上來說,在地球上的無限寶石都會變成人……?
鐘梓星被這個想法搞得心情很是古怪。
好吧,想想現在地球上有哪些無限寶石。神盾局搞丟了的宇宙魔方,也就是空間寶石,大概就是史蒂芬妮了。同期搞丟權杖里有一顆心靈寶石,現在下落不明。時間寶石,阿戈摩托之眼,在卡瑪泰姬躺著。現實寶石,剛剛被她一花瓶砸暈。其他兩顆估計不在地球……
巴黎之花在血管里奔涌歡呼,殘存的酒精吞沒了絕大部分情緒,鐘梓星嘆了口氣,按著太陽穴轉身向客廳走去。
她的體質比較奇怪,對一般人來說,酒精是打開情感閘門的鑰匙,喝多了痛哭流涕都常見。鐘梓星大概是直接越過那個階段直奔下一階段,喝得越多,她的情緒越少,就像是被酒精沖刷殆盡。
最先被洗掉的是恐懼和怯懦,后勁上來之后,半夜被人掐脖子她都敢掐回去,還敢抄起花瓶給對方一個狠的。
她出現在客廳的時候,托尼和艾瑞絲正湊在以太身邊戳戳弄弄。
“看看這個,他的身體強度能媲美超人了,”托尼把檢測數據分享給艾瑞絲,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么被一花瓶砸暈的?”
[因為小星想他暈!]艾瑞絲給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答案。
什么跟什么……
鐘梓星聽得無奈,正好看到酒架上還有酒瓶,意念控制它飛過來,順手敲掉瓶塞,把椅子拉到以太身邊坐下。
龍舌蘭……好像沒嘗過。
鐘梓星看了眼瓶標,想想覺得以自己的酒量不存在難度,便不再多想。
“怎么處理?”
托尼&艾瑞絲:……
因為鐘梓星拿酒的舉動太自然流暢,直到她坐過來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這種酒……”托尼先反應過來,剛想說“不適合女士”,不過看看鐘梓星清明的眼神,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轉而義正辭嚴地指責:“不過我得提醒你,晚上不適合喝太多酒,宿醉的感覺可不好?!?br/>
……你也知道?
鐘梓星指揮酒瓶傾斜,色澤譎麗的酒液緩緩填進玻璃杯,她記得龍舌蘭好像是有專門的喝法,不過現在想不起來。
她端著玻璃杯晃了晃,想了想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有助于冷靜。”
說著她抬腳踢了下地上的青年:“不然面對一個剛剛試圖殺死我的人,我怕我會忍不住再給他一下?!?br/>
“……”
艾瑞絲戳了戳托尼,兩個人對視一眼,扭過頭去,當著鐘梓星的面悄悄地說小話。
[現在的小星有點可怕……]
“一位拿花瓶給別人開瓢的女士總是值得敬畏的?!?br/>
兩個幼稚鬼一臉嚴肅。
討論完畢,他們轉過頭,正好看到鐘梓星有一下沒一下地踢人。
她一手支頤托著手肘,另一只手端著酒杯,赤.裸足趾毫不客氣地蹂.躪那張輪廓分明的臉,目光從低垂的睫羽下落下去,神情說不上是漫不經心還是好奇。
鐘梓星正在思考無限寶石的事。她比較奇怪他們的人形到底有沒有根據,性別年齡相貌性格到底是因為什么確定的。
史蒂芬妮的相貌她現在記得不太清楚,也沒有太多似曾相識的感覺,沒法當參照物。
至于以太……長得倒很好看,不過可能是因為附身過小蜘蛛的緣故,輪廓和他有點相似,黑發濕漉漉地向下滴水,蒼白瘦削得像個紙片人。
她這樣想著,加重了腳上的力道。
“……你想怎么處理?”
鐘梓星唔了一聲,淺淺地啜了口龍舌蘭:“他想殺死我,但是我沒辦法把他從我手指上拔下來,我也很懷疑如果把他關起來他能不能逃脫?!?br/>
雖然早就覺得可能是以太搞事情——實驗不會自己出事故,遇到炸橋的小丑也很值得懷疑,撞擊飛機的鳥群到底是哪里來的,如果假定是以太在干涉,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他選擇的都是能夠殺死她的方略,如果不是實驗事故時反應夠快,心存警惕距離小丑頗遠就把他懟進海里,迫降時能力有了大幅度增長,每一個都足夠陰險,能將她推進死亡的處境。
這樣想,為什么是成年男性也可以理解了。在自己眼中以太是無法破壞的,同樣,這也意味著他能夠傷害她。一個成年男子想要掐死她并不難。
對于一個想殺死自己的存在,鐘梓星沒什么憐憫體諒的意思。
聽完鐘梓星的推理,托尼沉思一會,神情慢慢正經。
“或許他就是希望你這樣做?!彼劬σ徽2徽5囟⒅婅餍?,“如果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故都是他暗中推動,那么我想他不會愚蠢到來夜襲你,而且還是在我家。當然,或者他就這么蠢?!?br/>
他的話讓鐘梓星瞇起眼睛。
她彎腰湊近以太,仔細端詳著他的臉,爾后直起身:“他希望我殺死他?”
在計劃全部失敗的前提下,決定破釜沉舟殊死一搏——鐘梓星原本是這么以為的,但是托尼的話啟發了她,一個模糊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漸漸成形。
“他希望我殺死他,”她的語氣有些不可思議,“他就確信我能殺死他?”
托尼打了個響指:“關于這個,我的想法是可以。”
“我想我們應該從他為什么想殺死你開始推測,你說過以太最開始見到你就跑,這個反應可是有很多解釋的,然后你把它剝離出來,切斷了它和它原先主人的聯系……”
艾瑞絲接上了他的話。
[你就是他的主人。以太不能傷害你,也不能違抗你的意志,所以他想死只能借你的手啦。]
“至于他為什么希望你殺死他,”托尼順口接道,“現在你沒辦法摧毀他,大概只有這樣他才能脫離你的掌控吧?!?br/>
鐘梓星有點懵。
他們不知道,但她知道以太是現實寶石啊,無限寶石怎么可能被她控制?
滅霸現在心情如何?
[你可以直接問嘛,試試看。]艾瑞絲積極慫恿。
鐘梓星不置可否。
她端著酒杯站起身彎腰,像是給植物澆水一樣,自然地把酒杯里的龍舌蘭全澆到以太的臉上。
“……”沙發上的兩個人噤若寒蟬。
等了一會不見以太有醒的跡象,鐘梓星觀察一會,拍了拍他的臉。
“醒來?!彼玫氖敲畹恼Z氣。
幾秒之后,青年沾著酒液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鐘梓星和他對視,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目光漸漸陰沉,半響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
意識到自己沒什么翻身的可能,以太表現得極為非暴力不合作,掃了一圈周圍,他就闔上眼閉目養神,對自己接下來可能的遭遇漠不關心。
“你現在受我控制,為什么?”鐘梓星隨意挑了個問題。
她話音剛落,以太的眼睛猛地睜開,看向她的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凌。
“……”
他撐著微微發抖的手臂坐起來,遠離了鐘梓星一點,薄薄的嘴唇緊抿著,似乎打定了主意不開口。
鐘梓星挑了挑眉。
下一刻,她毫無征兆地忽然動手,扣住以太的腦袋狠狠按向地板,顴骨撞在冰冷大理石上,沉悶的“咚”一聲。
沙發上的艾瑞絲身體一抖,毫不猶豫地抱住了托尼,托尼立刻回抱回去,目光沒有離開對峙的場面。兩個人努力蜷縮在一起,假裝自己不存在。
“say.”
咬牙的聲音在空蕩房間里格外清晰。
“……你的能力?!焙冒腠?,以太嘶啞地開了口?!安皇且砸曈X為途徑?!?br/>
“不是被你看到的事物會……而是被你感知的事物,它們的本質被你改變了。在你主動解除控制之前它們都是屬于你的,除了你沒有人能摧毀。”
旁聽的兩人神情一震,不由自主地直起身。
他們都有預感,以太正在揭露的是他們一直在思考的真相。
“如果我不解除控制呢?”唯獨鐘梓星不為所動,“比如空氣?!?br/>
以太避開了她的目光。
“那樣的話,除了你這個星球上沒人能夠呼吸空氣?!彼桓辈桓信d趣的樣子。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鐘梓星松開手,勾起勝利的笑容。
“所以你是我的。”她篤定地說。
在她進入那個空間的時候,因為知曉她能夠改變自己的本質……以太才會見她就跑,他在恐懼她。
這次沉默持續了更久。
以太眼中的屈辱和憤怒已經無須遮掩,他死死咬著唇,艱難地從牙縫間擠出一個個單詞。
“對,我是你的。”
好了,解決了。
搞定一個大.麻煩的鐘梓星心情好了不少,她寬容地揉揉以太的頭發,一臉和藹:“那就做爸爸的乖孩子,好不好寶寶?”
以太的臉色難看得像是被塞了塊發霉的披薩。
但面對鐘梓星的微笑,他也只能點點頭。
鐘梓星這才愉悅地回頭,正好看到沙發上抱成一團一臉無辜的兩人。
鐘梓星:……?
似乎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現很幼稚,托尼咳了一聲,理直氣壯地松開艾瑞絲:“看起來你已經搞定了?”
鐘梓星:“算是。”
如果她解除控制,以太肯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為了防止他有朝一日被嵌到無限拳套上……等下。
“能把他關起來嗎?那天那個玻璃立方?!彼稽c都不想今后隨身攜帶以太粒子,括弧,人形。
[可以……但是不保險。]艾瑞絲同樣理直氣壯地松開托尼。
“所以我該怎么做?”
“我的話?我會給予他一個永遠愛爸爸的新命令。”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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