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斬三火!
這種戰(zhàn)力換了任何一個七宗天驕,都可以做到。
畢竟三火與四火在戰(zhàn)力上的距離太大,實際上完全可以說,筑基境的四團命火,是分屬不同的大境界了。
在沒有皇級功法或者是命燈以及一些具備破境威脅的外物下,雙方之間差若天淵。
無論是速度還是爆發(fā),都不是一個層次。
但許青的出手,還是讓所有看到的七宗聯(lián)盟弟子,心神掀起大浪。
一方面是他們心中對許青的認知,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毫不在意,逐步到了今天的無比重視甚至忌憚。
這與司馬茹的失蹤,有極大的關(guān)聯(lián)。
所以許青的出手,在他們的目中自帶威嚴。
甚至他們哪怕不愿意承認,也還是心中清晰的明白自身若與許青交戰(zhàn),必敗無疑,隱隱的,他們已經(jīng)將許青歸為僅次于圣昀子那樣的絕世之修。
另一方面是他們在看到那一刀后,心中無不復(fù)雜許青此人的隱藏。
這是太蒼一刀。
雖此刀唯有被感悟超過七刀后,才算是皇級功法,但你永遠不知道,這許青所擁有的,是否就是真的只有一刀之力。
而就算真的只有一刀,也一樣讓人心驚。
畢竟太蒼一刀的感悟,外力難以加持,全靠自身悟性,這一點換了任何宗門都是如此。
甚至望古大陸有一些專修刀道的宗門,是以感悟太蒼一刀的多少來判定一個人的資質(zhì)。
所以某種程度太蒼一刀也可以算是驗證天驕的一種小眾標準,而在這個標準下,七宗聯(lián)盟眾人,除了圣昀子,旁者都敗。
他們都不止一次嘗試感悟過,可無法成功。
所以在看到許青太蒼一刀從天而降,斬殺黑衣三火夜鳩之后,他們都心頭復(fù)雜。
另外無論是他們,還是來訪的外宗盟友,都從這一刀里看出了許青另一個可怕之處。
那就是果斷與聰明。
夜鳩能在七血瞳這么多年,如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且這一次能匯聚如此之多,使得捕兇司耗時近兩個月,才將其清除,這里面……自然是有問題的。
而這個問題,不會小。
必然是有七血瞳之人為其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庇護,這里面牽扯的利益太大,所以背后到底多少七血瞳的人暗中參與分潤,不好說。
所以對夜鳩的處理,需要把握一個度。
而這些外族之修,在之前就已看的很透,實際上他們也在關(guān)注,看看這場捕兇司緝拿夜鳩之事,會不會讓七血瞳自身也都難以收場,弄的內(nèi)部先亂。
但許青的做法卻很果斷,他顯然察覺到了那夜鳩三火的身份,可卻沒有任何深挖的做法,反倒是干凈利落的一刀斬殺,讓對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粉身碎骨,連尸體都成了碎肉,表面上已看不出身份。
如此一刀,斬的不僅僅是此人,更是此人背后一切與夜鳩有關(guān)的線,一刀斬開。
他用這一刀,告訴所有背后隱藏之人,此事,捕兇司不繼續(xù)追究。
這種做法換了盛世是不對的,可放在亂世,這是最聰明的選擇,也是影響最小。
既斬了夜鳩又暗中送了人情,使所有隱藏之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許青做的漂亮,他們也不好事后找機會追究。
就連血煉子老祖也都在目睹后,目中越發(fā)贊嘆。
他不在意那些宗門內(nèi)的齷齪之事,因為他深知萬物有陽就有陰,炙陽之下也依舊有影,很多事情,可不是只有黑白,里面還有灰。
這個道理許青曾經(jīng)懵懂,來了七血瞳后,他見到了太多綿里藏刀,見到了太多琢磨不透之人,這讓他如一塊海棉,飛速的學習成長,直至明悟。
所以這一戰(zhàn)后,許青的名字深刻的被所有外族記住,且心中的忌憚也都強烈,可他們不會輕易就將喜惡顯露出來。
因為他們看出來了,這許青……既有戰(zhàn)力,又有狠辣,不但善于隱藏,更有聰明,這樣的人除非是雷霆之法一擊鎮(zhèn)殺,否則的話一旦出手未果,必被反噬。
所以,在沒有不死不休的利益爭奪與仇恨下,沒有人愿意去冒險出手,更多是會產(chǎn)生一些結(jié)交之念。
這,就是復(fù)雜的人性里的一種。
也正是因許青這件事做得讓宗門與外族都感慨,所以接下來在捕兇司的一夜清繳后,在夜鳩基本上全部都落網(wǎng)后,在許青獲得了一個名單時,他向宗門的問詢,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這份名單,是買養(yǎng)寶人的賬本。
哪怕賬本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是壞了事情的關(guān)鍵,可它存在的意義往往并非真的只是記錄,而是作為一種制衡的手段。
同時也可故意留下。
因為這某種程度,也是一個類似于“禁忌法寶”的存在。
這個大概率是被故意留下的賬本里,主要記錄的是七宗聯(lián)盟購買人的名字與購買數(shù)量,讓許青有些意外的,是七宗聯(lián)盟不是每一宗都買了。
里面第二峰的上宗靈霞谷,與第六峰的上宗天鑒寶宗,還有第七峰的上宗玄幽宗,以及第五峰的上宗天命閣,不曾購買絲毫。
買的最多的是凌云劍宗以及獵異門,還有就是第四峰的上宗大衍道宮。
前兩個宗門留在七血瞳的天驕,如今已被關(guān)在大牢,外面沒有被抓的就只有那位大衍道宮之修。
許青想起司馬陵的儲物戒指內(nèi)雄厚的物質(zhì),很想去抓這個大衍道宮天驕,但他不會魯莽行事,于是問詢宗門的,就是此人可否捉拿歸案。
他做事情,除非利益極大,否則很少明面上去僭越。
對方利益未知又關(guān)乎七宗聯(lián)盟,許青覺得有一張虎皮在身,奉命執(zhí)法,自然最為穩(wěn)妥。
而宗門對此,給出了肯定的答復(fù),只有一個字。
“抓!”
看到宗門的回復(fù),許青離開了捕兇司,在這第二天的清晨,走在七血瞳的街頭。
捕兇司一夜的殺戮,戰(zhàn)果碩碩的同時,也好似狂風一般橫掃八方,使得這段時間主城內(nèi)的牛鬼神蛇,都銷聲匿跡。
而七血瞳的規(guī)則對于凡人的保護力度很大,所以捕兇司的行事,沒有對凡人有絲毫影響,反倒是讓他們心中越發(fā)安穩(wěn)。
于是,走在街頭的許青,來到了以往經(jīng)常去的早攤處,在那里喝了一碗熱湯,又吃了幾個面點,最終在店家的熱情中,他吃了三個蛋,客氣的留下了幾個靈幣,告辭離去。
這一處早攤店,原本不是很有名氣,只是主城眾多早攤之一,可最近這一年多有所變化,成了捕兇司巡夜之人必去之地,使得生意比以往好了太多。
且從來沒有任何人敢在這里鬧事,一切的緣由,早攤點的老板自然知曉,所以此刻一邊收拾桌子,一邊望著遠去的許青,心底也在感慨。
他還記得三年前對方第一次來到,神情都是謹慎,滿臉寫著戒備,喝下一口湯后,又浮現(xiàn)出的心滿意足。
“三年了,這少年不知不覺,已長了這么大,且成了大人物。”
感慨間,這早攤店的老板望著四周大都身上血腥味很重,紛紛目中帶著狂熱與崇敬遙望少年背影的顧客,笑著搖了搖頭。
許青不疾不徐的走在街上,哪怕他如今修為不俗,且在宗門內(nèi)已是掌握大權(quán),可他還是習慣性的在走路時,喜歡靠著一邊。
直至一炷香后,隨著清晨的天色越發(fā)明亮,行人漸多之時,許青也到了一處宅子前。
此地,是大衍道宮弟子在七血瞳的行館。
所有來訪七血瞳的外宗,都有被安排的固定居住之地,如這大衍道宮之地,就是一個有著兩層樓的大院。
其內(nèi)彌漫了陣法之力,走到門口的許青,默默感受了一下,淡淡開口。
“請宗門之陣,鎮(zhèn)壓此地。”
這一次許青是奉命執(zhí)法,宗門大陣剎那間就爆發(fā),形成一股鎮(zhèn)壓之力,轟轟間落在此地,使得這宅子內(nèi)的一切大衍道宮的陣法,都頃刻間被壓制。
更有驚呼聲從內(nèi)傳出。
許青神色平靜,推開了宅子的門,看到了里面飛速沖出神色各異的數(shù)十人。
這數(shù)十人里,當首三人,兩男一女。
女子身穿白色長裙,造型好似宮裝,但卻沒有復(fù)雜圖案,唯獨裙擺有紅霞渲染,袖口繡著云紋,渾身上下散出陣陣丹香,相貌也是淡雅居多。
此刻她目露奇芒,雖隨眾人走出,可明顯目光最為清澈,從內(nèi)到外,不見半點驚慌。
其旁站著一個青年,這青年穿著黃杉,相貌尋常,臉上還有一些斑點,可眼睛極為明亮,正目不轉(zhuǎn)睛,凝望許青。
另一邊,同樣站著一個青年,此人身穿云霞青天道袍,那些云霞奇異,似在自行流動與改變,隱隱有陣法之意在內(nèi)散出。
而他的面色最為蒼白,且目中明顯帶著驚慌,看見許青后,呼吸都有所加快。
三人身后,跟隨的也大都是大衍道宮弟子,一個個同樣都是緊張。
而更遠處,許青看到了三個中年修士,這三人分散開,默不作聲,但身上的金丹波動,都在外散。
許青目光掃過,看向那身穿云霞青天袍的青年,平靜開口。
“大衍道宮周啟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