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賓客館內,余音繞梁!
通常這四個字是形容美妙的事情或者歌曲,但目前來看,顯然不是。
賓客館內,眾人面面相覷。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眾人,霎時間冷靜下來,面色如土,緩緩地,雙目開始露出驚恐!胡青璇聽聞騎士帶來的消息,豁然起身,驚呼道:“什么!”
說完之后,她突然感覺全身力氣被抽空一般,人像人游一樣,無力的癱軟在朱紅梨花木太師椅上,整個人逐漸沉默下去!不知過了多久,胡青璇才忍住震驚,厲聲道:“我們和安南一直相安無事,對方居然敢不宣而戰(zhàn)”
一眾使臣們,此時已經面色慘然,三萬多占城國百姓,已然被屠殺,他們整個國家人口不過一百多萬,面對強大的安南,他們根本沒辦法有效組織反擊,如果任憑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這一百萬人口夠他們殺幾天
不過很快,他們被另一個震驚的事取代,似乎……剛才誰預料過自家被攻打的事?
這么想著,他們不由得看著胡青璇。
唰!
胡青璇瞬間明白了什么,一顆芳心止不住開始亂跳。
因為就在這消息傳過來的前一刻,她們還在謾罵朱懷危言聳聽……可是,這才過了多久
那小子是妖孽吧?他居然說的分毫不差!
轟!
胡青璇猛地站起來:“他說的對,留給我們時間不多了!”此一時,所有使臣都知道胡青璇言下之意代表什么。
安南國此次不宣而戰(zhàn),身段剛猛慘烈,霎時間就屠殺三萬余人,這是打算速戰(zhàn)速決!
若是他們這些使臣,不在應天這邊祈求歸順大明,祈求大明的庇佑,那么他們的國家會變成什么樣子,沒人知道。
但他們知道的事,如果沒有大明出面,他們國家用不了多久怕就會十室九空,赤地千里!“大……大公主。”
幾個使臣盯著他,言語中帶著幾分自責:“方才我等見識短駁,勞煩大公主速速去朝廷,縱是再加五倍禮單,也比我等滅國要強!”“對!”有人眼眶赤紅一片,“安南素來殘暴,多托一天,我們就多幾萬人口被屠殺。”“我們只有歸順了大明,在大明的天威下,安南才會停止兵戈,別無他法~~!”“此時宜早不宜遲,晚一步若是安南國打下我們,再來歸順大明,一切都晚了啊!”聽到這里,胡青璇白皙的面皮又開始泛紅。
這些話,朱懷也說過!!!
她努力平定心緒,猛地站起身:“我現(xiàn)在就去求見大明朝廷!”“好!”
“一切拜托公主!”
“占城國未來都交給公主了!”
胡青璇點頭,快速寫下一封國書,隨后來到鴻臚寺卿的值廬,將此修改后國書交給鴻臚寺卿。
鴻臚寺卿聽到他們要加五倍進貢大明,不由覺得有些貓膩,這事兒他沒權柄決定,便打發(fā)胡青璇道:“本官要交給皇上批閱。”胡青璇急道:“勞煩大人,此事要快!”
鴻臚寺卿笑著道:“本官人輕言微,陛下會不會接待還說不定,不過胡大人放心,本官這就去遞交給陛下審閱。”胡青璇抱拳:“勞煩大人了!”
大明宮城內。
此時奉天殿燈火如晝,朱元璋還在埋頭批閱著奏疏,臉色有幾分陰郁和憤怒,顯然是出了什么事,讓老爺子心情不暢。
陳洪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沒多時,外面便有宮人踱著小碎步找到朱元璋。“皇爺,鴻臚寺那邊有加急文書。”朱元璋蹙眉。
這么晚了,鴻臚寺那邊有什么急事?他們不是負責接待占城國的使臣么?
大晚上還送來奏疏
這太蹊蹺了。
朱元璋淡淡的道:“何事”
宮人小心翼翼的跪地道:“啟奏皇爺,安南國愿加五倍進貢禮單,請皇上準許安南歸順大明。”嗯?
朱元璋愣了愣,將批閱奏疏的朱砂筆放在一旁,背靠在太師椅上,端起茶水呷一口。
少頃。
朱元璋渾濁的雙目陡然瞪大,端著茶水的手有些凝固,只是詫異之后,那臉頰,居然有些展顏的樣子。
哈?
看來真被咱大孫料中了啊?
有本事!
朱元璋淡淡的道:“晾著,告訴鴻臚寺,咱現(xiàn)在沒時間批他的奏疏。”
“遵旨!”
等宮人離去,朱元璋緩緩樂了,剛才批閱奏疏的那股怒氣也被沖散了幾分。
那臉上,竟是帶著幾分欣慰,幾分欣賞,和幾分驕傲。
臭小子,有自信!這都能被料中?“陳洪。”
朱元璋心情不錯,破天荒的找陳洪說了話,平日他批閱奏疏的時候,沒人敢打擾朱元璋,朱元璋也不會和任何人說話分心。陳洪急忙道:“老奴在呢皇爺。”
朱元璋有些驕傲自滿的道:“看到了嗎占城國的國書這就遞交過來了。在這之前,有人告訴過咱,說占城國一定會將進貢禮加五倍,厲害不”陳洪道:“厲害呢,這人真的運氣好,這些居然都能猜中。”
朱元璋臉色緩緩拉下來,哼道:“扯淡!這是猜的這要不是對局勢掌控精準,你猜一個給咱看看”“沒卵子的狗才,果真什么都不懂!”
陳洪心驚肉跳,他真沒想到,外面那位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已經拔高到這種程度。他趕緊跪地掌嘴:“老奴知錯,老奴瞎說話了,皇爺饒命。”朱元璋不與其計較,淡漠的揮手:“々起來吧,你出去。”“遵旨。”等陳洪離去,朱元璋瞇著眼,“嘿嘿,娃子真出息,才十七歲啊,還沒及冠,大有可為,大有可為啊!咱大明,將來會變成啥樣子呢會不會流芳百世哈哈哈!”
胡青璇沒敢離開鴻臚寺,即便現(xiàn)在天色已經暗淡下去,她依舊焦急的在鴻臚寺的值廬外等著。
沒多時,鴻臚寺卿回來,看到胡青璇后有些詫異。“胡大人還在呢?”
胡青璇急道:“大人,怎么樣皇上如何說”
鴻臚寺卿搖頭:“本官人微言輕,自然是見不著皇上的,奏疏遞交上去了,至于什么時候陛下會批,這事兒本官就知道了。”胡青璇急的眼淚都要留下,“那如何是好?”
鴻臚寺卿道:“若想皇上早些批閱奏疏,汝當找一些有分量的大人,在皇上那邊說說話,本官能說的,就這些了。”胡青璇急忙感謝,不動聲色的給鴻臚寺卿塞點銀兩。
她像是游魂一樣,游蕩在皇宮,看著正在下值回去的百官,心里愈加著急。
多等一天,占城就多死不知多少(李好趙)百姓。
她咬咬牙,快速去了吏部值廬。
“求見詹大人?你誰啊?這么沒規(guī)矩?”
胡青璇還沒進吏部,就被小吏攔住:“當朝二品大吏,豈是你番國想見就見的走走!”
“這……勞煩您務必知會……”
“走開!煩不煩?沒聽懂我說的話?”胡青璇被攆走了。
她絕望的走在深宮內,她知道,大明是個等級深嚴的人情社會運。
自己這點分量,在大明這些高層官吏眼中,根本不夠看!
別說是她,就算她父親來了,又有什么資格見到大明正二品的大官呢?“不行!”
胡青璇突然想到什么,“我見不到詹大人,但有人一定能見到!”只是……才和他說過后會無期,現(xiàn)在又要去求他嗎胡青璇咬著薄薄的嘴唇,“縱死,也要搏一搏!”
咬咬牙,胡青璇快速出宮,朝應天大街貢院旁第三家走去!
那里,是朱懷的宅子!
那里,依舊火光透亮!
老爺子居然會親自使喚我,給一個外人帶話?
這廝誰啊?這么吊?
這么想著,李景隆肅穆起來,得小心點,不管如何,和這廝結交一番總不會出錯。
李景隆是屬于左右逢源的那種人,官場上誰都夸他,他也誰都不得罪,心眼子活絡的很。
朱懷宅院。
朱懷似笑非笑的盯著胡青璇,揶揄道:“胡大人才說后會無期,怎么又來了? 你們這個國家,便是一直充斥在謊言之中存活的嗎?”胡青璇努力的保持微笑,縱然袖籠下的粉拳已經握的咯咯作響,臉上還是帶著笑容。“朱郎君聽錯了,我說后悔無期,并不是后會無期。”
朱懷豎起手指:“優(yōu)秀!話還能這么解釋,(bdee) 在下佩服。”
胡青璇尷尬笑笑,便道:“朱郎君,可否帶我引薦一下詹徽詹尚書,我有急事求見。”朱懷故作不解的道:“有什么急事?”
胡青璇淡然道:“有些進貢的禮單要細細商討一下。”她自然不會將底牌全部亮出來。
朱懷了然:“那也不著急,過兩天就是,還有事嗎?”胡青璇愣了愣:“這個比較急。”
朱懷道:“不急,咱們大明地大物博,你這兩天在京師逛逛,看看大明的繁榮。”胡青璇明白了。
這小子分明已經看出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不瞞你說,你料中了,在下佩服,佩服朱郎君的智慧,這樣,我們?yōu)榱吮磉_歉意,愿意給朱郎君千兩白銀,百兩黃金,三十象牙,五十玉器,您幫我引薦一下詹大人。”
“茲事體大,晚一步,蒼生被屠,生靈涂炭,我想你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朱懷驚愕的瞪大眼睛:“我為啥不想看到,死的又不是我漢人,你們死人和我有什么關系?你是不是把我當菩薩?”當?shù)着票┞┲螅嘞碌模椭荒鼙恢鞈阉烈饬枞韬统爸S。
呼!
胡青璇強忍住怒氣,依舊和顏悅色道:“您說的進貢禮單加五倍,我們同意。”朱懷搖頭:“可大明未必同意,你要么在加一成,我就辛苦帶你走一趟啊?”“你!”
朱懷笑道:“再加兩成。”
胡青璇急了,“別加了,好好,七倍進貢!原有的基礎上,我們在加七倍進貢!”
老爺子居然會親自使喚我,給一個外人帶話?
這廝誰啊?這么吊
這么想著,李景隆肅穆起來,得小心點,不管如何,和這廝結交一番總不會出錯。
李景隆是屬于左右逢源的那種人,官場上誰都夸他,他也誰都不得罪,心眼子活絡的很。
朱懷宅院。
朱懷似笑非笑的盯著胡青璇,揶揄道:“胡大人才說后會無期,怎么又來了你們這個國家,便是一直充斥在謊言之中存活的嗎”胡青璇努力的保持微笑,縱然袖籠下的粉拳已經握的咯咯作響,臉上還是帶著笑容。“朱郎君聽錯了,我說后悔無期,并不是后會無期。”
朱懷豎起手指:“優(yōu)秀!話還能這么解釋,(bdee)在下佩服。”
胡青璇尷尬笑笑,便道:“朱郎君,可否帶我引薦一下詹徽詹尚書,我有急事求見。”朱懷故作不解的道:“有什么急事?”
胡青璇淡然道:“有些進貢的禮單要細細商討一下。”她自然不會將底牌全部亮出來。
朱懷了然:“那也不著急,過兩天就是,還有事嗎”胡青璇愣了愣:“這個比較急。”
朱懷道:“不急,咱們大明地大物博,你這兩天在京師逛逛,看看大明的繁榮。”胡青璇明白了。
這小子分明已經看出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不瞞你說,你料中了,在下佩服,佩服朱郎君的智慧,這樣,我們?yōu)榱吮磉_歉意,愿意給朱郎君千兩白銀,百兩黃金,三十象牙,五十玉器,您幫我引薦一下詹大人。”
“茲事體大,晚一步,蒼生被屠,生靈涂炭,我想你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朱懷驚愕的瞪大眼睛:“我為啥不想看到,死的又不是我漢人,你們死人和我有什么關系?你是不是把我當菩薩”當?shù)着票┞┲螅嘞碌模椭荒鼙恢鞈阉烈饬枞韬统爸S。
呼!
胡青璇強忍住怒氣,依舊和顏悅色道:“您說的進貢禮單加五倍,我們同意。”朱懷搖頭:“可大明未必同意,你要么在加一成,我就辛苦帶你走一趟啊”“你!”
朱懷笑道:“再加兩成。”
胡青璇急了,“別加了,好好,七倍進貢!原有的基礎上,我們在加七倍進貢!”
七倍,幾乎要傾他們全國的國力了!
這每年給大明供奉上去,他們基本就宣布名存實亡了,怕要一輩子依附于大明了。
可相對于國家被滅絕,胡青璇覺得,這樣值得!
朱懷揮手,拍了拍胡青璇的屁股道:“胡大人這不就對了么?做人還是實誠點好。話說回來,胡大人你屁股上肉挺彈性的。”朱懷捏了捏。
一個大男人,這太夸張了點,也不知道怎么長這么多肉的。“你很緊張嗎為什么甚至崩的這么僵硬?”朱懷感受到胡青璇的變化。
胡青璇整個人……愣!住!了!
面頰迅速走紅,呀的一聲尖叫,下意識回頭:“我給你拼了!”
朱懷本身就有冉閔的武技,反應速度自然很快,側身躲過胡青璇的揮拳。“你屬老虎的嗎?屁股摸不得?”然而下一刻!
胡青璇觸不及防揮空,然后華麗的摔在院子中的水桶上,手一扒拉,水桶嘩啦被她掀翻。
“這……這是什么?怎么這么難聞”胡青璇都要哭了。朱懷驚恐的瞪大眼睛:“啊這……是糞便。”
“你!你!嗚嗚嗚!你院子里面放糞便……嘔……干什……嘔!”
朱懷撓撓頭,不好意思的道:“澆菜用的啊,這肥料很肥的,胡大人沒種過菜嗎”你他……
“我是在和你說種菜的事嗎”“你!”
“你家有沒有洗澡的地方!”
“快!帶我去!我求求你了!嘔……嘔。”胡青璇強忍著惡心,苦苦哀求。
她即便是番邦小國,可她好歹是公主啊!她哪里經歷過這么惡心的事,這事怕要成為她一輩子陰影了。朱懷想了想,“你不去見詹大人了嗎”
胡青璇都要哭了,顫聲道:“我……我這樣能去嗎”也是。
朱懷點頭:“馬三寶,你帶他去洗澡吧。”想了想,朱懷去房間找了一套衣服。
剛出門,馬三寶急促走來:“爺,外面有人求見。”這么晚了還有人求見
朱懷點頭:“成,我去給胡大人送個衣衫,你帶他進來。”反正家里有廖家兄弟在,朱懷也不怕出什么狀況。
說話間,朱懷推開了廂房的門,走到正在哼歌沐浴的胡青璇旁邊,冷不丁道:“胡大人好興致,這是衣……臥槽!你胸肌怎么這么發(fā)達?臥槽!你是女的?”“啊一▁”
“啊啊啊啊啊啊!”尖銳的叫聲直沖云霄。
李景隆正踱步在朱懷院子內,暗暗思忖這朱懷的身份。然后就聽到這直刺云霄的叫聲。
咯噔!
李景隆站在門外,霎時間就呆住了。
“現(xiàn)在的小年輕,都這么猛了嗎?這是要將人朝死里干啊!這太凄慘了!”李景隆面頰有些凝固,不過眼中帶著幾分羨慕之色。“咳咳。”
李景隆輕咳,屋內叫聲戛然而止。
“朱郎君,皇爺讓本國公帶句話,那什么,關于番夷進貢之事,說你可自行決斷,便宜行事。”言畢!
靜止!
剛才還破口大罵的胡青璇頓時安靜,猛地從水桶站起來,驚呼道:“真的”朱懷呆呆的看著她。
噗通!
胡青璇又一下坐進水桶,臉色滴血!
朱懷聽到對方是國公,便趕緊走了出去。
李景隆眨眨眼,看著朱懷。
朱懷也眨眨眼,看著李景隆。
“噢,在下大明曹國公,李景隆!”啊?
是這草包
號稱大明蓋世武將,絕代戰(zhàn)神,帶五十萬大軍被朱棣吊抽的草包李景隆?
“哦,在下朱懷,見過曹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