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打臉來的好快！
    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當戶轉分明。
    更無柳絮因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
    吃了中飯，朱元璋又喝了一口濃茶，便和朱懷告別。
    關于東南沿海的‘國倭’和‘真倭’老爺子始終念叨，也無心繼續呆在朱懷這里享受。
    剛吃了中飯，老爺子便揮手和自己作別。
    朱懷將老爺子送到門口。
    朱元璋似乎想起什么，看著朱懷道：“臭小子今年即將及冠，咱都忘啦！”“冠禮是大事，咱要好好給你準備準備！”朱元璋意味深長的對朱懷道。
    朱懷撓撓頭，有些迷茫的回道：“算了吧，幾月份的生辰我都不知道，反正就是個儀式，過不過沒啥兩樣。”
    朱元璋停下了腳步，臉色變的肅穆，對朱懷道：“禮義之始，在于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而后禮義備。以正君臣、親父子、和長幼，君臣正、父子親、長幼和，而后禮義立。”“這是個嚴肅且盛大的事，怎么能說就是個儀式而已？”“成了，你莫想那么多，成冠禮那天，咱給你個驚喜。”朱懷疑惑的道：“阿？我自己都不知道啥時候及冠啊！”“六月十六！”
    朱元璋說
    朱懷瞪著眼，喃喃道：“六月十六?老爺子您這真是張口就來啊！這事兒我都不知道，您知道個啥?要不要這么敷衍？”朱懷有些無語，他自然認為老爺子在胡謅。
    六月十六……呵呵。
    下午的時候，朱懷在書房內又整理了一下午交趾茶馬互易的想法，便央人將文書交給鐵鉉送去交趾給解縉。
    朱懷伸了伸懶腰，似乎好長時間沒有去見檀兒了，這丫頭也不知道成天在干啥。
    傍晚的天氣很好，初夏的天，也沒有太過于燥熱。
    等朱懷抵達檀兒家，已經到了黃昏。
    金色的夕陽鋪在鱗次櫛比的房屋之上，家家戶戶天空上都飄起了氤氳晚煙火。
    等朱懷抵達檀兒家門前時，卻發現門前綁著兩只大鵝，還有兩箱貼著‘雙喜’的木箱。
    朱懷有些好奇，背著手走進去。
    院落內圍著不少人，將正廳圍的水泄不通。朱懷撥開人群，問道：“里面在干啥?”
    這些都是趙家的鄰里，想來都是來看熱鬧的。
    有人看了一眼朱懷，笑呵呵的便道：“來納采咧！”納采，古時六禮之首。
    古代的婚禮叫‘昏禮’，一般在黃昏舉辦，故而得名。“納采？納誰的采？”朱懷有些狐疑。
    那名男子對朱懷興沖沖的道：“自然是趙家閨女啊。”朱懷噢了一聲，淡淡的問道：“男方家又是誰?”“聽說是工部郎中楊家的公子。”
    朱懷背著手，走到人前，尋目朝中廳望去。
    難怪檀兒這丫頭這兩天沒來找自己，原來遇到麻煩了。
    屋內。
    趙思禮臉色有些為難，外面圍著許多鄰里，對方又是工部郎中，是正五品的京官，自己更不好讓其丟了面子。于是趙思禮只能支支吾吾的對楊明笙道：“楊大人，實在是……小女福薄，且小女已經有婚約在身……”楊明笙打斷趙思禮的話，道：“趙大人不要在騙本官啦，這話，從去年講到現在啦。”“本官也不是傻子，哪兒有定下婚約大半年都沒成婚的?”趙思禮本以為自己婉轉說完，對方能明白自己的用意。
    現在聽到楊明笙的話，他顯得更加踟躇。
    為什么趙思禮一直催促老爺子趕緊讓朱懷和趙檀兒成婚，原因就在此！
    私下里，不知道多少京官來求趙思禮，可他也不能一直無緣無故的拒絕，大半年前就說定下婚姻，到現在也沒個著落，這不分明再欺騙別人么？“額。”
    趙思禮有些為難，看著楊明笙道：“楊大人，下官真沒有說笑，真……哎！”朱懷見趙思禮一臉為難的樣子，干脆背著手踏步走進去。
    趙思禮見到朱懷一喜。
    朱懷沖趙思禮抱拳，道：“岳父大人。”“賢婿，你來啦?”
    朱懷點頭：“是啊，你們這是……做什么呢?”楊明笙狐疑的看著朱懷，又看了一眼趙思禮。岳父……賢婿……
    這兩人……不是演本官呢吧！
    楊明笙上下打量著朱懷，道：“你就是趙大人家的賢婿?”朱懷拱手：“不才，正是。”楊明笙道：“做什么的？”
    朱懷想了想，道：“做生意的，嗯，成了，大人就不要來叨擾我岳父了。”“他沒騙你，我和檀兒確實有婚約在身。”楊明笙有些不高興。
    臉色發黑的問道：“當真?左右不過一介商賈，趙大人可是五軍都督府指揮使……這，趙大人，你當真沒騙本官?”“你這賢婿，真只是個商賈？”
    趙思禮點頭：“嗯，不過他是比較特殊的商賈。”楊明笙微微笑了笑：“商賈還有什么特殊性？”楊明笙打量著朱懷，左右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性。
    要說有，也有，這小子溫潤如玉，帶著讀書人身上特有的一種貴氣，可這玩意兒能當飯吃？
    朱懷禮貌的對楊明笙抱拳：“岳父瞎扯的，沒啥特殊性，總而言之，有勞大人辛苦一趟了，我們家檀兒確實比較吸引人，不過早就名花有主，勞煩您辛苦。”楊明笙黑著臉，心道這趙思禮怕不是個智障吧！
    去年本官就來納采，一直藏著掖著，本官還以為是啥大人物，合著半天就是個商賈。
    他皮笑肉不笑的對朱懷道：“抱歉，本官倒是唐突了，既然如此，那本官倒真是鬧笑話了。”
    “不過，本官和趙大人也算是緣分一場，既你是趙大人的賢婿，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去工部找本官。”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你左右只是一個商賈罷了。
    官場說話都是如此，說話說半截，整不明白的還以為他們是真心提攜你。
    朱懷自然聽出楊明笙話中的揶揄，只是笑笑，也沒說什么。
    這些事，他早就已經不會去爭辯那么多。
    楊明笙對外面圍著的鄰里道：“都散了吧。”
    聽到楊大人發話，人群也不敢繼續呆著，瞬間做鳥獸散。楊明笙抱拳對趙思禮道：“那趙大人，本官就告辭了。”趙思禮趕緊回禮：“有勞楊大人抬愛，日后多走動。”朱懷也沖楊明笙抱拳行797禮：“楊大人慢走。”楊明笙很官方的點點頭，甚至都沒怎么理會朱懷。地位差距太大，作為工部郎中，他那肯對朱懷多說什么，若不是因為趙思禮，他甚至都懶得和朱懷多說幾個字。
    楊明笙剛回頭準備走。
    院落內，湯和笑吟吟的走來。
    楊明笙一愣。
    湯和他自然認識，見到湯老爺子，急忙諂媚的抱拳彎腰：“老國公。”
    湯和沒理楊明笙，徑直走到朱懷面前，拍著朱懷的肩膀道：“找你找了許久，想不到你到閨女這兒啦?”朱懷有些狐疑的看著湯和，道：“老國公找我有啥事？”
    湯和笑著對朱懷道：“老夫竄局，請你吃頓飯，以為感謝；呵呵，將藍玉他們都叫著，哦，還有那誰，小趙，你也跟著過去，一起熟絡熟絡。”趙思禮愣了愣，隨后大喜道：“多謝老爺子！”湯和道：“謝這小子吧，你沾了他的光。”
    朱懷知道，他兒子湯晟可能沒事了，這是特地跑來感謝自己來了。
    一把年紀了，始終還是在為后人奔波，似乎每家每戶的老人，都是如此。
    人老了，對子孫的關懷，卻從來沒有放下過。
    朱懷明白湯和一番苦心，笑著道：“老國公您太客氣了，已經送了人參，不要再麻煩了啊，我都受之有愧了。”
    湯和擺手：“屁！不準拒絕！必須去！咱不勸酒，誰也不敢勸你！小伙子長大人了，不應付酒局怎么成?走走走！”不遠處。
    楊明笙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突然感覺臉頰有些紅，有些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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