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哪怕強如柳半墻也被卓云不死不休的堅韌意志幾乎將神識消耗殆盡。
    “你放手！”柳半墻喊道。
    “不放！”
    “你放手吧！算我求你！”
    “不放！”
    “卓云你大爺的！你特么給我放手啊！”
    “不放！”
    柳半墻感覺自己的心，真的好累。
    “放手！”柳半墻大喝一聲，再次將鎖鏈震碎，喘了兩口氣，狠狠地剮了卓云一眼，再次朝裂縫飛去。
    “唰！”
    又是一根鐵索纏到了柳半墻的腰上，卓云一拳又一拳地砸在自己的頭上，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喝道：“不準走！”
    柳半墻看著上空的巨大裂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明明就在眼前，卻仿佛咫尺天涯。
    他淚流滿面。
    這個活了數千年歲月的至尊王境強者，竟然被卓云這個小輩弄哭了。
    柳半墻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有哭過了，他只感覺自己現在非常委屈。
    就這樣堅持了不知道多久，柳半墻無奈地看著海面上痛苦吶喊卻依舊不肯放手的卓云，說道：“小子，我們商量一個咱倆都滿意地辦法行不？”
    卓云沒有說話，神識的劇痛使得他現在連思考都困難了起來。
    “你看，你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年輕人，我真的非常看好你，你有成為無上仙境的潛力。”
    “如果你不嫌棄，我收你為徒如何？”
    “不要懷疑老夫的誠意，老夫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煉制一柄逆天神兵。”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
    “而現在黑炭又已經認你為主，所以也只有你能幫老夫完成這個愿望了。”
    “你看啊，只要你拜老夫為師，那你就是老夫的愛徒啊！老夫這輩子可從來沒有收過徒弟，所以絕對舍不得對你出手的。”
    柳半墻繼續敦敦教誨地說道：“老夫不僅不會對你出手，還會盡全力幫助你，老夫會給你打造戰甲，你身上的那套水云甲不過是狗屁而已，老夫一定給你打造一套無可匹敵的戰甲。”
    “而且你還能學習老夫的鍛造之術，成為一位人人敬仰的鍛造師！”
    “而且以老夫在煅天門的地位，只要你去煅天門自報名號，說是老夫的弟子，就連當代煅天門的掌門也要恭恭敬敬喊你一聲小師叔。”
    “還有還有，你不是一直想幫助神仙宗嗎？老夫也可以幫忙啊！有煅天門做后盾，神仙宗成為飄渺仙區第一宗門又有何難？”
    柳半墻苦苦勸說。
    可卓云仿佛鐵石心腸一般無動于衷。
    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休想！”
    “你這小子怎么不識好歹呢！”柳半墻被氣得暴跳如雷。
    “啊啊啊！難不成我柳半墻真的要栽在你這小子手里嗎！”
    “小子！”柳半墻突然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說道：“我知道你小子不信任我！”
    卓云想到辛梓晨因為說了柳半墻一句“老東西”就被柳半墻威逼利誘還下咒的一幕，說道：“你太小氣，不能信！”
    辛梓晨不過是說了你一句就落得如此下場，我囚禁你這么長時間……這要是真放你出來那還得了？
    “好！”柳半墻把臉色一板，說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與你結下血契，自愿奉你為主！若有任何對你不利之心，必受血契反噬，神魂俱滅而亡！如何？”
    卓云：“……”
    說實話，他對咒術契約之類的東西不太懂。
    反正辛梓晨被下了咒術之后，柳半墻一點兒都不擔心她反悔，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只是……難不成就這般容易的收了一個至尊王境的仆從？
    卓云心里有點慌。
    柳半墻扔給卓云一個卷軸，說道：“這是契約內容，你自己看吧！”
    接過卷軸，卓云吞了一口唾沫，展開一看，只見卷軸上兩個由鮮血為筆墨畫了兩個人。
    一人站著，一人跪著。
    站著的人將手放在跪著的手的頭頂，仿佛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
    “站著的那人是你，跪著的那人是我，我柳半墻自愿奉你為主，此生追隨，不離不棄，永不背叛！”柳半墻落寞地說道：“如此，你可滿意？”
    卓云看了一眼神色萎靡不振的柳半墻，卻并沒有立即答應，而是仔仔細細將圖畫下方記載的誓言讀了一遍，又讀了一遍，連續讀了好幾遍，確定誓言沒有問題之后，才點頭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同意。”
    “而且，我卓云也可以起誓，我們只有主仆之名，我絕對不會以主人的名義約束你做任何事情。”
    “我們之間，絕對平等！”
    柳半墻苦笑一聲，指著卓云說道：“算你小子還有幾分良心。”
    “好了，現在就由你這個主人激發契約之力吧！”柳半墻說道：“只要你將神識烙印在卷軸之上，再與老夫相連，血契自然啟動。”
    卓云的眼神有些陰晴不定，雖然卷軸就在手里，可他卻總感覺這件事情怪怪的。
    “怎么？老夫都自愿成為你的奴仆了你還不愿意？”柳半墻暴跳如雷地吼道：“莫非你真要與老夫同歸于盡不成！”
    “那好！老夫也豁出去了！同歸于盡便同歸于盡吧！老夫反正也活了幾千年了，也夠了！死就死吧！”
    柳半墻說著就要再次將鎖鏈震碎。
    “前輩且慢。”卓云連忙制止道：“晚輩并非不愿意，只是前輩的聰明才智令晚輩佩服萬分，所以才不得不多想一些。”
    “不過現在已經想好了，既然有此我們兩人都愿意接受的辦法，晚輩自然也不會拒絕。”
    主要是卓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年輕了，好像跟柳半墻這個脖子以下都進了土里的老家伙一起死，貌似真的太不劃算了。
    想通了關鍵之處，卓云也不再遲疑，分出一縷神識之力鉆進卷軸之中，那卷軸上的圖畫仿佛活了過來。
    “嗡嗡嗡。”
    自卷軸之中探出一道赤色鎖鏈直接將卓云的神識捆了起來。
    這讓卓云大驚失色，以為自己又著了柳半墻的道兒，只是無論他如何掙扎，這鎖鏈竟然分毫不動，遠不是他自己凝聚的神識鎖鏈可比的。
    就在卓云驚慌失措之際，又是一道赤色鎖鏈朝柳半墻而去，探進了柳半墻的神識。
    以卷軸為媒介，兩人被連接了起來。
    此時卓云的識海之中突然變成了血紅之色，同時一道莫名的咒語響了起來。
    風云變幻，天地失色，一股無形的力量降臨在這空間之中。
    卓云剛剛松了一口氣，以為這契約終于生效了。
    然后他就“啪”的一聲，跪在了海面之上。
    嗯？
    這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