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響之后,夏國柱馬上竭力反駁,“暮云王爺,你休要胡說八道!老夫什么時候慫恿許昌去攻打魯關城了?請你不要拿子虛烏有的事情,來污蔑老夫的清譽!”
別說許昌如今下落不明,就算是許昌回到了軍中,也不會傻到將這件事說出來,平白添上一道罪名不說,就連最后可以保他的人都沒了。
僅僅一思考,夏國柱就敢肯定,暮云譚是在詐他!
“剛剛本王收到消息,許昌已經自己回到了中樞軍,承認了一切罪責,其中也包括和你夏國柱的聯系,你還死性不改!”
“本來本王覺得你好歹也是一位國柱爺,縱然有錯,也罪不至死!但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客氣的。”
“監國王,這是下面人傳來許昌的口諭,就這份罪責,足以讓夏國柱滿門盡屠,以祭奠南方一戰那一百余萬戰死沙場的兒郎!”
暮云譚將開著屏幕的手機,遞給了劉軒。
劉軒聞言,怔神了數秒,突然猛的將手機砸在了地上,憤恨的盯著夏國柱,“夏子陽,你還有何話說?!本王最后給你一個機會,現在認罪,念在你好歹也是天子堂國柱爺的份上,留你一個體面。”
“否則,要你九族雞犬不留,以祭奠因你而死的軍中英魂!”
朝天殿寂靜一片!
所有人都能聽見夏國柱急促的呼吸聲,紊亂無比。
許昌攻打魯關城,造成后面一系列失利的事情,竟然真的與他有關系?
此時,夏國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很懷疑劉軒和暮云譚是合起伙來詐他!
可是,九族性命全在他手里。
而且他們認定的罪責并非是無中生有,而是煞有其事。
攻打魯關城不是他指使的,但他的確是讓許昌盡快打下一場打勝仗來證明自己,而后他這邊就可以有足夠的理由讓大皇子扣下沈楚河不換俘。
一來可以要挾南詔軍,二來沒有卓九城作為后盾,傅云笙便再沒資格爭文國尊的位置,剩下天子堂國柱中,也就唯有他夠資格而已。
文國尊啊,一人之下!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態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大皇子,我、我……”
劉軒怒喝,“不見黃河不死心是吧,現在本王就把你抓起來,等將徐非常押解到上京,待你辯無可辯的時候,再讓你親眼看著你九族之人如何因為你冥頑不靈而死!來人,帶下去!!”
聽見這決然的話,夏國柱最后的防線崩潰,趕緊跪在地上,老淚縱橫,“老臣死罪,老臣死罪……”
“是老臣貪功冒進,才讓許昌貿然啟戰,造成今日敗局!一切責任都在老臣身上,還望大皇子念在老臣兢兢業業的份上,放過老臣一家老小!”
終于是將夏國柱給詐出來了。
暮云譚給他的不過是一個空屏幕,但如今劉軒沒的選擇,如果不賭這一次,他就得給夏國柱道歉,威信掃地!
所幸,他賭中了夏國柱的心虛!
只是劉軒臉上沒任何喜色,有的只是悲憤,有的只是滔滔的怒火。
“你讓本王放過你一家家小,那我大華帝國死在南方戰場的一百六十萬兒郎的性命誰來放過?夏子陽,你該死!本王,要屠你全家!”
“拖下去!”
轟!
這番話如天雷壓頂,將夏國柱擊垮,陷入了呆滯中,任由皇宮護衛將其押解下去。
而后,劉軒冷眸環視一周,“你們不是很多人想和夏子陽共進退,有誰想和他一起的,只要說出來,本王定然滿足!”
所有國柱俱是低下頭,不敢再叫囂半句,誰愿意陪夏國柱去死啊?
而后,劉軒厲聲吩咐,“即日起,天子堂一切事務由傅云笙暫管。你們但凡對戰局有任何提議,也只需要告知傅國柱即可,不需要再面見本王!”
“本王,看見你們惡心!”
傅云笙接下任命后,與暮云譚對視眼神,都看出了對方眼里面的東西。
大皇子,也是監國王劉軒,開始有了帝王氣了。
……
南方戰場,寧先省。
此處也是南方戰線唯一的屏障了,只要這處被破,閻派軍就能劍指上京!
許昌的確是回來了。
他是帝國軍人,那怕他再狂妄自大,罪責再重,他都沒想過逃,而是回到了中樞軍中,等著接受審判!
只是,他并沒有交代夏國柱出來,一切是失利和罪責都一人擔下。
擔的下要擔,擔不下也要擔!
哐當!
關押許昌的鐵門被打開,一道消瘦的身影躬身進來,當看清楚這張臉后,許昌如是見了鬼一樣。
“卓、卓九城,你不是死了?!”
卓云沒任何顧忌,就坐在了鐵床邊上,“我若是不假死金蟬脫殼,怎么來南方戰場主持局面?”
簌簌!
腦袋幾度轉圜,許昌終于是猜到了始末,也松懈了一口氣,“這就好,如果沒一個有能力的人主持大局,南方戰場堪憂!”
“只是……”WwW.ΧLwEй.coΜ
念及兩人之間的關系,以及如今自己的處境,許昌難免自嘲。
當日在上京,他許昌何等意氣風發,要和卓九城爭這天下兵馬大元帥的位置。
而這個*的位置,也是禍根,一步步將他推向萬劫不復的地步。
到如今,卓九城還在為帝國堅守,而他,已淪為階下囚。
“我不如你!”終究,許昌說出了自己最不情愿的一句話。
卓云輕輕搖頭,“這已經不重要了。我來見你為了兩件事,夏國柱已經招供,是他慫恿你開啟戰端,造成失利。我希望你寫一份罪狀送往上京,然后給他定罪!”
“這……他會怎么樣?”
卓云沒有隱瞞,“罪責滿門!”
“嘶……”
許昌倒吸了一口涼氣,夏國柱都是這結果,那他呢?
可最終還是同意了。
這是他們咎由自取。
罪狀這東西,是給夏國柱的門生看的,是為了穩定局面。既然夏國柱已經認罪,他也沒必要隱瞞了。
待到一份認罪書全數寫完,許昌才又抬頭看向卓云,“對我,對我怎么處置?”
他的罪責,可比夏國柱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