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岑此人可真是陰險,要不是大人搶先一步,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卓云呵笑一聲,眼神漸漸肅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既然躲過了這遭,以后會怎么樣,就由不得西岑說了算了!”
古青倌聽不懂卓云話里面的深意,但也清楚卓云和西岑二人差不多算是徹底的決裂,忍不住問道:“大人,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卓云是北江地的都尉,遲早是要回去。
躲的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
“大勢在西岑手上,眼下我能怎么辦?只能步步為營再說,還是等到了臨西再論其他吧。”卓云微嘆道。
眼下的情況,真沒他太多的選擇。
但三年的合作,到此也就該結束了。
本來卓云還想著,不管怎么說,西岑和他也還算是合作了三年,大家相安無事。
多少有點交情在,卓云真不好將西岑往死里面算計。
但有了這一出,卓云忽然明白了,做人真不能婦人之仁。
你在得勢的時候可以放人一馬,但也得想想,別人會不會放你。
局面雖然難,但起碼卓云再不會有任何顧忌。
無法就是背水一戰而已。
這種情況,卓云以往還面對的少嗎?
卓云反而,沒了任何的掣肘!
一路游山玩水,等到了臨西城,已經是半個月之后的事情。
家!
這是一個能令人激動,卻有多少令人有些傷感的地方。
進入了臨西城之后,古青倌的神色再無法淡然,復雜的情緒,寫在了臉上。
“大家都來看看喲,胸口碎大石!”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
“十塊石晶一樣,十塊石晶一樣……”
熱鬧的街頭上,是各種的叫賣聲。
卓云乘坐的馬車,在繁華街上緩慢的穿梭。卓云撥開來簾布,好奇的打量著這長街。
“臨西城的繁華,真不比我們厲馬城差半點!”
古青倌抿嘴淡道:“地路指揮使手上的兵權還沒沈家強,您西城繁華一些,也不算多奇怪。”
“這倒也是。”
臨西城,實則就是臨西沈家的牌面。若是牌面都不光鮮了,臨西沈家還拿什么和指揮使爭權奪勢?
沒過多的糾結這臨西城多繁華的問題,卓云忽然問道:“既然到了臨西城,你是打算先回家族看看,還是去客棧?”
“這……”
似乎這個問題還有些為難到了古青倌,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去抉擇。
回去?
她淪落到千金樓當花魁,是抹除不掉的事實。
回到家族必定被人唾棄嗤笑,有辱古家門風。
不回去?
家族里面其他人不論,但她還有一個妹妹和奶奶。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難道見都不回去見上一面?
想了許久,古青倌還是道:“大人,我就先回家一趟,在家里待上兩天,就來和大人匯合。”
無非就是被人恥笑而已。
這些年,她不就是這么過來的么。
“好,先送你!”
應古青倌的要求,馬車在送古青倌到古家拐角處就將其放下。
而后馬車送卓云到客棧去住。
此時卓云差不多算得上是喪家之犬,在沒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北江地是不敢回去的。
出來了,真不著急回去。
到了客棧后,卓云沒任何安排,就在客棧內酣睡了一天,該吃吃,該喝喝。
到了第二天,才命人去告知沈坤,有老朋友來了。
中午時分,正值飯點。
一身華衣打扮的沈坤到了客棧。
二人俱是喜歡清靜,于是飯菜都是命人送到房間里面來。
多年不見,沈坤饒有興致的看了卓云許久,才端起酒杯開口,“要不是你時不時的派人送點小玩意來,我都以為你卓云當了都尉大人,都把我給忘了。”
卓云呵笑,“我忘了誰也不敢忘記沈兄啊!考核的時候,若不是沈兄幫忙搞到一份地圖,我卓云還有沒有命在,都是兩說之事!”
沈坤抬手打斷,“別說這些,那份地圖于卓都尉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以卓都尉的能耐,就算是沒那份地圖,也定然能完好無損的出來。”
“這件事,我還真不敢居功!”
卓云笑了笑,不在繼續這個話茬,說了句沒任何營養的話題,“這些年,沈兄過的怎么樣?”
“也就是那樣,不好不壞。卓都尉你呢?”
頓時,卓云就露出苦笑,“前不久北江地的事情鬧的這么大,沈兄不會沒聽說吧?”
幾萬大軍的動靜,說不上人盡皆知。可但凡有點消息源的,必定是知道。
沈坤也沒裝模作樣,實誠道:“看樣子,卓都尉是過來避難的!”
“能躲一時是一時,我能怎么辦?”卓云苦澀的飲了一杯酒。
沈坤點點頭,很是理解卓云的處境。想了下說道:“干路再怎么樣,也管不到我們地路頭上來。”
“若是卓都尉在干路真混不下去了,不妨來我們地路這邊。不過都尉的位置我保證不了,小旗軍的官職還是沒問題的。”ωωω.ΧしεωēN.CoM
“到哪一步再說吧。”
于理來說,沈坤開了這口,只要卓云點頭,就可以徹底擺脫眼前這困局,從干路到地路來效命。
至于中間怎么操作,自然有沈坤去辦。
雖然話說是官職上降上一級,但怎么看都是卓云眼下最好的結果。
但卓云,卻是沒答應。
“沈兄的好意卓云明白,可若是就這么不明不白的過來了,卓云卻是做不到!”
沈坤有些不解,“這樣的話,起碼比冒著丟掉性命的風險要強吧?”
本來沈坤想著,卓云這次過來是為投靠的事情。
從沈坤的角度出發,他看的上卓云,給與一個小旗軍的位置,順勢將其收入帳下,絕對是一件好事。
但這么看來,人家似乎不是這么一個意思。
卓云也沒扭捏,實話道:“沈兄,要我的性命,西岑未必做得到!”
“其實我這次來臨西這邊,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幫忙?
沈坤有些狐疑,“沈家在地路還是有話語權,但干路那邊,卻不是沈家說了能算的。”
卓云搖搖頭,“沈兄,我沒指望你調和我和西岑之間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