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兵?!
聽見這句話,沈蒼眸光豁然犀利起來,那有半分老者的和藹勁兒。
分明是一頭鷹顧狼視的雄獅!
語氣極為不客氣道:“卓云,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異想天開了?!”
開什么玩笑,在地路沈家一共掌握的兵馬實(shí)則也不過七十萬左右,就為了這么一個小玩意,就許下借給你十萬兵的承諾。
要這樣,誰來了都能借十萬兵走,那他沈家的兵馬就沒一點(diǎn)值錢了。
對于沈蒼的反應(yīng),卓云沒一點(diǎn)的意外,笑了一笑,不徐不緩道:“沈老爺子覺得手弩不值這個承諾?沈老爺子可知道,手弩是可以量產(chǎn)的!”
“說句不該說的,手弩這東西既然沈老爺會感興趣,那地路指揮使也會感興趣,乃至更加上面的大都督也會感興趣。”
“今天我覺得七少爺人好,可以結(jié)交,愿意和沈家談這事。明天我也可以和別人談?!?br/>
聞言的沈坤眼睛越瞇越深,“卓云,你要知道什么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卓云抿了下嘴,自然是明白沈蒼意思的。
既然來了沈家,東西也拿出來過眼了,想要不給,未免也異想天開了點(diǎn)。
對此情況,卓云又豈能一點(diǎn)應(yīng)對之法都沒有。
“沈老爺子,我卓云這個人不惜命,若是沈老爺子喜歡盡管拿去。當(dāng)然,沈家也要不惜命才行。畢竟吧,我卓云雖然沒什么本事,但總是有幾個忠心耿耿的部下。”
“若是我在沈家出了事,手弩的鍛煉之法或許就會出現(xiàn)在大都督的面前?!?br/>
“還可能會胡言亂語說什么,我來沈家其實(shí)就是為了通過沈家的渠道,向大都督進(jìn)獻(xiàn)手弩,奈何遭到了沈老爺子的殺害!”
“我死都死了,肯定是死無對證!”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這做派手段,簡直就是混不吝,連自己的性命也能放在桌上當(dāng)籌碼。
你可以殺我,但我有辦法給你惹來一身的騷。
也可以理解卓云現(xiàn)在就是光棍一點(diǎn),無所忌憚。
但威脅到了沈蒼是事實(shí)!
沈家在地路夠強(qiáng),但在整個蘭君州,其實(shí)存亡不過是大都督的一句話而已。
大都督容的下沈家,沈家可萬年不倒。大都督不高興了,容不下你沈家,一句話就可以讓沈家滿門覆滅。
這就是大都督在州地舉世無雙的霸權(quán)!
沈蒼還真是為難??!
雖然很氣憤卓云這個年輕人,竟然敢威脅到他頭上來,但還真不動手逼迫了。
可手弩這東西的威力見識過,沈蒼也舍不得放手。
這就如同一只貪吃的惡狼看到了肥肉,不咽下去,心里怎么舒服的了?
動也不能動,放也舍不得放。
那么,沈蒼也就只有試圖接受卓云這個條件。
于是道:“說說,你的那個條件。借十萬兵,總是需要一個借法吧?”
卓云面上沒波動,實(shí)則心里堪堪松懈,說白了誰能真的不怕死呢?ωωω.ΧしεωēN.CoM
只是已經(jīng)逼到這一步,越是惜命,人家越是好拿捏你!
“在我需要的時候,沈家需要借我十萬兵馬,從地路到干路,替我對付西岑!”卓云將其目的說出來。
沈蒼聞言當(dāng)即就皺眉,坐在位置上思怵著,“卓云,西岑好歹是一個大統(tǒng)領(lǐng),手里面吧三四十萬兵馬隨便有。”
“先不說地路貿(mào)然出兵干路,干路指揮使方密會有意見。就說老夫想辦法讓方密沒意見,就憑借十萬兵要對付西岑,你想的也未免太容易了?!?br/>
卓云呵笑一聲,“正常情況,就算是沈老爺子借我二十萬大軍,我也對付不了西岑啊!可據(jù)說天路指揮使江戾已經(jīng)磨刀赫赫。我猜測來猜測去,江戾只要是不傻,都會向干路下手!”
“這大戰(zhàn)一起,什么機(jī)會都來了?!?br/>
江戾對四路有想法,人盡皆知的事情。
最大的問題卻非在大都督那里,明明蘭君州是大都督的根本,偏偏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什么也不過問。
這樣,江戾及更加肆無忌憚了。
想打你隨,都不帶含糊了。
如今天路不停的在厲兵秣馬,給其他三路壓力都很大。
可以這么說,江戾會對其中一路動手,基本上是不需要任何猜測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對誰動手!
干路,地路,還是支路?
倘若是天路指揮使江戾真的出兵要打干路的話,干路處于亂戰(zhàn)之中,那還真的如卓云猜測的那般,什么機(jī)會都可能發(fā)生。
只是方密也不是二貨,干路不簡單就真是什么軟柿子,江戾為什么非要選擇干路對付?
沈蒼有些不相信。
但還是道:“假如干路真的亂了,老夫倒是可以答應(yīng)你這個請求。問題是,江戾真可能會對干路出手?”
卓云實(shí)話說道:“江戾指揮使已經(jīng)布局了一次干路,因?yàn)榈佚堊卩妄埓箨嚤黄频?,功虧一簣而已。?br/>
沈蒼:“這不能說明什么!”
“能!”
卓云閃動了下眼睛,“江戾指揮使既然先對干路出的手,下次就一定會繼續(xù)攻擊干路?!?br/>
“至于原因很簡單,江戾布局干路,就對干路的研究遠(yuǎn)大于其他兩路。既然如此,江戾決定開戰(zhàn),為何要放著熟悉有把握的不打,非要去打另外不熟悉的兩路,平白增添風(fēng)險呢?”
經(jīng)過卓云這么一說,沈蒼卻是相信幾分了。
很多事情,往往想不到,但經(jīng)過一點(diǎn)撥,就什么都恍然了。
簡單的說,江戾對付起方密來,有經(jīng)驗(yàn)了。
對方密的手段也就知根知底,打干路的話遠(yuǎn)遠(yuǎn)比打他們地路,或者支路那邊,更加從容。
倒是不禁高看了卓云一眼,沒想到見這個小子,竟然還有如此意外之喜。
關(guān)于江戾這個人,地路也是在積極備戰(zhàn)。甚至他們沈家和指揮使那里,也出現(xiàn)了短暫的攜手期,擔(dān)心江戾對付地路。
如此說來的話,地路眼下還是安全的。
打一場仗并非那么容易,可以說打仗一個月,籌備一年并不夸張。
江戾如果真的是先對干路出手,無論是勝負(fù),起碼十年內(nèi)蘭君州是不會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大戰(zhàn)。
十年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