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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染病

    沒走幾步,路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肖雨心順手把自己手里的化驗單狠狠地撕了個粉碎,片片碎屑進入垃圾桶的時候,她的眼淚也瞬間落了下來。</br>  自從那天晚上跟凌浩在酒吧分開之后,她剛走出酒吧,感覺到一陣頭重腳輕,恍恍惚惚地失去了直覺。等到她第二天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條件非常簡陋的旅館里的一張床上……</br>  她自然明白了剛剛過去的那一夜發生了什么事,當她暴怒又驚慌地站起來,顫抖著雙手想掏出手機撥“110”報警的時候,王顯達的電話卻打了進來,她連忙抹掉淚,接起了電話。</br>  “在哪呢?我來接你上班,保姆說你昨晚出去就沒回來。”電話那邊,王顯達的語氣焦急中帶著微怒。</br>  “哦,沒事。昨晚,昨晚跟一閨蜜好久不見,就睡她家里徹夜長談了……那個,我下午去吧,我再休息會,你先去公司吧。”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就是條件反射一樣,她撐起笑容,隔著電話,支支吾吾地撒了個謊。</br>  “這樣啊!”王顯達似乎松了一口氣,“那我先去了,下午公司里見!”</br>  “恩,再,再見……”</br>  放下電話,猶豫了良久,終是沒有勇氣再撥出報警的電話。那個混蛋,很早之前就覬覦她的媚色。那么久沒有來這個酒吧,沒想到還是載在了他手里!她肖雨心哪里是能承受得了這個屈辱的女人,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他做了壞事肯定不會在短期內出現了。</br>  這個仇,她早晚會報!</br>  雖然暫時選擇了隱忍,可是一周后,肖雨心就發現自己身體不舒服,到醫院查看之后,醫生冷冷地說讓她去做血液檢查。</br>  直到剛才,看到血液全項化驗單上HIV一欄是“弱陽”時,她腦子里瞬間炸開,大驚失色,突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天旋地轉,轟然倒塌,而自己渾身的力氣正在一點點被抽空……</br>  盡管四肢已經被嚇得酸軟無力,但當她面色慘白地看到醫生拿到化驗單蹙緊眉頭不住搖頭時,她才徹底相信了這個事實!哆嗦著雙腿正想站起來離開,可那雙腿卻像灌了鉛似的,邁也邁不開,好不容易抬起來一點,膝蓋不爭氣地一打彎,整個人跌坐了下去。</br>  醫生忙站起來扶起了她,關切地問道:“你最近有什么癥狀沒?有沒有覺得口干發熱?”</br>  肖雨心臉上的淚已經不聽使喚地流了下來,再次坐下來的時候,嘴唇都在哆嗦,她根本沒聽見醫生的問話,僵硬地抬起頭,無助地的眼神剛掃到醫生的臉上,她的淚再次撲簌撲簌掉了下來。</br>  醫生顯然是見多了這種情況,淡淡地蹙了蹙眉,勸慰道:“你這并沒有確診是艾滋,HIV弱陽性也并不能代表真的是AIDS。你說是七八天前的一次意外房.事,短期內的結果并不可信,還是待半個月后正式做一次全面檢查之后再說吧。”</br>  呵,醫生當然會這么說了。本來還不覺得有別的癥狀,經醫生這么一問,她竟覺得嗓子真的口渴難耐,身子也似在冒著虛汗……</br>  拿著那致命的化驗單,她仿佛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無精打采地離開門診,穿過長長的走廊,感覺周圍的所有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像躲避瘟疫一樣,唯恐不及地逃離。</br>  直到不小心跟人撞到,從胳膊上傳遞上來的麻木感,才讓她漸漸恢復了知覺。可剛一清醒過來,巨大的屈辱感和委屈就洶涌澎湃地襲了上來,她不能就這么死掉!不能!</br>  她還年輕,她才25歲啊!雖然這幾年過得有點卑微,也做了不少錯事,可是,老天爺要懲罰的話,那幾個月前才失去的孩子難道還不夠嗎……現在的她,明明已經洗心革面,正準備投入積極向上的軌道中去好好生活,好好……好好談一場戀愛……為什么!為什么老天這么殘忍!</br>  既然老天不讓真正的壞人得到懲罰,那么,就讓我自己來替自己報仇吧!</br>  想到這里,肖雨心狠狠地咬了咬唇,倔強地抬起手臂抹掉眼淚,大步向電梯走去!</br>  ……</br>  駱晴晴被麥萌扶著走出來歇了一會,醫生說手術很順利,讓她們辦完手續就可以出院了。</br>  為了不讓司機老劉看出端倪,駱晴晴在離開醫院前,把在醫院開的所有單據都交給麥萌,讓她想辦法交給方恒山。</br>  醫院的洗手間里,她一張張把這些即將作為她和方恒山交易的重要憑證交給麥萌:“這是病例,這是繳費單,這是化驗單……”</br>  咦,這化驗單……</br>  “怎么了?”看著駱晴晴詫異地看著手里的單據,麥萌一把搶過來,“肖雨心?哎呀……”</br>  麥萌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做恍然大悟狀:“肯定是跟剛才那個冒冒失失的女人撞了之后,拿錯了!我去讓醫生重新開一個吧!”</br>  “萌萌,不需要了,化驗單可要可不要,那個上面看不出來我們是來醫院做什么的。但是這個,你看……”駱晴晴指著化驗單上的數據給麥萌看。</br>  “HIV?弱陽!”麥萌睜大了眼睛,“難怪那丫跟失了魂似的,原來丫中招了啊……我靠,艾滋啊!”</br>  駱晴晴蹙了蹙眉,問麥萌:“那女孩,是不是扎了一個馬尾,沒有劉海,跟我差不多高,挺白挺漂亮的,眼睛有點媚?”</br>  “喂——姑娘,我這次著急照顧你,還真沒看!不過幸虧沒看,要不看到這么漂亮的姑娘,說不定我就忍不住……哎呀媽呀,不行行!”麥萌正開著玩笑,突然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幸虧沒看她長啥樣,要不我就廢了……”</br>  駱晴晴無力地白她一眼:“跟你說正經的呢!”</br>  “怎么,你認識?”</br>  “方氏有個姑娘叫肖雨心,前段時間好像請了長假,才上班沒幾天,我是看見她跟王顯達一起在職工餐廳吃飯,聽同事說的。”駱晴晴嘀咕了一句,然后挑挑眉把肖雨心的化驗單收進了自己的錢包,“不管了!改天問一問就知道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王顯達豈不是遭殃了!”</br>  晚上回到家,上床之前,駱晴晴把肖雨心的化驗單拿出來遞給了正在看書的方宇翔:“我今天去醫院胎檢,在化驗臺好像看到了經常跟王總監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就看了一個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這是她落下的化驗單!”</br>  方宇翔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單子,視線又回到自己的書上,不屑地說:“醫院的臟東西帶回家干嘛?扔了吧!”</br>  “我是想扔呢!但是我還不是為你的好兄弟擔心唄!”駱晴晴說著把化驗單“啪”得貼在了他的書上。</br>  方宇翔嫌惡地撇撇嘴,本想看一眼就扔掉,可當他的視線掃到HIV幾個字母時,也不顧什么臟不臟潔癖不潔癖了,抓起單子湊在眼前看了個仔細。</br>  眉心一點點蹙起,剛剛還在跟駱晴晴說笑的臉立刻陰了下來,“你確實是肖雨心的?”</br>  “我沒看清楚,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落實一下吧!”駱晴晴的蛾眉也不由地緊了緊。</br>  肖雨心,25歲。從這資料上看,跟她倒是一樣的名字一樣的年齡……</br>  方宇翔顧不上多想,抓起手機就給王顯達撥了過去。</br>  手機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電話那邊吵雜一片,方宇翔不悅地皺了皺眉,問道:“你在哪?”</br>  “酒吧。”</br>  “跟肖雨心在一起?”</br>  “沒有呀,她說下午去醫院看望一個朋友,晚上還沒聯系。怎么了?”</br>  “那個……”方宇翔輕松地吐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駱晴晴,似是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個……你們倆,最后一次那個,是什么時候?”</br>  “什么?你說什么?聽不清……哪個?”王顯達此刻已喝得有點微醺,加上周圍的噪音,是真的沒有聽清楚大BOSS支支吾吾在說什么。</br>  方宇翔咬咬牙,對著電話吼了起來:“你給老子立刻馬上現在就滾出酒吧!”</br>  這句話王顯達是聽到了,嚇得從凳子上差點跌下來,忙抓穩手機往外面走。</br>  難道肖雨心又鬧什么事了?老大可從來沒發過這么大的火!</br>  駱晴晴走過來坐在他旁邊,小聲安慰道:“別急,慢慢問,應該沒事的。”</br>  “好了好了,你說,發生什么事了?”王顯達前腳剛邁出酒吧的門,就趕緊問,生怕慢一步那邊氣急敗壞的老大不知道又要怒成什么樣!</br>  方宇翔的火氣是壓下來了,但內心的害怕還在,他耐著性子問:“你跟肖雨心,最后一次親熱,是什么時候?”</br>  “問,問這事干嘛啊!”</br>  王顯達倒不是扭扭捏捏不愿回答,老板好端端地問你最私密的事,即使是再好的朋友,是不是也得問下為什么啊!</br>  方宇翔咬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你們,最后一次親熱,是什么時候!”</br>  王顯達聽出他的語氣不對,趕緊吞吞吐吐地招了:“那個,我們,就沒親熱!”</br>  “什么意思?”方宇翔凝眉。</br>  “哎呀!我跟她是純潔的男女關系,我不就是因為之前她懷孕的時候,我照顧過她么……她就沒什么朋友,就跟我熟點……之后,我們也沒想過什么……你也知道,我這人從來不吃窩邊草……”</br>  電話那邊,王顯達還在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方宇翔不耐地打斷了他:“肖雨心有可能得艾滋了!”</br>  “哦,昂?什么?”王顯達剛哦了一聲,震驚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到方宇翔耳朵里的時候,提拔了整整八個度!</br>  方宇翔把手機拿離耳朵,待那邊的詫異發完后,他才對著手機重復了一遍:“肖雨心,有可能得了艾滋!化驗單在我手上,但也有可能不是。”</br>  “好!我現在馬上去你家!”</br>  王顯達焦急地扔下一句話,就掛了電話。</br>  平時需要五十多分鐘的車程,王顯達不到半個小時就開到了方宇翔別墅前。</br>  “晴晴今天去醫院偶爾發現的,也有可能是看錯了。該怎么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方宇翔把化驗單遞給他,轉身回了屋。</br>  王顯達手里緊緊攥著化驗單,不敢打開。上了車,他給肖雨心打了電話過去,肖雨心說不太舒服,在家休息,他什么話也沒多說,掛了電話就發動了車。</br>  一路上,王顯達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都在顫抖,雙腳也不停地哆嗦,只能使勁地踩油門,踩油門……那張化驗單被他仍在副駕駛上,他不時地看一眼,卻始終不敢打開來看。</br>  大半年來,他跟肖雨心在一起的鏡頭,像一個個無聲的黑白電影片花一樣,唰唰地從他腦海里閃過。</br>  一開始,他只關注的是她的肚子,畢竟,她的肚子里懷的很有可能是他的希望……幾年來,早就認定了自己是個不孕不育的男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姑娘真心地喜歡他,愿意跟他在一起。如果她懷的真的是自己的孩子,那不管以后會不會結婚,這個孩子他是要定了!</br>  可是后來慢慢的接觸,他發現肖雨心并沒有他之前想過的那樣有心機,那樣隨便,甚至,那樣賤!相反,他發現她也有她的可愛之處,比如,她喜歡不吃主食,纏著他去給她買零食,被拒絕后,又會討價還價,吃主食也吃零食!比如,她會在看電視劇的時候,會哈哈大笑,也會潸然落淚。比如,她在雜志上看到哪款男裝時,會笑嘻嘻地對他說:“我覺得這衣服穿你身上比穿這模特身上好看!”再比如,她會在他偶爾一兩天忙得顧不上去公寓看她的時候,會打電話過來詢問:“你們是不是都不管我這個孕婦了!”</br>  再比如……</br>  王顯達混跡花叢這么多年,用車載斗量來形容一點都不夸張,多得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br>  可是每一個從陌生的女人身邊醒來的清晨,看著懷里連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女人,他的心里的空虛不斷膨脹,安全感一點點消失殆盡。卻每次只能訕訕地勾勾嘴角,“每天醒來枕邊是同一個人的話,是挺悲哀。但是每天醒來枕邊都換一個人的時候,卻是一種更深沉的悲哀,甚至讓人難以忍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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