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方宇翔玩味地扯動嘴角,打開車里的燈,從儲物屜里拿出一個信封甩給駱晴晴,慢悠悠地說:“游戲才剛剛開始,你就按捺不住了?”</br> 駱晴晴詫異地拿起打開來,是一疊照片。雖然車內的燈光亮度不足,但卻足以讓她看清楚照片里那個人,竟然是她自己!</br> 她驚恐地一張張翻過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雙手不由自主地開始哆嗦,說話的聲音也顫抖不已:“你,方宇翔你無恥!”</br> “如果Augus看到這些照片,不知道會不會也像你這樣動怒?”方宇翔奪過照片,語氣輕佻。</br> 駱晴晴的眼淚瞬間落下,抓著男人的胳膊使勁搖晃:“為什么?為什么你偏偏看上我這個跟你無冤無仇的人,非要這樣凌遲我的心嗎?為什么?為什么?”</br> 她發了瘋般地搖著他的胳膊,氣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br> 方宇翔愣住了,眸子里滑過不忍,“只要你乖乖的,這些照片除了你我,沒有第三個人有資格看。”</br> 她止住了哭泣,緊咬下唇狠狠地瞪著他:“資格?你又有什么資格來玩弄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不想再受你的威脅!”</br> 駱晴晴氣急敗壞地下了車,拎著包向黑暗里跑去。</br> 方宇翔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在夜色里劇烈地顫抖,兩條闊眉緊緊地擰起來,從喉嚨里艱難地發出嘶啞的聲音:“如果我告訴你為什么,我恐怕更沒有資格把你留在我身邊。”</br> “咚——”</br> 手,狠狠地砸到了方向盤上。</br> 穿著高跟鞋的駱晴晴剛跑到暗處就摔了一跤,痛得她立刻停止了抽泣,咬緊牙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沿著路邊向前走著。</br> 剛剛入夜的城市,到處霓虹閃爍燈紅酒綠。看著路邊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的路人,和一對對牽著手跟自己擦身而過的情侶們,她的淚又忍不住滾了下來。</br> 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累,拖著沉重的步伐坐在了路邊的花壇邊。</br> 就不應該回到這個在她記憶里留下了一層層傷疤的地方,真的不應該回來的。這個城市,奪去了她父母年輕的生命,埋藏了她幸福的童年,給了她情竇初開的幻想,卻又無情地扼殺了她那刻骨銘心的愛情。</br> 這個城市,毀滅了她所有的希望,只留給她一身無法愈合的傷痛。</br> “阿姨,給你!”</br> 駱晴晴抬起淚眼,原來是一個被媽媽領著的女孩,可能是看到她在流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遞給她一張紙巾。</br> “謝謝小朋友!”她接過紙巾,沖母女倆感激地點了點頭。</br> “阿姨,你是不是迷路了?要找警察叔叔嗎?”小女孩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關切地看著她。</br> “沒事,阿姨累了,歇會就走。”她忙收起眼淚,沖小女孩擠出一絲苦澀的笑。</br> “那再見了,阿姨。早點回家!”</br> 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跟她揮手道別,她突然想到了子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