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把顏婉彤怎么了?!”
昌清澤攥著張云的手臂厲聲呵問,看那面目猙獰的樣子,就仿佛要吃人一樣。
張云被嚇了一哆嗦,竟是在這個時候犯起了口吃。
“顏……顏婉彤是、是、是誰啊?師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我不認識什么顏婉彤啊。”
起初看到昌清澤閃身過來,張云確實是被嚇了一跳。
在那一刻,就仿佛心臟被攥住了一樣,那種窒息感差點就讓他暴露了。
好在有多年養(yǎng)成的心境,讓他在受驚之后下意識地使用了清心訣,腦子里頓時一片清明,轉(zhuǎn)瞬之間便想明白了大致,順勢把自己偽裝成驚嚇過度的樣子。
在這個過程當中,他沒有表露出半點不該有的情緒,就連臉上那驚駭?shù)谋砬椋彩前炎匀涣髀冻鰜眢@恐延續(xù)下來的產(chǎn)物。
這一切都顯得那么的順其自然,就連昌清澤也被他給誤導了,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
“你方才說起過,要把其他東西一并寄賣,這話是什么意思?”
昌清澤死死的盯著張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質(zhì)問。
他確實是有些沖動了,張云說的話,只是表明他有可能存在嫌疑罷了,并不能直接確定他就是背后的兇手。
不過這并不代表一定是他認錯了,他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是不是在演戲給他看的。
聽出昌清澤的語氣稍微放緩了一些,張云和掌柜的同時松了口氣。
張云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拍打自己的胸口,似是要緩和情緒,但發(fā)現(xiàn)手臂仍然被昌清澤抓著,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對方一眼,也沒敢說話,抬起左手做出安撫自己的動作。
“呼……嚇死我了。”
仿佛驚嚇過度一般長舒了一口氣,緊接著注意到昌清澤的臉色不大好看,他似是剛意識到一樣,連忙回答:“說是一并寄賣,是因為我在這里寄賣了一樣法器,此前離開的時候,我沒有注意身上還有一件要寄賣的東西,所以便回來,說出了那句話。”
說完,張云小心翼翼地望著昌清澤,弱弱地問:“師兄,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嗎?還是不小心得罪了師兄,師弟給你賠禮道歉。”
那安靜、懂禮的模樣,讓昌清澤想起了此前遭遇張云時的情境。
那個時候的張云也跟現(xiàn)在一樣,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不管是對是錯,都會主動認錯,這讓他對張云的印象還算不錯。
此時聽到張云說得有板有眼的,昌清澤的神情稍微緩和下來,只是帶著少許的嚴厲,強拉著張云朝柜臺那邊走去。
“掌柜的,把東西亮出來吧,讓他指認指認,看看他到底寄賣了什么法器!”
眼看張云已經(jīng)控制住了情況,掌柜的也沒多嘴,一邊拉開寄賣區(qū)的柜子,帶著些許抱怨的語氣嘀咕:“真是無法無天了,到了我們千機閣還這么霸道,你抓著他的手臂不放,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千機閣保不住來店的客人呢。”
此話一出,昌清澤倒是把張云給放開了,不過他盯張云的眼神依舊是顯得極具壓迫感。
張云揉了揉手腕,也沒敢抱怨,實力差距擺在那呢。
誰知道哪句話不對,有沒有可能會不小心刺激到這個瘋子,把自己陷入危機當中。
雖然一樓的掌柜說了,昌清澤不敢在天星城殺人,但誰又敢拿自己的命去賭呢?
張云帶著感激的眼神望了掌柜的一眼,等他把寄賣的柜子展示出來,指向了其中的雙鉤鐮,“喏!這就是我
寄賣的東西了。”
在一眾物品中間,雙鉤鐮還是很顯眼的,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張云指的是哪個。
昌清澤拿起東西打量片刻,而后又觀察了幾眼掌柜和張云的表情,見都沒有什么異樣,這才冷哼一聲把東西放回原處。
張云的解釋看起來合情合理,至少從明面上來看,昌清澤找不到什么破綻。
一個煉氣后期的修士,拿著一件品質(zhì)還算不錯的法器過來寄賣,之后又因為發(fā)現(xiàn)少寄賣一樣物品,回歸到柜臺這邊。
整個過程有問題嗎?
粗略一想,確實沒什么問題。
再看掌柜的和張云的表現(xiàn),也沒有表露出異樣的情緒和眼神。
到了此時,昌清澤似乎已經(jīng)找不到繼續(xù)懷疑張云的理由了。
“哼!倒是我冒失了。”
聽聞此話傳入耳中,張云跟掌柜的對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莫名其妙,跟他當前該有的心境別無二致。
至于掌柜的,他則是露出苦笑,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到了此刻,兩人都覺得這件事算是糊弄過去了。
但讓張云沒想到的是,昌清澤會在下一刻突然朝他動手,一掌朝他的胸口拍了過去。
余光中注意到對方的動作,張云臉上流露出驚駭?shù)耐瑫r,腦子飛快運轉(zhuǎn)。
“該怎么辦?”
“是躲開,還是原地不動?”
他不知道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反應了。
昌清澤動手的速度不算太快,但也絕對不慢,屬于是他剛好能躲開的情況。
電光火石之間,張云來不及多想,只能根據(jù)自己的本能,選擇了“慢半拍”,以自身一半的速度做出閃避的動作。
其結(jié)果,自然不言而喻。
這一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到了張云的腹部,金黃色的電光從他的小腹處爆炸開來,噼里啪啦地響起一片的電弧出來。
“額啊……”
張云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體本能地蜷縮成一團,躺倒在地上低聲呻~吟著,似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掌柜的神色一愣,隨即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整個人變成一道黑影,閃現(xiàn)到昌清澤面前,將張云牢牢地保護在身后。
“昌師兄,你這是什么意思!真當我千機閣保不住店里的客人是嗎?!”
“哼!只不過是留個記號罷了!”
昌清澤儼然沒有把掌柜的放在眼里,冷笑著說道:“我又沒有打傷他,縱使是九宗的人來了,也拿我毫無辦法,你狗拿耗子,瞎激動什么?”
真實情況顯然不像他說的那么簡單。
張云可不相信,他要是真的動手,自己有機會閃開。
很顯然,昌清澤并沒有放下對他的懷疑,這明顯就是一次試探。
張云敢肯定地說,他剛才要是暴露出太強的實力,現(xiàn)在的昌清澤肯定不會是這個態(tài)度。
這人的心眼有點多,絕不是泛泛之輩。
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強忍著身上傳來的麻木感,張云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把手里的功法遞了過去。
“給師兄添麻煩了,還請麻煩師兄,把這件東西也處理掉。”
說罷,他臉色難看地朝著昌清澤拱了拱手,“至于這位師兄,既然你連印記也留下了,想來不需要我再證明什么了吧?既如此,那師弟就先行一步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把東西賣出去嗎?
都落魄成這樣了,想來也不可能對顏婉彤他們造成威脅了吧?
念及于此,昌清澤一臉冷漠地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見狀,張云也顧不得什么禮貌,把東西交給掌柜的之后,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店鋪。
至于臉上的不滿?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這個時候要是繼續(xù)賣乖,那就有些過了。
心懷不滿,那才是最正常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