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你把別人當做是傻子,還問他為什么要殺你?”
“這可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夾帶著笑意的嗓音傳入陶蔚晴的耳中。
陶蔚晴瞳孔猛縮,本能地就要朝前撲出去。
可還沒等她做出向前傾斜的動作,水云刺便已刺入到她的后心。
她只感覺后背一疼,感覺到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在迅速膨脹,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她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刺猬。
“這就是……被人殺死的感覺嗎?”
陶蔚晴眼中的靈韻緩緩散去,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她也沒有明白自己究竟因何而死。
如果她沒有說出那句話,沒有暴露出張云的身份,谷乾坤多半也不敢挑起紛爭。
但她卻是將張云的身份暴露了出來,而這也意味著她已經(jīng)把張云得罪死了。
三方勢力,已知其中的一方得罪死了另外一方,那么作為第三方,該如何做呢?
答案很簡單,聯(lián)合其中的任意一方,合伙殺掉另外一方!
平衡已經(jīng)被打破了,戰(zhàn)斗幾乎變成了必然的選擇。
而在那個時候,張云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想要殺掉他必不可能。
再加上陶蔚晴的自作聰明,已然是惹惱了谷乾坤,三清門被當成獵物,也就變成了一件必然的事情。
至于張云。
不管張云到底有沒有離開,那對魔影窟的人而言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要是張云能出面幫忙,那是最好的情況。
但如果他不肯出面,那也沒什么關(guān)系不是?
對谷乾坤而言,他既有殺掉陶蔚晴的理由,又有和三清門一較高下的實力。
現(xiàn)在又可以確定,張云會在這場亂局中,偏幫他們一點。
既然如此,那么他還有什么理由,要放過眼前的這些豬仔呢?
要知道三清門的豬,那可比下級宗門里走出來的肥多了啊。
能殺一只是一只,哪怕只是殺掉幾頭,那也是賺大了的。
魔影窟和天明山打成一團,現(xiàn)場的局面變得無比的混亂。
張云隱藏在暗中,靈識遍布大殿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但凡有三清門的人試圖逃跑,就會面臨他最殘酷的阻擊。
“魔影窟的人,就算全都放跑了也沒有關(guān)系,但唯獨你們?nèi)彘T的人,一個都別想逃掉!”
要么從一開始就不得罪他們,既然已經(jīng)得罪了,那就必須要斬草除根!
他可不想出了秘境之后,在修行界中聽到有關(guān)自己的傳聞。
在徹底得罪了他們的情況下,張云敢肯定的說,只要放走了他們中的任意一個,他的信息就會向整個修行界全面曝光。
而那也意味著,修行界再無他的容身之地。
“要怪就只能怪你嘴欠,非要逼我至此!”
“明明什么事都沒有,卻為了那點虛榮,將自己逼入死境!”
“我都不止一次提醒你們,不要胡亂說話,你們卻非要跟我對著干。”
“現(xiàn)在好了,一個都逃不掉了,這下舒服了?”
襲擊上級宗門的弟子,這事不管放在哪個名門正派身上,都是不被允許的。
要是這件事暴露出來,可以預見他的情況會有多慘。
張云一直以來都極力避免跟他們起沖突,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只可惜,有人非要找死,那他也沒什么辦法。
鏘!
云益川好不容易甩開追兵,剛要飛進通往外界的通道,卻被暗銀色的長槍逼退,倒飛出去!
看到阻攔在面前的是他,云益川面色數(shù)遍,一臉哀求地道:“張師弟,你我之間并無恩怨……”
“并無恩怨?已經(jīng)是結(jié)成死仇了!”張云出言打斷,冷冷地道:“云師兄,我提醒過你的,叫你管好那個賤人,是你自己沒當一回事,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每個人都是這樣,好生好勸的時候,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
而到了死到臨頭的時候,一個個卻又后悔得要死。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好好說話難道就不行嗎?
就非得找死,死在這里,這才善罷甘休?
張云多少還是能夠理解云益川的心態(tài)。
其實有些時候,他在面對玄靈門真正的外門弟子之時,也會有一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
但那并不會讓他變得傲慢起來,他更不會主動去激化矛盾。
相反,在更多的時候,他還是非常愿意講道理的。
自己做錯了的情況下,他也能做到承認錯誤。
而不是像云益川他們那樣,明明是自己做錯了,卻還是以勢壓人,非得要對方忍氣吞聲。
所以,雖然張云能理解,但不會去接受。
更不會在生死攸關(guān)的選擇上,做出錯誤的抉擇。
去!
右手食指微微一動,幾近透明的蟬翼驟然飛出,直擊對手的右腿。
卻見云益川猛地浮空,跳躍至半空躲閃看來。
“這是……感知到了嗎?”
心下暗自思考著,張云身影與空氣融為一體,再一次消失不見。
云益川警惕地望著周圍,小心翼翼地回頭注視一眼,發(fā)現(xiàn)自家的師弟只剩一人在苦苦支撐。
眼見魔影窟的人已經(jīng)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云益川顧不得其他,一咬牙再次飛躍出去。
飛馳中,他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手中的長劍朝著空無一物的地方揮舞過去。
“鏘!”
長劍與槍體再一次發(fā)生碰撞,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一直以來無往不利的暗中偷襲,在云益川這邊再次碰壁。
云益川似乎擁有某種感知手段,可以提前感知到他的殺招。
再一次顯出身形,張云低頭望了一眼手中的長槍,眼神中透露出一縷疑惑: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心中閃了那么一下,就沒了后續(xù)。
放眼望去,谷乾坤已經(jīng)帶人包圍了過來,張云遲疑地望了云益川一眼,身影緩緩消散,再一次消失在原地。
就好似看懂了張云的打算,谷乾坤暢快的笑意在大殿內(nèi)回蕩,帶著一群人圍殺過去。
云益川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陷入了絕境。
在臨死前的那一刻,他面色一獰,大喊:“他的名字叫……”
只是話剛說出半句,就被驟然襲來的蟬翼所打斷,白色的銀光掠過他的脖子,將后面的內(nèi)容全部埋葬。
云益川帶著滿心的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兄弟們,分贓啦!”
谷乾坤不愧為魔道中人,儼然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
殺人奪寶的事情干得是明明白白的,顯然沒有往這事兒上面蓋上遮羞布的習慣。
張云在暗中看著他們分掉了贓物,心下雖然眼饞,但也沒有現(xiàn)身的打算。
半晌后,這些強盜分完了東西。
到了這時,谷乾坤似是想起還有張云這么一個人,對著空氣喊道:“兄弟你放心!我們無意追究你的身份!你要是想加入我們圣門呢,隨時可以來找我們!要是不愿,我們也不強求!就當是一次偶遇了!
你別找我們麻煩,我們也不會去招惹你!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沒必要為了一點錢財,冒上不必要的風險不是?”
誰跟你同道中人?
張云在暗中翻了個白眼,心下嘀咕:你要是真想得開,倒是把這些人留下的遺產(chǎn)給我呀,嘴上說得好聽,還不是一旦找到機會,就會立馬翻臉?
這人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眼下他的信息已經(jīng)暴露出來了,那他就必須要考慮到這部分信息有可能造成的影響。
尤其是已經(jīng)造成惡劣后果的當下,張云不得不去考慮,是否要啟用備用方案。
“唉!這世上為什么總是會出現(xiàn)自作聰明的蠢人呢?”
“你憑什么會覺得,他會替你出氣?”
“就憑你的腦子有病嗎?”
“我也是服氣了!”
一想到陶蔚晴,張云心中就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其實并不懼怕真正有心計的人,畢竟那種人的腦子一般都很清醒,能夠從全局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他怕就怕那些明明沒有腦子,卻偏偏以為自己很聰明的那一類人。
就像陶蔚晴這種,她所帶來的破壞力,簡直令人瞠目結(jié)舌。
她非要拿自己的命來換取一個損人不利己的結(jié)局,他又有什么辦法呢?
這種人簡直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