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一會兒,有個孩子走過來尋求幫助,阮玉玲把心思放在了招待見習(xí)弟子身上。
“你想要識字對嗎?那我給你《說文解字》好不好?”
“唉,拿好了,再給你一顆糖,獎勵你今天有努力修煉。”
……
她很有耐心的給前來尋求幫助的小女孩排憂解難。
在小女孩兒臨走之際,還送給她一顆糖果,小女孩眉開眼笑,蹦蹦跶跶地跳走了。
在此期間,張云就在旁邊看著,看著阮師姐輕聲細(xì)語,看著她樂在其中,思緒仿佛回到了十四年前,遙想那個時候,她也是這么對待自己的。
“你怎么還沒走啊?”
阮玉玲的聲音傳到耳中,張云從回憶中驚醒,聽出話音中隱隱帶了點嫌棄之意,他無辜地看著她,道:“我為什么要走,陪陪你不行嗎?”
阮玉玲上下打量著他,問:“陪我做什么?”
“聊聊天也行啊。”
“雞零狗碎的事,你喜歡聽?”
“不是,我就是想聽你說話,看看你,喜歡跟你待在一起,難道這也不行嗎?”
張云無奈地苦笑搖頭,這個女人也太難伺候。
長時間不過來看她,要被她念叨,過來陪她了,還要被她念叨。
聽她說這話的意思,就好像他一定會嫌棄她一樣,他還什么都沒做,就被人給怨上了,冤不冤啊?
“就知道撿好聽的給我說,我還不知道你?”阮玉玲翻了個白眼,壓根就不信他說的話。
張云不得已,只得再強(qiáng)調(diào):“真事兒!”
“那我就當(dāng)真話來聽了?”
阮玉玲半信半疑地道,心想莫非這小子改性了,沒想過現(xiàn)在就去旭日峰問清楚筑基丹的事情?
要是以往的話,他都是前腳剛得到消息,后腳就急匆匆的要走,不把事情問個清楚,就沒有辦法安心下來。
只要事關(guān)修煉之事,他向來都是這個德行。
但今天不一樣,過了這么多年,他似乎變了一些。
對于阮玉玲的編排,張云也無可奈何,以前他確實是雷厲風(fēng)行過頭了。
不過現(xiàn)在嘛,反正時間也來得及,沒必要那么著急。
陪陪家人同樣很重要,就當(dāng)是照顧她的情緒了,先陪她一段時間再說。
接下來的兩天,張云真的就什么都沒有做,一天到晚就坐在執(zhí)事堂外面陪著阮玉玲。
她想聊天,他就側(cè)耳傾聽,她要看書,他就拿出玉簫自娛自樂。
而她發(fā)呆的時候,他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
沒有什么理由,也不覺得無聊,就是單純地喜歡陪伴在她身邊的感覺。
獨自一個人太久了,久到就連陪伴都變成了一種奢望,就這么平靜的過一段時間,也挺好的。
只是他不嫌煩,阮玉玲卻有些不樂意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感覺還好,張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要說不喜歡他陪著自己,那是假話。
但看多了也心煩啊,尤其是張云無所事事的樣子,更是讓她感到煩躁。
“你難道就沒有正事要做嗎?每天閑來無事,你不覺得難受嗎?”
這才過去兩天,阮玉玲就受不了了,又開始念叨起來。
聞言,張云眼眉一挑,理直氣壯地道:“有啊,陪你不就是最大的正事嗎?”
“你這話是從哪學(xué)來的?”阮玉玲的表情糾結(jié)在一起,一臉牙酸的模樣朝他擺擺手:“走走走!別總在我面前晃蕩,我看著心煩,你要是有事兒就去做,不需要勉強(qiáng)自己。”
“我沒覺得勉強(qiáng)自己啊。”
張云可太冤枉了,感悟內(nèi)心的平靜難道就不算正事了,這話說的。
不過她都這么說了,那有些事情還是提前去敲定下來吧,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望著阮玉玲臉上的煩悶,張云道:“算了,那我還是四處走走好了,正好有些人也該去見見了,既然你嫌我煩,現(xiàn)在過去也行……”
此話一出,不知阮玉玲想到了什么,突然來了精神,下巴枕在手背上,饒有興致地問:“要去白露峰找回場子,讓他們當(dāng)年狗眼看人低?”
張云愣了一愣,哭笑不得地道:“多大點事啊,有必要記到現(xiàn)在嗎,再說了,他們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啊……”
“那就是去找你那個小師妹了?”
見沒有猜中張云的心思,阮玉玲又換了個說法。
張云聽了更加無語,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想了想,問:“師姐你說的是哪一個?”
阮玉玲一挑眉,道:“還能是哪一個,當(dāng)然是楊暖了,你忘了?”
當(dāng)初張云在龍淵潭修煉的時候,就是楊暖陪著他的,這事兒阮玉玲一直都記得,當(dāng)然張云也沒有忘記就是了。
只不過……張云沉默了幾秒,說道:“我跟她不是一路人,見了也只會尷尬罷了,還不如不見。”
“她現(xiàn)在出落得可漂亮了,長得跟仙女一樣清麗,你確定你不去見見,心里沒個別的想法?”
阮玉玲繪聲繪色地說著,還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不多時就有活靈活現(xiàn)的畫像在半空中映照出來。
張云看了一眼,確實是挺漂亮的,不過這事兒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無奈地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她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師妹罷了,哪有你想得那么齷齪?”
“哼!真是個薄情寡義的負(fù)心郎。”阮玉玲不聽,挺著鼻子編排道。
張云懶得跟他計較:“隨你怎么說。”
“這么說,你承認(rèn)了?”
“承認(rèn)什么?我要是真薄情寡義,你看我還回來不?”
“你敢!”
“你看,你也知道自己是在胡言亂語,沒影的事兒說得跟真的一樣,就好像抹黑我對你有好處似的……”
看著阮玉玲橫眉豎直的眼眉,張云說著說著,聲音逐漸變?nèi)酰_始思考她說這些的目的。
阮玉玲很少無的放矢,她提起這個話題,肯定有她的用意。
但不等他想清楚,阮玉玲卻突然說道:“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需要顧慮我的想法,說起來,我跟你也不是一路人,師姐沒有辦法給你提供助力,所以就只能盡可能的不去妨礙你了……”
“這……?”
這話像是在抱怨,但看她的神情,卻又像認(rèn)真的。
所以你感到煩躁,是因為你覺得自己變成一個拖累嗎?
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