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望著那煜煜生輝的暗色寶珠,還有那完全貼合在寶珠之上,將之融為一體的亮銀色骨架,慕泠人臉上流露出了驚艷之色。
張云微微一笑,朝她招了招手,慕泠人乖巧地走過去,他為她別上了發簪。
清麗的首飾安插在烏黑發絲上,與她清純的容貌相得益彰,更顯得國色天香。
張云一時間,竟是看癡了。
“感覺有點涼。”
蹲在地上望著水里反射過來的光芒,慕泠人兩手虛拖在青絲上面,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疑惑。
聞言,張云回過神來,笑著朝她解釋:“發簪用的材料有些特別,是會釋放出一些涼意,待到夏日的時候,這些涼氣便會釋放出來,為你驅趕暑氣。”
停頓了一下,張云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旋即又道:“待等過些時候,我再幫你找點材料,做個冬天用的發簪吧,驅趕寒冬可比暑氣有用多了。”
“是嗎?”
關于修行界的事情,她只從張云口中聽說過一些,想到會有那些神奇的物品,慕泠人不由開始期待起來。
借著水光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美美的容顏,她站起身來雙手抓向后頸,像是在解開什么東西。
手指靈巧地擺弄了一下,她就將那件事物成功解開,展示到了張云面前。
抓著那掛在紅繩上的平安扣,她道:“這是我從小戴到大的暖玉,聽父親說是難得的寶物,但我估計很難入得了你的眼,不過這不重要,反正我也沒有能讓你心動的東西,便只能拿我貼身之物來聊表心意了。”
慕泠人一邊說著往他身上湊了過去,張云低下頭去任由她給自己將平安扣戴上。
“這就算是交換定情信物了?”
張云帶著有些恍惚的神情發問,這一切來得太快,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慕泠人重重地點頭,給他系好繩子之后,又用力地抱了抱他,踮著腳尖摟住他的脖子,貼在他的耳邊輕聲細語道:“想起我的時候看一看它,它以前叫平安扣,但從今以后,便是相思扣了。”
山門中人嘛,總會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早就想開了,并打心底愿意接受這種帶了些未知的婚姻。
他待她那么好,那么喜歡她,她都能感知的到。
放下了心中的忐忑,她也領會到了自己的心意,這就是她所期待感情,在這一刻她是幸福的。
感知到了她的心意,張云心下欣喜,嘴角不斷地上揚。
他抱住了她那嬌小的肩膀,向前走去。
“走吧,離開了這么久,想來福叔要擔心了,而且午餐也沒有吃,你要吃飯。”
“說得也是……”慕泠人揉了揉肚子,勾著他的脖子嬌俏地道:“那就回去吧。”
……
兩人是一路走回去的。
一邊欣賞著山上的景色,一路享受片刻的溫存,倒也不覺得無聊。
剛結合在一起,這時候不管做什么事都很新鮮。
哪怕一路上一句話不說,只是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都能讓他們感到心跳加速。
當他們趕到馬車邊上的時候,就看趙福急匆匆地跑過來,焦急地道:“您二位這是到哪去了?半天不見人影,真是急死老奴了。”
“可是出了事情?”
慕泠人放開張云的手臂,一邊朝著馬車內走去,隨口發問。
見她滿不在乎的態度,趙福是又氣又急:“沒事就不能問問嗎?您可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等老爺回來,老奴定將這一切全都告訴老爺!”
他在擔心什么,難道這位大小姐一點都不知情嗎?
這可真的是!
趙福并不知道,他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只不過慕泠人并非尋常女子,她有自己的判斷,更有自己的主意。
“安了福叔,反正你不說我也要說的,都沒差……”
慕泠人鉆回到馬車上,打開食盒優雅地吃起了小點心。
看那沒心沒肺的模樣,氣得趙福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他第一次為大小姐有自己的主見而煩惱,以往這可都是讓他感到驕傲的特質,現在卻變成了令人頭痛的問題。
趙福湊到馬車邊上,小聲對著慕泠人說道:“大小姐,在您不在這段時間里,常府的人過來找過,常家二公子似是聽到了對您不好的流言,要您給個解釋。”
“常家二公子?福叔你是說常峻逸那小子吧?”
慕泠人略一思索,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打小就有點毛病,沒必要搭理他。”
“可話雖如此……”
趙福還待要說些什么,這時卻見一行人圍了過來。
“慕泠人呢?回來沒有啊!回鄉都不知道拜訪鄉里,還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有她這種大家閨秀嗎?”
帶著一群家奴走過來的公子哥吆五喝六的,就連走路都沒有個正形,腳步跨得那叫一個張揚,就跟得了不治之癥似的,外八字走得那叫一個威風。
知道的明白他這是來尋訪舊識,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來結仇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慕泠人本能地皺了皺眉,放下吃了一半的桂花糕,走出馬車站在車板上,居高臨下地瞪視過去。
“你小子又欠揍了是吧?三年沒打你,你這是要造反不成?!”
張云原本還怕她吃虧,已經往馬車那邊走了。但聽到這句話,不知怎的,他停下腳步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觀望了起來。
這話聽著太耳熟了,就跟師兄對待駱蕓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種全面壓制的氣息一釋放出來,就讓人下意識地覺得,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控當中。
事實也是如此,原本還有些囂張跋扈的常峻逸,一聽她這么說,頓時弱了氣勢。
“怎……怎么的,難不成你還想打人?你是官家小姐,怎能如此粗魯?”
好吧,這家伙確實是個樣子貨,看常峻逸往仆人身后躲的模樣,張云就知道他肯定沒少被慕泠人欺負。
要不是從小到大都被人壓制,絕不會呈現出眼前的這般景象。
慕泠人也看出常峻逸慫了,索然無味地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吃飯了沒有?我這里有點桂花糕,你吃不吃?”
“君子不吃蹉來之食!”
常峻逸傲嬌地一擺頭,看得出來他很想做出有骨氣的樣貌出來,但在旁人看來,卻是單純得有些可愛。
看到這,張云也明白過來了,這家伙不是來找麻煩的,只是想在慕泠人面前爭口氣,卻沒能爭出來罷了。
見狀,他有些好笑地搖搖頭,抬腳走到了馬車邊上。
“是你的朋友?”
張云向慕泠人投出詢問的眼神。
卻見慕泠人搖頭道:“族中世交家里的弟弟,打小腦子里就缺根弦,看見誰都想欺負一下,結果卻成了所有人欺凌的對象,他家里不得不給他安排足夠多的奴仆,免得總被人欺負。”
“你才是被人欺負的那一個呢!”
聽到她對自己的評價,常峻逸還不服氣,想上來杠兩句,結果被慕泠人一瞪,又軟趴趴地縮了回去。
張云在一邊看著,有些哭笑不得。
凡間之事他確實看不明白,他只覺得這事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