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幾個人聽沒聽到牡丹的話,反正是一小隊伍般地朝著玉人村去了。</br> 出了玉人村,將進入巾幗府,過了巾幗府,會到達名媛州,過了名媛州,是千金省,千金省就是女尊國和男尊國的邊界了。</br> ………………</br> 幾人一進入玉人村,立刻就聞出了不尋常的味道。</br>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正常的村莊都應該有煙筒徐徐冒著煙,村口有下地做農活回來的村民,可是,這里靜得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氣氛十分詭異。</br> 萌萌對身邊的別太寒說,“剛才我們離開嬌娃村的時候,牡丹喊了什么?是不是有提到下一個村子?”</br> 別太寒看了看萌萌伸出一只手,“你如果害怕就拉住我。”</br> 萌萌看著他的雙眸,想要看出他那里面有幾分真情實意?還是……只是可憐她害怕?</br> 只是,還沒等萌萌想清楚,別太俊那雙干燥、溫暖的手,就已經先牽住了萌萌的手,然后是他溫柔、磁性的聲音,“到我這來,只有我能給你一生的守護。”</br> 萌萌抬眸看向別太俊,又看了看別太寒,別太寒將臉扭開了,而別太俊依然用一雙炙熱、真摯的眼眸盯著萌萌,好像怕她丟了似的。</br> 這情景讓萌萌聯想到,好像別太俊剛才的那句話就是他給她的承諾,而別太寒他選擇逃避,就意味著,他不能給她任何承諾。</br> 萌萌內心里原本燃起的小火苗,在別太寒的一個回避神色下,再次滅了下去。</br> 她猶豫著,可別太俊不給她猶豫的時間,一把將她拉到了身邊,然后朝著別太寒投射去了一個冷冽的目光。</br> 別太寒唇角勾起一絲自嘲的弧度,別太俊那眼神就好像是在指責他:不能給出承諾的撩撥,就是無恥卑鄙小人所謂。</br> 別太寒閉了一下眼睛,他也覺得現在的自己很討厭,他優柔寡斷,很明顯就是該斷了對萌萌的念頭的,可是,他要怎么才能做到呢?</br> 看著萌萌和別太俊走在前面的背影,就好像看著他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搶走了,他的心有種被硫酸腐蝕的感覺,可他又沒有勇氣走上去,把萌萌搶回來。</br> 就在他木然看著他們的時候,突然,一個草垛后串出的三五個手拿大刀的男人圍住了他們。</br> 這群男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都瘦得跟麻桿兒似的,而且一個個臉色慘白,不動的話,看起來像僵尸,動起來更恐怖,像詐尸。</br> “此路是我們開,此樹是我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嘿嘿,全部財產。”</br> 為首的一個臉色慘白,滿嘴黑牙的瘦子,歪著細脖子,一副流里流氣的流氓頭子模樣,趾高氣揚地指著他們要錢。</br> 萌萌一見這陣勢,下意識就躲到了別太俊的身后,連自己已經有了很深厚的內力,不用怕這些阿貓阿狗都忘記了。</br> 別太俊才不會提醒她,她一只手指就可以將那些瘦竹竿處理掉,而是任她小鳥依人,他裝出一副英雄救美的姿態,保護她,讓她依賴。</br> “他們沒什么武功,你一根手指就能讓他們倒下。”</br> 噗!似乎就是有人不想讓別太俊的奸詐心思得逞,一句話提醒了萌萌,萌萌眨了眨萌萌大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放開了別太俊的手。</br> 別太俊怒視向別太寒:你現在這是公然破壞我和萌萌了?</br> 別太寒回以他淡然的目光:我只是說了實話,不忍心讓萌萌擔驚受怕而已,更何況,我沒有義務幫著你欺騙萌萌,并且你的手段還這般無恥、不入流。</br> 別太俊:哼!你才是陰謀算計吧?</br> 別太寒扭頭看向萌萌:隨你怎么想。</br> 那些匪徒見幾個人對他們一點畏懼的感覺都沒有,頓時有些怒火攻心,他們還等著搶到了錢去換五十散呢。</br> “兄弟們,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們也不用跟他們客氣了,上!”</br> 為首的瘦竹竿一聲令下,他身后的一排瘦竹竿舉著刀就朝著幾個人而來。</br> 有兩個個子矮小的瘦竹竿,他們看看別太寒和別太俊等幾個男人,沒敢上去,直奔蔡秋白和萌萌而去,他們以為女人肯定好對付,卻沒想,他們兩個是最慘的……</br> 蔡秋白最厭惡一些人欺軟怕硬,于是,那個瘦男人舉刀朝著她來的時候,她看準時機,抬起一飛腿,內力加足了馬力,一腳直接把那個瘦男人從地上踹飛到好遠好遠的房上去了。</br> “啊……”</br> 那人的長鳴慘叫幾乎鎮住了其他幾個匪徒,而奔著萌萌去的那個瘦子,本想朝萌萌舉刀的,結果萌萌覺得脖子有點癢,這么一伸手撓癢癢,那人便嚇得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大喊著:“女俠饒命!”</br> 萌萌吸了吸鼻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只是撓了一下癢癢啊。</br> 帶頭的瘦匪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著他說,“傻瓜,女尊國女人都厲害,男人都是慫包,我們先撿男人收拾。”</br> 他說著就朝著別太俊去了。</br> 萌萌和蔡秋白都嘴角抽了抽,他還真是會挑人呢,誰都知道,別太俊表面看著溫潤如玉,實則,內心狠起來比誰都狠,而且還愛計較。</br> 于是,那個人的命運是,他剛一舉刀,刀就落地了,他剛一抬腿,眾人就聽到“嘎嘣”一聲,腿骨錯位的聲音。</br> 眾人都不忍直視,扭開視線,但又忍不住想看,當他們都轉過頭來想要再看看那個人的遭遇時,只見眼前滾過了一個球,別太俊一腳將那個人卷成的球從上游踢到了下坡去,那人一邊滾,一邊“啊啊!”地叫著。</br> 剩下的幾個瘦匪徒見此情景,一個個立刻扔了刀,直接跪了下來。</br> 別太寒平靜、冷淡地開口了,“我們只是路過這里,并不想打擾大家的生活,所以,也希望各位行個方便,咱們井水不犯河水。”</br> 幾個瘦子跪在地上不住地點頭。</br> 別太俊斜睨著別太寒不服氣,憑什么每次他自己都是那個出力打壞人的,而別太寒等一切平靜了,像君王一樣發出一道命令,好像掌控著一切的局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