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說得不對,她跟別太寒不是認識沒多久的,他在謝以衍身邊做秘書三年,對她來說,就好像別太寒跟她也認識有三年多了。</br> 她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之所以這么快適應,之所以沒有太過強烈的恐懼,全因為他的存在。</br> 不得不說,他,對她來說是特別的。</br> 更何況,她到現在還一直認為他就是謝以衍,他們一起穿越過來的。</br> 只是,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裝不認識她?還是他真的失憶不認識她了?</br> 可是,現在想這些還有什么意義?</br> 他定然是喜歡蔡秋白的,不然他那樣的男人,平時都不允許別的女人靠近自己一步,怎么會允許蔡秋白跟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呢?</br> 這次,不同于上一次他跟別太冰在一張床上,彼時他神志不清,而此時,他沒有喝酒,亦沒有昏迷。</br> “不要再想他了,我帶你出去玩。”</br> 像是看出她又心不在焉了,別太俊拉著她就往外走。</br> 萌萌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張笑容,她決定了,什么謝以衍,什么別太寒,都滾一邊去,她要跟別太俊一起開心地玩耍去。</br> 如果愛情不能帶來幸福和快樂的感覺,只剩下心酸和苦楚的話,那放棄它就是最好的抉擇。</br> 所以,萌萌在這一刻決定要放棄別太寒,趁著自己還沒有彌足深陷。</br> 愛情有時候就是如同蒙了一層迷霧,深陷其中的人以為自己還能瀟灑脫身,而身在局外的人,卻以為自己已經身在其中。</br> ………………</br> 別太寒的房間里蔡秋白一臉愧疚,“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倒在你懷里的,我實在太累了。”</br> 她坐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剛才確實耗費了她不少功力。</br> 別太寒平淡一笑,看著蔡秋白的目光帶著和善:這還真是個實在的姑娘。</br> “我去跟萌萌解釋一下吧,我覺得這樣真的很不好,你看剛才萌萌的樣子,好像很傷心、難過似的。”</br> “傷心、難過?”別太俊一臉詫異,“我怎么沒看出來,她不是很高興地在宣布她跟別太俊在一起了嗎?”</br> “哎呀!”蔡秋白扶了扶額頭,“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剛才是強顏歡笑嗎?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只是故意氣你的嗎?”</br> “是嗎?”別太寒真的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br> 蔡秋白簡直快無語了,“你大概是從來沒有愛過別人,所以根本不懂男女之情。”</br> 別太寒一怔,內心有太多的不解,可片刻后他內心里的一切都歸于了平靜,就好像無論如何,他都有一個重大的理由,讓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翻滾不起什么波浪一般。</br> “算了,這些不重要,我跟萌萌……不合適。”</br> 這也是他們那些兄弟說過的,他自己也這么認為,他這樣身不由己的人是不能給萌萌幸福的,不像別太俊,他那樣瀟灑、自如,可以把自己的全部人生都給萌萌。</br> “咳!我就看你們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可就是誰都不肯先低頭妥協向對方表白,而你又一臉為難的樣子,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算了,你們的事我也不想操心了,等晚上,萌萌不在的時候,我找機會跟別太俊說讓他給你療傷的事。”</br> “嗯!”</br> 別太寒沒再說什么,蔡秋白給他倒了杯水便出了他的房間。</br> ……………………</br> 別太俊本來想帶萌萌在外邊多玩一會兒,可萌萌臉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為了迎合他的,這讓別太俊覺得很沒意思,但他今天能牽到萌萌的手,已經很滿足了。</br> 他深知感情這種事急不來,誰讓七弟比她早認識萌萌一天呢?咳!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命運特別會捉弄人。</br> 以現在三個人的關系,萌萌再和別太寒住在一起,顯然是不合適的,再說別太寒也不可能讓萌萌跟他住一起,那樣他前面所做得掩飾不都白費了。</br> 萌萌自己主動提出了再開一間房,但由于之前發生過刺殺事件,所以別太俊將萌萌的房間開在緊挨著自己房間的地方。</br> 不過萌萌自己已經沒有那么怕了,因為她再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現代人,而是擁有深厚內功的女尊國公主,她有了一些對付壞人的經驗。</br> …………</br> 深夜,估摸著大家都睡著了,別太俊閃入了別太寒的房間。</br> “你還好吧?”</br> 別太俊一進來,就看見別太寒自己在靜靜打坐運功療傷,而他額頭疼出的汗,彰顯著他肯定是內傷又發作了。</br> 別太俊見他沒有吭聲,繼續說,“我會一直給你運功療傷,直到你的傷好為止,這樣,就不算萌萌欠你的了。”</br> 聽到這話,別太寒緩緩睜開了眼睛。</br> 他目光晦澀地看向別太俊,淡淡地說,“你如果介意的太多,會不快樂的。”</br> 別太俊一邊伸出掌心,印在別太寒身上,一邊回答他,“愛情里容不得沙,就像眼睛里容不得沙一樣,既然你決定放棄萌萌了,那你為萌萌做得一切,不管以后萌萌是否會知道,我都不希望是從你的嘴里說出來的,而我,也會盡我最大的所能,為她付出到超越你的程度,這樣,你所付出的就只是微不足道,不值得她記念了。”</br> 話落,他猛然運功,別太寒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幫他修復他的內傷,可他眉頭卻蹙了起來。</br> “你不要發瘋,運功療傷不是這么個療法,雖然我能承受你的內力,可你發力這樣猛,會把自己弄傷,還會損傷你的武功。”</br> 別太俊卻不理他的話,緩緩閉上眼睛,平靜地說,“你不記得我剛才說什么了?受傷又怎么樣,倘若以后萌萌發現了你為她所做的,必定也忘不掉我今天所做的傻事。”</br> “你……”</br> 別太寒突然語塞了,他沒想到自己的三哥已經對萌萌執念那樣的深了?</br>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兄弟已經不知不覺把萌萌放在心尖上了?</br> ……………………</br> 第二天早上,萌萌起床后,親自來到別太俊和別太急的房間,給別太俊換藥包扎傷口。</br> 萌萌看到別太俊的臉色不太好,有些奇怪,再看到他肩膀上的傷口,好像又有撕裂的痕跡,越發不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