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給我水。”</br> 別太寒捂著嘴巴,眼神看著蔡秋白說。</br> 蔡秋白隱約看見他捂著的嘴角好像有血絲,但是不多,她立刻給別太寒倒了水遞給他。</br> 別太寒捂著嘴巴把水喝下去,咳嗽止住了。</br> 蔡秋白又立刻給他遞上手帕,他捂著嘴巴,把嘴角的血跡擦干凈。</br> 他又若無其事地用右手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只有蔡秋白看得清楚,他的左手攥著的手帕已經染滿了血跡。</br> 咳!她心里感嘆一聲,真是個不懂愛又固執的男人,可他真的覺得這樣就能剝離他跟萌萌的關系嗎?太傻了。</br> 人的感情如果是靠刻意控制就能掌控的,那就不是感情了。</br> 萌萌看著別太寒和蔡秋白的舉動移不開眼:他們已經那樣默契了,別太寒的一個眼神,蔡秋白就知道給他遞手絹了?</br> 她的心情莫名就沉了幾分,不開森!</br> 別太俊人精一樣,自然看出了別太寒的異樣,他更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趕緊想要分散萌萌的注意力。</br> 他夾起萌萌給她夾的那顆茴香豆,得瑟著說,“哇,萌萌夾得茴香豆好香啊!”</br> 他把茴香豆用筷子扔起來,然后一張嘴,茴香豆就進了他的嘴里。</br> 他美滋滋地嚼著,“嗯,果然好……嗯!”</br> 還沒等那個“好”字說出來,只聽“嘎嘣”一聲,別太俊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腮幫子,“啊!”</br> “萌萌,我牙疼,牙疼啊!”,他嬌聲嬌氣地沖著萌萌大喊大叫。</br> 開始萌萌還以為他裝的,可不一會兒就見他已經額頭全是汗了,臉色也變白了。</br> 看來他真的是很疼。</br> 俗話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以前萌萌也牙疼過,她知道那種感受。</br> 于是她略帶關切地說,“張開嘴,我看看。”</br> 別太俊蹙著眉頭,乖乖張開嘴巴給萌萌看,還不忘說一句,“萌萌醫術高明,一定能給我治好吧。”</br> “嗯!”萌萌還真的答應了一聲,查看了一會兒說,“原來是智齒發炎了,把智齒拔了就行了。”</br> “什么?什么叫智齒?”</br> 不但是別太俊不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懂。</br> 萌萌笑著說,“智齒就是智慧齒啊。”</br> “智慧齒?”</br> 眾人又異口同聲。</br> 別太俊突然捂著嘴巴,頭向后躲,“那我不拔了。”</br> 萌萌不解,“為什么?”</br> “智慧齒,智慧齒,肯定是有智慧的人才會長。”</br> “噗!”萌萌直接噴了。</br> 其他人一愣一愣的,他們覺得別太俊說得也不無道理啊。</br> 別太寒看向萌萌的目光,情不自禁就變得幽深:她真的是知識淵博啊,智慧齒?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他才不相信是有智慧的人才長智慧齒,才牙疼呢。</br> 萌萌笑著解釋,“其實也不能怪三公子這樣理解,我小時候也是這樣理解的,后來我當了半年實習……”</br> 說著說著,萌萌覺得不對勁,不能再提自己現代的事,否則越解釋越復雜了,于是改口說,“后來我讀過這方面的書,智慧齒呢,是人類長出來的多余的牙齒,到了一定程度它都會發炎,疼起來要命的感覺。”</br> 別太俊一臉郁悶,“原來是多余的啊,那為什么只有我長了,他們沒長?”他心里很不平衡。</br> 其他人也眼巴巴看著萌萌,一臉求教的樣子,同時也慶幸自己沒長智齒。</br> “可能是因為你從小到大吃的食物太細了,從小總吃粗糧的人就算有智慧齒也能磨到,就能全部長出來,那樣即使有也不一定會疼,但你的智慧齒是包在牙齦里面一部分,所以更容易發炎、紅腫、疼痛。”</br> “哦!”</br> 大家聽著萌萌的解釋都虛心受教。</br>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等你身上的傷好了,我親自給你拔了就好了。”萌萌自信地說。</br> 別太俊有所顧慮,“拔牙疼嗎?”</br> 萌萌不以為然地說,“放心,一點也不疼,并且拔了以后你就再也不會牙疼了。”</br> “真的?”別太俊高興壞了,要知道,牙疼可是折磨他好幾年了,時不時就牙疼一次。</br> 接下來大家開始吃飯,別太俊再也不能吃那顆萌萌給他夾的茴香豆,只能吃一些軟的東西。</br> 等大家都吃飽了,別太俊突然問,“萌萌我特別好奇,你是怎么推理出是柳花紅殺死柳葉青的?”</br> 萌萌一怔,原本這事在她這里都翻篇了,沒想到別太俊又提起來了。</br> 見所有人都一臉好奇地看著她,她只有耐心解釋。</br> “其實呢,有百分之三十是我感覺不對勁,有百分之四十是我打聽到的,有百分之三十是我推理出來的,三公子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找顏玉面嗎?他說過一些事你應該知道吧。”</br> 別太俊想了想,“之前我是聽到了,后來我從房上掉下去了,沒聽全。”</br> 別太俊的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用著看怪物的眼光看向他,他,竟然能從房上掉下去。</br> “就是你掉下來那個功夫吧,他跟我說了很多,比如,他說,柳葉青是個低調、溫柔、善良的女人,而柳花紅是個囂張、跋扈、潑辣的女人,聽他的口氣,不難猜出,他對柳葉青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但可能妥協在了柳花紅的淫威之下。”</br> “竟然會有這種男人。”</br> 別太俊鄙夷地嘀咕了一句,周圍其他人,除了別太寒,也都流露出了鄙夷的目光。</br> “也不能全怪他吧,你們女尊國本來男人地位就低,加上柳花紅身份高貴,顏玉面自然是不敢惹她的。”萌萌下意識辯解。</br> 大家都覺得萌萌說的也挺有道理的,一個個點頭。</br> 只有別太寒瞇了瞇眼,注意到了她的措辭中的那句“你們女尊國”,如果說上一次萌萌說出這種話,是她喝醉的時候,而這一次,她可是清醒的很。</br> 到底,她是什么人?</br> 人真的會因為失憶而變得說話語無倫次,毫無章法,卻又好像隱藏著鮮為人知的秘密嗎?</br> 萌萌沒有在意自己話里的一句漏洞,繼續說,“我當時腦子里就產生了疑問,他口口聲聲稱之為低調、溫柔、善良的柳葉青,真的是被我摔死的柳葉青嗎?她低調會主動去纏上別太寒嗎?她溫柔、善良會耍詭計想害我,誣賴我嗎?怎么想,我都覺得他口中的柳葉青跟我摔死的柳葉青不像是一個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