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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對方的條件

    第十二章對方的條件
    談個幾把。品書網..
    我有點兒惱怒,說昨天夜里殺人的時候,他們怎么不說坐下來談一談,現在是干嘛呢?
    徐淡定在電話那頭苦笑,說我知道是對方理虧,但現在孫老已經托人找到了我這邊來,不想干嘛,就是想跟老鬼談一談,看看能不能和解,問我們這邊要什么條件才能夠停下來――我的意思呢,多少還是得給點兒面子,畢竟昨天會議剛剛開了,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再說,好么?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得去問一問聞銘。
    徐淡定說好,我等你回復。
    聽他這語氣,我感覺到徐淡定這兒的壓力也挺大的,畢竟剛剛召開的那一場高級別會議,已經為今后的工作定下了基調,那就是穩定。
    穩定壓倒一切,而現如今老鬼和我們又在這兒搞事,如果真的搞大了,說不定我們就會被當做出頭鳥兒,給槍打了去。
    而這樣的話,當前的一片大好局面,就真的又給我們玩砸了。
    但如果我們退讓了,牛娟的仇怎么辦?
    不報了?
    我心中糾結,不過還是沒有擅自做決定,而是找到了聞銘這邊來。
    我進了審訊室里,發現原本白白凈凈的信少爺已經給扒得精光,然后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碎傷口,就好像給梳子劃拉過一遍似的,血淋淋,看起來就十分得勁兒。
    而此時此刻的信少爺,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威風,口吐血沫,難過地說道:“你們要我說的,我都說了,絕對沒有假,求你了,別打了……”
    他哭得稀里嘩啦,而聞銘則坐在不遠處的一椅子上,瞇著眼睛,不說話。
    他的手下吳格非回過頭來,瞧見聞銘不說話,沒有任何猶豫,抓起一根鞭子,沾了點兒鹽水,然后在半空中一抖落,發出一聲炸響來,又朝著信少爺劈頭蓋臉打了過去。
    啊……
    凄厲的慘叫聲充斥在了房間里面,得虧這兒是地下室,而且還弄了隔音墻,要不然能傳幾里地去。
    我走過來,朝聞銘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問道:“沒交代?”
    聞銘抬起頭來,嚴肅而僵硬的臉部肌肉松動了一點兒,眉頭微微一動,然后說道:“沒,交代了,一進來,還沒有動刑就全部撂了,是個軟蛋兒――不過就因為他什么都說了,太仔細了,讓我釋懷不了,沒事兒讓他吃點苦頭,也好知道,趟江湖不是過家家,沒有后悔藥這事兒……”
    他說得平靜,語氣緩慢,仿佛在說些家長里短的小事兒。
    不過我卻能夠感受到濃烈的殺氣。
    突然間,我感覺面前的聞銘是那般的陌生,與我小時候以及后面讀書時認識的聞銘,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或許,這個時候,應該叫他老鬼才對。
    我已經不再是往日的我,而聞銘,也不再是往日的他。
    我們都長大了,已經變得都不相同。
    心中感慨著,我還是把徐淡定剛才的來電跟聞銘說了一遍,他聽完之后,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一聲鞭炮般的“啪”之后,鞭撻聲停了下來,吳格非對這邊說道:“鬼爺,這家伙疼昏過去了,要不要把他弄醒了再打?”
    老鬼伸出手來,遙遙一揮,說不用。
    吳格非瞧見老鬼跟我有事兒要談,朝著這邊微微一鞠躬,然后轉身離開了房間。
    臨走的時候,他還恭敬地將門給關上,完全看不出剛才行刑的兇狠。
    門關上,老鬼抬起頭來,對我說道:“你覺得徐淡定這人怎么樣?”
    我知道他想問什么,跟他說道:“我跟他算不得很熟悉,只是感覺他的立場比較堅定,能夠懂得為大家著想,按理說會傳話,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壓力?!?br/>     老鬼有點兒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說阿言,你覺得我如果不依不饒的話,會不會很讓大家為難啊?
    我說怎么會,有錯的是對方,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老鬼苦笑,說話不是這么講,像這種事情,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真正鬧到公堂上去,誰也扯不清;現如今的局勢,是很多人用性命爭取來的,如果我這般一意孤行下去,很有可能會引來許多的風波,也會給徐淡定他們帶來麻煩……
    他說得很痛苦,而我則能夠感受得到他身上強大的壓力。
    但我也能夠感受到徐淡定那邊承受的壓力。
    這件事情,很讓人為難。
    按理說,像這一次的事情,怎么說都屬于江湖矛盾,一般來說,都會讓當事人自己去處理,只要你弄得漂亮,上面都不會去管這些事情,但孫老這個時候站出來,表面上要談,暗地里會不會拉偏架,誰也不知道。
    我看著老鬼糾結的表情,伸出手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當老鬼抬起頭來的時候,我認真地說道:“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不管怎么說,牛娟死了,這仇就是血仇,不死不休,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br/>     老鬼嘆了一口氣,說你跟徐淡定說,可以,時間地點,讓他們來定。
    我深深地瞧了他一眼,而老鬼則無力地揮了揮手。
    我知道他想要自己一個人思索一會兒,沒有打擾他,而是瞧了地上昏迷的信少爺一眼,然后轉身離開。
    再一次跟徐淡定通話,他表示知道,沒過多久,便傳來了那邊的消息。
    孫老那邊的要求只有兩個,第一,先別對洪家信,也就是這位“信少爺”做些什么,別為難他;第二,希望能夠盡快見面,最好越快越好,今天晚上能夠賞臉吃個飯,那是最好。
    經過一番撮合,我們約定了時間地點。
    下午六點半,我們抵達了京都后海的羊房胡同,這兒有一家叫做“歷家菜館”的私房菜十分出名,據說接待過名人無數,什么美國前財政部長魯賓、英國前首相梅杰啊,還有金庸、梅葆玖、成龍等國內名人,都曾是這兒的座上賓。
    人這館子桌子不多,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沒門道的,提前半年,都不一定有位置。
    為什么這么牛?
    不但因為它是清朝同治、光緒年間內務府大臣厲子嘉后裔的私房菜,而且因為這兒的主人相當有脾氣。
    來的路上,我和老鬼與徐淡定匯合之后,他跟我們講起了這里面的典故來。
    這一次來的,只有我和老鬼,其余的人,包括屈胖三、小龍女和吳格非,都沒有來,魅族一門的那幫俘虜,更是如此――屈胖三雖然好吃,但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場面,而小龍女雖然想跟著我來見世面,但她卻是認識孫老的,怕在這兒見面尷尬……
    他們都留在了通州的臨時駐地,也免得再有意外發生。
    到了地方,門口有警衛員,而屋子里,則有人在那兒等待著,我瞧見了先前與我有過交手的洪天秀,還瞧見一個兩鬢斑白的國字臉男人,另外旁邊還站著一模樣俊秀、臉色頗冷的年輕男子。
    我們進來的時候,頓時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太一樣。
    那位年輕男子就如同出鞘的劍一般,鋒芒畢露,有著一種誰與爭鋒的犀利,而那位國字臉,則很是低調,宛如溫潤的玉,風輕云淡,十分內斂。
    不過這兩人怎么看,都與我想象中的孫老不太一樣。
    我和聞銘看向了徐淡定,而徐淡定則是苦笑。
    他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顯然,孫老并沒有來,今天跟我們談的,就是面前這幾位。
    準確地說,應該是坐在椅子上的兩位。
    我們進了屋子里來,國字臉站起了身來,朝著徐淡定拱手,又朝著我們拱手,說多謝幾位賞臉,家父偶感風寒,身有微恙,過來不了,特地委托我來,給諸位牽線搭橋,看看有什么法子,能夠解決爭端,讓誤會消弭……
    徐淡定作為引薦人,給我們介紹起了雙方來。
    他認識洪天秀,也認識國字臉。
    這位國字臉是孫老的大兒子,名字叫做孫亮,人稱亮伯,現如今在民顧委工作,算得上是里面的少壯派。
    隨后徐淡定又給他們介紹了老鬼與我。
    老鬼自然用不著說,至于我,則沒有說真名,隨便說了一個名字,姓王,跟班小弟的角色。
    雙方坐下,孫亮張羅著上菜,沒多時,一大桌的厲家菜弄上來,滿滿一桌子,琳瑯滿目,酒也開了,是國酒茅臺,窖藏三十年,瓶子一開,味道濃郁,他笑盈盈地聊著這一大桌菜的來歷和妙處,然后開始勸酒。
    然而他端起杯子來,我們這邊卻沒有理會。
    同樣,洪天秀也一直黑著臉。
    孫亮有些尷尬,放下了杯子,然后說道:“怎么著,諸位,不給我面子?”
    老鬼平靜地說道:“我這個人,心里有事兒,就吃不下飯,喝不了酒,要不然咱們先談談事兒?”
    孫亮點頭,笑著說道:“敞亮。”
    他看向了洪天秀,而洪天秀卻黑著臉,說你講就好。
    孫亮沒辦法,對聞銘說道:“那好,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接說了――這樣,都是朋友,你們這邊,黃小餅留著,我們不追究了,把我那大侄子家信放了,他的手下也都放了,之前的事情,我們就一筆勾銷;至于你們跟清輝同盟的事情,我們也不去管了,你們看如何?”
    老鬼抬頭,說哦?這樣啊,那慈元閣怎么辦?
    聽到這話兒,孫亮有些尷尬,他下意識地去摸了摸下巴的胡須,然后說道:“慈元閣的事情,是他們咎由自取,與昨天的事無關,也由不得你我來談,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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