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尚好。
我貼近自動取款機,貼的很近,沒數錯賬戶上多了十萬。
大學時,我學的理科。
面對這個數字,有一瞬的我數不清上面有幾個零。
林鈞的短信,手賤的打開:
“于謙,
當我包你做保姆三年。
我問過行情,
一個保姆月工資一千。
十萬——對于你來說只有多沒有少。”
保姆,原來只是保姆。
刪掉短信,反手打電話給我媽。
“媽,是我。”
“謙兒,身體怎么樣了?藥要再寄點不?”
“不用擔心,吃得飽睡得香身體很好。媽,你去銀行取個錢,我打了五萬在你賬戶上。”
“你吃藥的錢都不夠用的,別擔心我和老頭子........”
“媽!這是公司獎金,你就放心花吧...........再見。”
深呼一口氣,把銀行卡小心翼翼的收進口袋里。
又不放心,拉開包的里層將卡塞進去。
爸爸和媽媽都是工人,為了供我上學花了幾輩子的辛苦錢。
到頭來,我卻要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五萬就當是我孝敬他們的,另外的五萬留給自己辦后事用。我活著的時候花父母的錢,死了得用自個的。
不過,這錢還是林鈞施舍的罷了。
自從搬出那間屋子,我到處找房子。
現在物價貴,房價貴,租個郊區的房子一年也花三四萬。
白天,邊吃早飯邊想著晚上的去處。我睡過地下鐵,睡過區民天臺,甚至睡過公園破舊的躺椅。
記得和林鈞在一起時,我經常給他買衣服。有地攤上的也有商場里的,看著他穿上我買的衣服聞著上面專屬的味道,剎那間的心安了。
之后,他送給我條云南小葉紫檀串珠。我每天都戴在手上,吃飯戴、洗澡戴、睡覺也戴。
林鈞很滿意這條串珠,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溫柔的望著它。
有時,我也會仔細的打量。
小串珠,你到底是什么來頭?為什么林鈞會那么關心你?
我天生體質過敏,戴著串珠的地方總是忍無可忍的癢。時不時的抓弄,手腕處被勒出一道道深深地紅痕。
跑過很多家醫院,開過一些乳膏。晚上,趁他睡了偷偷的拿出來涂抹。
終歸是戴不下去,收進了盒子里。
而那天,林鈞發了瘋的罵我,發了瘋的翻找,發了瘋的........打了我......
后來,對總是后來。
我得知魏敏的故鄉是云南,串珠是魏敏在林鈞22歲生日上送給他的。魏敏走了,他便親手系在我的手腕上。
現在,手腕上那道深紅色的痕印依舊存在。像是割腕留下的,慢慢摸著疤痕,來回的摸。
我告誡自己:
于謙,你可以瞎了眼,心不能瞎,否則你就廢了。